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份,叶忠宝拿了三百多元的工资和四百多元的奖金后,先是拿出二百元钱赶了陈正华老妈过七十岁的人情,星期天就应邀和派出所的闫兴、段炎虎和黄代红几个警员打麻将。闫兴他们三个警员,一掏就是大把大把的“老人头”的票子,相比之下,他只有可怜地几张票子,抱着大赢一把的心理跟着几个人玩。但麻将也似乎是欺穷,打了一天一夜,将仅有的几百元输了个精光,连生活费都没有了。
输了钱后,他脸上象霜打后的茄子。心里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他妈的,他们这些警员凭什么那么有钱?税务局的钟局长是靠给人家免税有人送;李保发当警长吃拿卡要发了财。龙叔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老子是没权可用。这社会对老子还是不公。”吃了晚饭,他慢无目地的走在街上。一方面悔恨自己不该打麻将,另一方面嫉妒别的警员有钱。象个无头的苍蝇在街上漫无目地的游荡。
不知不觉地走到亚子坑街的一个胡同里,他抬头一看,胡同前面没有路了,正要往回走时,听到不远处传来麻将清脆地碰磕声,他蓦地一惊,职业习惯告诉他:又有人在打麻将赌博。他每天出门时离不开的“三件宝”——对讲机、手铐和警官证。此时少了两件,出门时由于输了钱心情不好,没有带对讲机和手铐,如果此时去喊帮手,说不准就误了良机。“他妈的,老子进去吓唬吓唬他们,另外再想别的办法!”他对自己鼓劲说。于是走到平房下敲了敲门,里面的麻将声霍然而止。他用力将大门一推,大门应声而开,他迅速奔进有亮光的房间,只见四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不知所措的坐在那里,叶忠宝掏出警官证给他们看了一眼,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四个人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专干违法的事?”其中一个长着大胡子的中年人不屑一顾地说:“怎么?我们休息时间娱乐娱乐也不可以吗?”听了这句话,叶忠宝就有些紧张起来,这些人显然是欺他一个人来的,不会将他们怎么样。于是,他厉声地说:“你们没有赌博?是不是叫我把手下人都进来呢?——主动把桌子下面的抽屉拉开我看!”不知是他装腔作势的喊声吓唬了四个人,还是听说“外面的手下”镇住了他们。
大胡子中年人不言语了,其他三人呆若木鸡的望着他。叶忠宝见这一举动奏效了,心里十分地得意,他装腔作势地向大门外大声说:“你们都退远一些去,我喊你们再进来!”然后问他们是哪里的人。这些人才自我介绍,都是外县来这里做大米生意的,只有大胡子是本地人。叶忠宝叫他们拿出身份证来,四个人都说没有身份证,叶忠宝听说是外地人,心里就踏实多了,因为只要是外地人,就不会有太复杂的社会关系,办案也就没人干预。
他于是开始问情况,其中一个长有麻子的人说,打的“一条”的。叶忠宝道:“一条的也不小呵,输赢两千多元是常事,还不是赌博是什么?——把赌资都拿出来清点一下。”大胡子讨好地道:“我们只是小玩一会儿的,哪有那么多钱来赌?”叶忠宝心想:“老子昨天就是打的‘一条’的,少用这套把戏来骗老子。”因此,大声道:“你们是不是想把情况搞复杂化?不配合的话,我就用不配合的方法对付你们了。”这句话终于起了作用,四个人不紧不慢地清理抽屉的现金,叶忠宝过细一清点,共有三千六百多元钱,他分别将四个人各自的资金分开记上名字,在他们的桌子上找了一份报纸,将现金包了个严严实实。然后用命令的口吻说:“走呵,跟我到派出所去!”四个人都愣着不动。叶忠宝恼怒地吼了一声,那个大胡子才干笑两声说:“警官,我看这时已很晚了,不如我们明天一早就主动到派出所来。
我是这里的住户老板,跑也跑不脱,跑出了和尚跑不了届。你看如何?”叶忠宝心想:“老子笔录也没做,交待也没叫他们写,要是他们不去的话,那不是麻烦了吗?”那三个外地人也向他恳求,要求明天一早就到派出所,说他们不会跑的,是在这里长年做生意的人。叶忠宝从他们言语中听出他们的狡黠的表情,突然灵机一动:“你们跑了可是大妙,这三千多元的赌资,老子来个顺手牵羊装进自己的腰包。”想到这,严肃地说道:“好吧,给你们一个机会,明早八点钟我在派出所大门口等你们,你们就说找李警长,如果不来,哼!一切后果自负!”他特意将最后几句话加重了口气,希望早些将他们吓跑。
第二天,他没有及时向李小亮汇报昨晚抓赌的情况。在派出所大门口静静地等候那四个打麻将的人,可是,到了中午也没有等来那四个人。他就开着摩托前去打探消息。昨天的那间平房里换成了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老人告诉他说,这房子是他的,租给几个做大米生意的人,讲好了一个月二百元钱租金,住了不到一个月,房租也没交,昨晚连夜跑了。叶忠宝心里狂喜不已,兴奋地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嘴上却说:“这些人太不够意思了,我下次抓住了狠整,帮您把房租要回来!”老人感激的不得了。
回去的路上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那些员警手里都有权,巧妙地使用一下权力,大把大把的票子就到手了;原来有了权,还要会用权,来钱才容易。老子是现在才慢慢摸索出来,真是笨死了!”
