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回忆-又见六四

弑君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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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6月4日讯】这里又在下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让人多愁善感。实在话,每年我都盼着这一天下雨,它应着一位前辈的话“老天都在落泪”。好雨知时节,它用自己的方式告慰逝去的人,我努力倾听他们心灵的对话,尽管雨水打湿我的全身,我的思绪在飞转,仿佛我又坐在了香港维多利亚公园积水的草地上,那是一个令人回味的时刻,生活的历练就是这样,演绎着各自的精彩。

那是六四一周年的香港,朋友朱小姐说带我参加六四一周年的纪念活动,她熟悉香港的情况,对国内外发生的各种大事充满兴趣,尤其对政治的热心,让我怀疑她是否是个香港女子,东德共产党政权垮台时,她专程赶去凑热闹,回来后作为礼物送给我一块柏林墙的水泥渣,放在小玻璃瓶中,我笑着说这能证明什么?她很认真:“留作纪念嘛”。在中环,我们看了一个与六四相关展览,展会上有人把一个黑色贴纸帖在我的衣服上,上面写着好像是:不敢忘记。与大陆相比,香港能感受到自由的空气,此时的大陆正在高度戒备,疯狂抓捕六四人士,让人郁闷。我默默祈祷,上帝保佑让大陆变成香港,别让香港变成大陆。

那天维多利亚公园中矗立着一尊白色的自由女神像,见到它让我悲喜交加,我好像又看到了久违的战友。这座雕像曾牵动着千万民众的心,伴随着天安门广场这座象征民主的政治标识被推倒,中国民主政治的希望再一次破灭了。公园里正在进行纪念六四集会,台上坐着几个主持人,周围有几条标语,台下的人多坐在草地上,有些人站着。我们刚刚坐下,就下起了小雨,台上发言的人一个接一个,大多是即兴发言,慷慨激昂,用各自的方式表达对六四屠杀的愤慨,台下群情激奋,高呼着口号,有人送来了宣传材料和白纸,告诉我们上台发言可以先写个提纲。集会群中的热情着实感染了我,加之在大陆被压得太久,憋得喘不过气来,我决定也呐喊一把。刚好我想起六四一百天时,我曾给某刊物发过一首诗未被采用,诗名叫[百日祭],把[百日祭]改成[年祭],应该是不错的主意,我把想法告诉朱小姐,她很赞成,并告我不要上台,让其他人用广东话来朗读。

雨越来越大,我努力回忆那首诗的内容,很快白纸被打湿了,正在这时一块大塑胶布罩在了我俩身上,回头看到帮助我们的男子正站在雨中,全身已被打湿,我们相互微笑了一下。台上讲演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朱小姐时时给我翻译讲演的内容。诗稿送到后台很长时间一直没有下文,朱小姐有些沉不住气,对我说稿件太多,不一定都安排得了,我清楚她怕我失望,在安慰我。直到最后才见一人拿着我们的稿子走上台。“来了,来了,是我们的”,朱小姐急切的摇着我的手臂。来人声音洪亮,虽然广东话我听不懂,但从他阴阳顿挫、声情并茂的表情里,我看得出他是在用心朗读。

[年祭]

夜见英魂
醒时无处寻
算来已是三百六十五日
挥泪洒酒祭义士在天之灵
长城呜咽
昆仑低吟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诉一诉你那满腹的冤屈满腔的恨
和平请愿—-铲除腐败壮我中华千秋业
静坐绝食—-为民主不惧生死你们真英雄
国会纵火,法西斯伎俩
戈林、小平一个德行
小兄弟呀,你们太年轻
对学生哪能赎武用兵
这话出自老革命
小姐妹啊,你们太认真
身中数枪仍认定橡皮子弹有这般强劲
千古奇冤千古奇冤
不见白玉石栏鲜血染
但见京城六月雪纷纷
泪强忍、旗高擏、今立誓、反革命
京城血案年年祭
伸张正义有我们
尔等鲜血肥沃土
他年五谷会丰登

诗把人们的情绪再一次推到高潮,人们不断高呼着口号,最后由主持人发言,朱小姐告诉我这是司徒华先生,他开场的几句话我听懂了“今天我们在这里纪念六四一周年,大家看,老天都落泪了—-”。

6/3/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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