刘晓波:高尔基--斯大林集中营里最尊贵的囚徒(五)

刘晓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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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2月19日讯】(二)列宁对高尔基的迫害

面对高尔基的如此固执而又尖锐的批评,无产阶级革命领袖列宁当然无法容忍这样的无产阶级作家。开始,列宁在多篇文章中不点名地批评高尔基的立场及观点,他斥责《新生活报》扮演了“资产阶级的辩护士”,指责该报撰稿人不能理解阶级斗争,“……十分可笑地永远动摇在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与此同时,在苏共控制的《真理报》等报刊上,连篇累牍地发表点名攻击高尔基的文章,指责他“投靠了立宪民主党人并正在背叛工人阶级的事业”,甚至侮陷高尔基拿资产阶级银行家的钱办了一张卑鄙的报纸(即《新生活报》),侮蔑他“投靠了德国人”和“出卖俄国”。布尔什维克还动员了一些工人、农民和士兵投书《真理报》,让这些无产阶级成员指责“高尔基在用工人阶级敌人的语言说话”,并用粗俗的语言诅咒《新生活报》。

然而,高尔基并没有接受已经夺得政权的革命领袖的批评,于是,列宁被大大地激怒了,露出“顺我者昌而逆我者亡”的霸道面孔,开始对高尔基实施一系列迫害。

1,查封和恐吓

1918年7月,在列宁的授意下,苏共当局查封了《新生活报》,同时禁演高尔基的剧本,还抄了他的家,甚至威胁要逮捕他的亲戚和朋友。列宁还公开为查封辩解说:“《新生活报》需要查封。在现在的这种需要发动全国人民保卫革命的条件下,任何知识分子的悲观主义都是极其有害的。”在第二届共产国际代表大会的开幕式上,列宁指责高尔基为会议写的文章“毫无共产党人气味,却有浓厚的反共性质。因此,这种文章绝不能在杂志上发表。”

列宁还警告高尔基:“您处于资产阶级知识界最坏分子的包围之中,受到他们啜泣的影响”,“如果您再不从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包围中挣脱出来,您会毁灭的!”

由此,两人的关系陷入危机。

列宁激烈地批判以高尔基为代表的人道主义知识分子,还仅仅是布尔什维克恐怖独裁的开始。从1919年起,列宁完全撕下面具,露出赤裸裸的暴君真面,在党内外实施恐怖统治。在党内,他强调“布尔什维克专政”,宣布实施党内戒严,禁止党内的小组和派别的继续存在,禁止批评中央委员会和政治局的路线。在党外,他以禁止宣传旧思想之名发出清洗令,大量逮捕科学界的著名人物,驱逐和处死人文思想家和学者,对宗教进行大规模围剿。

高尔基对这一系列红色恐怖当然是坚决反对,这让立足还未完全稳定的列宁左右为难:高尔基已经构成了新政权道义合法性的威胁,但象镇压其他知识名流那样逮捕高尔基又会令新政权付出巨大的信誉代价,因为高尔基毕竟是列宁加封的“无产阶级文学的奠基人。”所以,列宁的第一选择是力图说服高尔基,为此,列宁在1920年10月20日约见了高尔基,意在面对面地说服他转变立场,但由于两人的观点差之千里,分歧无法弥和,这也就变成了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2,逼迫高尔基出国

当查封、恐吓和劝说都归于失败之后,列宁对高尔基失去了耐心,他决定赶走这个“捣乱者”,让高尔基出国居住。列宁多次劝说高尔基出国。开始列宁以劝说高尔基换换环境为借口,他写信给高尔基说:“生活使您厌恶,和共产主义的‘分歧在加深’。……我不想强迫您接受我的劝告,但是我不能不说,您要彻底改换环境,改换接触的人,改换居住的地方,改换工作,否则生活会使您完全厌恶。”

高尔基不接受这些劝告,列宁又以关心高尔基健康为理由,催促他尽快出国治病:“……您已咳血,竟然不肯走!这实在是太过分了,而且考虑不周。”“快走吧,治好病。我请求您,不要固执了。”

当时,革命、内战和镇压造成了普遍的饥荒,高尔基坚持留在苏联的原因之一,是他正在和其他知识分子合作,从事人道主义赈济工作。在美国社会学会主席、哈佛大学社会学系创始人索罗金的帮助下,高尔基与巴甫洛夫院士、别赫捷列夫院士等知识界名流组成“赈济饥民会员会”,呼吁国际社会提供援助,救助新政权下的饥民。为此,高尔基请求新政权给“赈济饥民委员会”一些支持,这正好为列宁掌控该委员会提供了机会,等高尔基发现列宁的真实意图之后,为时已晚。

苏共中央表示支持这个委员会,派出高官进入委员会,政治局委员加米涅夫得到了主席的位置。不久后,委员会内的知识分子与苏共官僚的政治对立日益尖锐,列宁对委员会中的知识名流的反感也日益加强,把他们视为对新政权的巨大威胁。列宁说:“让反对派就范,将他们肃清”。1921年8月26,列宁下令解散了委员会,并逮捕了一些知识分子委员。

高尔基也不接受出国治病的劝告,列宁就开始威胁说:“如果你不走,那么我们就不得不送你走了”。与此同时,列宁命令契卡总头目捷尔任斯基用旁敲侧击的手段恫吓高尔基,派秘密警察找高尔基的朋友和熟人,收集他的证据。

最后,高尔基既慑于日益逼近的危险,又因“赈济饥民会员会”被强行解散而对新政权极度失望,1921年10月8日,高尔基写信向列宁告别,16日前往德国,之后转往意大利。

高尔基明明是被列宁逼出了国,但列宁对国内却宣布:苏共中央出于对高尔基身体的关心,才力劝他出国治病的。

就这样,在无产阶级领袖的威逼之下,无产阶级文学之父不得不离开世界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掌权的国家。

高尔基毕竟是列宁加封的“无产阶级文学之父”,才能受到“礼貌的驱逐”,而其他知识份子就没有这样的幸运。一批哲学家、经济学家、社会学家、政论家被强行驱逐,如别尔嘉耶夫、索罗金,弗兰克、卡尔萨温、斯捷普恩、伊里因、鲁托卡、梅里古诺夫等人。还有的作家想离开却不被允许。比如,著名诗人布洛克得了重病,高尔基曾多次请求列宁和其他高官,放布洛克去芬兰治病,但迟迟得不到批准,直到诗人去世,也没有得到护照。另一位诗人尼古拉•古米廖夫,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被控以白匪分子的罪名,高尔基也为诗人求情,但对于列宁来说,既然高尔基不接受他的劝说,那么列宁也不会接受高尔基的求情,古米廖夫的最后命运是被处决。

──转自《右派网》(//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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