叶忠宝悄悄地爱上了一个美女,叫陈春玉,但人家是县委副书记的千金,并且,陈春玉正与另一个叫刘涛的青年热恋,叶忠宝为了将陈春玉弄到手,利用自己职权实施了卑鄙地步骤……
过了半个月,麦建巷到警区找到叶忠宝,苦着脸说:“他妈的,那小子不、不上钩。”叶忠宝一听也大急。麦建巷说了原尾:他几经周折认识了刘涛的一个朋友,叫常云,外号常秃子。常云开着农机配件门市部,与刘涛常有生意上的来往。麦建巷有意要“结交”他俩,几次交杯换盏之后,麦建巷很大方的提出到他的发廊免费服务,常秃子是求之不得,刘涛不肯来,在常秃子的劝说下才来。一人安排一个小姐后,常秃子是来之不拒,而那个刘涛不为所动,无论小姐如何主动他都不就范,麦建巷以为他赚弃小姐不漂亮,又专门从别的发廊换上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进去,刘涛仍然不以为动……
叶忠宝听后陷入沉思,心想:“这个乌龟王八蛋还怪有毅力的,其原因是迷恋我叶忠宝应该得到的老婆,陈春玉叫老子又疼又爱,叫老子拱手相让岂能甘心?”想到这里,就对麦建巷道:“建巷,你老兄为了我再去努把力,……你发廊的几个小姐我都见过,都不怎么样,你想办法弄一个娇滴滴、水灵灵地小姐来,再请他吃一顿饭,叫小姐作陪……”说到这里又色迷迷地一笑说:“有必要的话,在他酒里下一点春药……”麦建巷开心地一笑说:“对,不怕他不、不就犯啦!”
又是半个月后,天气已由热转凉,叶忠宝抓了个在大街上摆残棋行小骗的中年人,正在审讯问案,麦建巷气呼呼地跑来,惊喜地将他拉到一边说:“哥们,搞、搞定了!”叶忠宝忙将他拉到一边,又惊又喜地问:“如何搞定的?”麦建巷定了定神,掏出一个中号纽扣说:“这是他掉、掉在按摩床上的。”
麦建巷费尽心机,几经周折从外地弄来个如花似玉的卖淫女,叫小燕子,只有十六七岁,然后请常秃子和刘涛在一起吃饭。酒喝的正酣时,叫出小燕子给他们酌酒。席间,小燕子有意无意地对刘涛眉目传情,卖弄风骚。借着酒意,刘涛果然是魂不守舍,意马心猿。酒足饭饱后,麦建巷很大方的提出免费按摩,到了小燕子等候的按摩房,刘涛急不可耐地与小燕子发生了两性关系。并且,不慎将上衣的纽扣挤压倒了……。叶忠宝听后,高兴地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一把抓起麦建巷的肩头说:“对了,这叫没有不吃晕的猫儿是吧?哥们,你够意思,你的损失我会补偿的,……现在他们到哪去了?”麦建巷道:“他们可、可能到常秃子家打麻将去了。”叶忠宝一拍他的肩说:“那还好一些,两罪并罚。”
两个小时后,他就在李小亮的统筹安排下,在码头街常云的住处,抓来了正在打麻将的刘涛、常秃子及农机公司的两个经理。到了警区,叶忠宝将李小亮喊到一边说:“据检举的人对我说,那个高个男青年还嫖过娼,这小子狂的狠,曾跟我一个朋友过不去,无论如何要把他嫖娼的事审出来。”叶忠宝一向是他的得力干将,两人在相处中十分投缘,工作上又很默契。李小亮一面听一面点头说:“那就由你来审这个家伙不就得了?”叶忠宝想了想说:“还是你来审好一些,我先回避好一些。”
叶忠宝和另一个叫肖力的合同民警审的是经理吴天发。这人年龄三十八岁,说话十分耿直,说他们四个人打的“一条”的麻将,玩了不到二个小时。叶忠宝也不怎么为难他,叫他写“自我交待”。安排好后正要出门时,吴天发突然问道:“我好象在龙天任家里见过你呢。”叶忠宝一愣,脑子急速地转动,来龙天任家的人很多,他怎么都想不起对这个人的印象。他装着若无其事地说:“那你是看错了人。”吴天发又道:“我希望尽快解决我们的问题,我的工作很多,真不该跟他们玩什么麻将。”肖力出去后,叶忠宝心想:“要是龙叔的朋友,那我得罪了可不够意思,他直呼龙叔为龙天任,想必有一定来头,我得拉拉关系……”等肖力出门后,他突然问:“你跟龙……龙县长认识?”吴天发忙道:“我跟他是中学的同学,又是一个村子的。”叶忠宝小声道:“龙天任是我叔,既然你与我龙叔是同学,我尽快处理这事,您有什么想法?”吴天发又惊又喜,高兴地望着叶忠宝说:“我是说在他家见过你吗!……我也不让你为难,我知道一进你们这门,罚款是少不了的,你能否尽量少罚款一点,每个人罚二三千元钱算了?让我们早一点出去?”叶忠宝心想:“是龙叔的同学,老子肯定要买个人情。不过,只能对吴天发实行‘宽大处理’。”于是说道:“我只能想办法照顾您一个,别人另外处理,您到这儿来了只能自保。”说完走了出来。
