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川:从《新京报》事件的新年震撼说起

评“要帮忙,不要添乱”

伊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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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1月18日讯】新年伊始,大地春回,万象更新。按中国的传统老习惯,逢新岁即应说喜庆吉祥的话。岂料,正在辞旧迎新的年节之中,中国大陆广受民间欢迎、正直敢言的新兴日报《新京报》的正、副总编辑突遭中宣部撤职,引起报业员工罢工、怠工而引发的媒体大震撼,几乎抢去了海内外媒体新年中国版面上的所有锋头,国际舆论和互联网上只见一片声讨鞭挞之声。

令人费解的是,中宣部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时机出此动作?谁能想到,新年伊始,北京当局本来非常在意的“中国形象”,竟然是以这样一条登上国际大报端、被国际组织和媒体舆论称为“愚蠢、野蛮”的大新闻来迎接自己的2006新年的?!对于一位时事观察者,这简直是撞到眼前的厄运——新年流流,本来想说点喜庆话题,时局弄人,却偏偏让你甩不掉“中宣部”这碗早已变馊变味的“隔年饭”!

围绕此次《新京报》事件,海内外媒体已经有许多评论。内行者称:严密控制媒体和言论,此乃中宣部的常规作业,由江泽民到胡锦涛,一以贯之;其时机(年度交替)和手法(罪名莫须有与突然袭击),都无甚新奇。——“新奇”的,倒是笔者注意到近来媒体、网路上某些“分析人士”为此开解、下台阶的言论:什么“中国大陆社会问题复杂,结构脆弱,禁不起一些媒体的过度报道”啊,“媒体要帮忙,不要添乱”啊,等等。我们且把这些论调——所谓“社会结构说”与“帮忙-添乱说”,放到今天中国的现实环境里,就可以看出其中的可疑性和欺骗性。

不错,今天的中国大陆社会,确实“社会结构脆弱”而危机四伏。但是,这一“脆弱”是从哪里来的?是什么结构性、制度性的因素造成的?或者反过来问:一个正常社会要维持结构稳定,需要具备哪些结构性、制度性的基本要素?按照现代政治学的观点,一个社会的稳定,离不开这样几个结构性的支撑点:与法制权力相关的司法独立机制;与行政权力相关的权力监督机制和权力制衡机制;与上述司法与行政权力相关——也就是与治理国家密切相关的下情上达和资讯通畅的民意反应机制。很显然,这三种机制,在今天中国大陆社会,大都是尚未成型或者相当薄弱的。

近年来中国大陆社会腐败横行,贫富悬殊而民怨沸天,正是这样三种机制都残缺不全而造成的制度性结果。显而易见,在当前这样一种机制薄弱的情况下,稳妥可行的办法是,首先建立和健全舆论监督的机制。新闻媒体的作用,在一定的条件下,可同时兼具上述的权力监督与权力制衡,以及维护司法独立公正、反映民情民意的作用。

事实上,在过去几年间,中国大陆在政府政策多年一边倒地向经济偏斜,而政治改革和道德建设几乎完全交白卷的情况下,仍能够维持一个令举世瞩目并相对稳定的发展态势,大陆新闻媒体自身的长足进步,正在其中作出了最大的贡献。资讯的逐渐通畅透明,及时促进下情上达与上情下达,社会情绪能够随时得到释放和疏通,这是对社会发展和社会稳定的最大的“帮忙”,而绝不是“添乱”。“实际上,媒体承担的社会功能不是太轻,而是已经过重了。”“精彩的人物不在商家、不是作家,而是做媒体。”这是笔者前几年回国探访时,在年轻同行中经常听到的一句话。正是为了“建设和谐社会”和“社会稳定”与实现“可持续性发展”的长远国策计,今天大陆新闻媒体已经逐渐形成的舆论监督功能、传达疏通民意的功能,不但不能打压、严控,还应该有一个更加宽松、宽泛的发展环境。

相反,如果媒体不辩善恶,只能成为有权力人士(不管是“中央意图”与“地方党官”)的传声筒,逼得本来素质优良的新闻群体要么关门换马,要么“逼良为娼”或者拂袖而去,中国社会的持续稳定,就真是堪忧堪虑了。支点单一的所谓“党的一元化领导”,除了逃避不了“绝对权力造成的绝对腐败”的定律以外,也一定逃脱不了苏联、东欧已经发生过的制度大崩盘、政治大雪崩现象,这,已经是被历史反复证明了的。

稍稍追溯历史,在上述那些貌似客观、公允的“要帮忙,不要添乱”言论背后,其实仍旧摆脱不了中共从冷战时代就形成的极权新闻观——所谓“新闻就是宣传”,新闻不能是“社会公器”而只能是“党的喉舌”;新闻从业者要做“歌功颂德的‘歌德派’”,不能做“暴露黑暗的缺德派”……等等。这些观念,从上个世纪五十、六十年代开始,就受到过胡风、邓拓、刘宾雁等等正直知识份子的公开批评,这些直言知识份子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正是导致文革十年浩劫和六四天安门屠杀事件的一个前因;而文革浩劫与“六四”事件对中国社会发展与稳定造成的伤害,是有目共睹的,也是至今尚未平复的。——是时候了!为了维护中国社会的清明、稳定与健康发展,是中共各级领导层扔掉冷战时代的极权新闻观,还新闻媒体以自由、宽松的环境的时候了!

──转自《自由亚洲电台》(//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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