来到李小亮的审讯室里,李小亮走出来告诉他,刘涛不肯交待他嫖娼的问题。叶忠宝一听就着急了,焦虑地说:“没关系,我去取一个证回来。”然后喊上肖力,跨上三轮摩托来到梅玲发屋,麦建巷正和三个客人说笑,那三个打算按摩的中年人看到员警来了,神色慌张起来,站起来要走,叶忠宝忙拦住说:“我是建巷的哥们,你们尽情地在这儿玩,我跟他说句话就走。”麦建巷听了这话也趾高气扬地对三个中年人道:“我没有这帮哥、哥们,这发廊能开下去吗?你们尽管玩,没事的。”听了这话,三个中年人才安下心来。叶忠宝向麦建巷说明来意:要找那个小燕子取个证。麦建巷不安地说:“兄弟,这样找来找去,我生意还能做吗?”叶忠宝开导道:“没关系,我会顺利地处理好这事,有问题我担着,总不会让你吃亏的。”麦建巷听了他这话,似乎就吃了定心丸。麦建巷将他们引到后面隐蔽的平房里,麦建巷喊来小燕子,肖力开始做询问笔录。回到警区,李小亮告诉他说,已用手摇电话“过电”两次,刘涛喊爹叫娘的哭叫,就是不肯招供。叶忠宝开始只想在后台看热闹,听了李小亮的话,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决定走上“前台”去。
他走进审讯室,将双腿发抖的刘涛上上下下打量。刘涛个子比他高,英俊的脸膛上一道剑眉,双眼皮底下的眼睛大而有神。叶忠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难怪陈春玉那小娘们会对老子无动于衷,原来这小子比老子英俊,把老子心上人魂儿勾去了,得好好治治你。”想到这里,全身都是愤怒,他不急于问话,而是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看的刘涛毛骨悚然。叶忠宝又想:“老子今天弄到你,就要象猫抓到一只耗子,要好好地耍一耍出口恶气。”想到这里,问道:“你叫刘涛?”刘涛胆怯地看他一眼,点了点头,叶忠宝又道:“我告诉你,我们共产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要把臭屎往自己头上淋,自以为很聪明,做的事不要以为别人不清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以为我们人民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你和常云进出哪些地方我们很清楚,常云都说了,你还找死吗?你是不是想把事闹大?让全世界人都知道才好?”刘涛低头不语,犹豫了好一会才说:“我真……真没有嫖娼……”叶忠宝冷笑一声,拿出纽扣扬了扬说:“这个纽扣你该认识吧?!”刘涛一看纽扣,脸如土色,半天说不出话来。叶忠宝猛地一拍桌子说:“我告诉你,那个叫小燕子的卖淫女还只有十六岁……”听了这话,刘涛全身打了个哆嗦,眼神胆怯的看着他。叶忠宝知道这几句话奏效了,趋热打铁说:“按照我国的法律,十六岁的少女是属于无行为能力的人,你和未成年的女孩发生性关系都视同强奸!你懂吗?”刘涛被他的气焰彻底打跨了,卟嗵一下跪了下来,嚎啕大哭道:“我坦白、我坦白……请您们能不能为我保密,不让我单位的人和我女朋友知道了?”“我们会为你保密,这你放心。”叶忠宝欣喜若狂,心想:“老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是要夺回属于我的陈春玉,这小妞儿不知道你的丑事,岂会心甘情愿地投向我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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