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阿里行﹙一﹚

邱显德 撰文、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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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路程
进藏多日以来,一直处于马不停蹄的赶路中,辽阔的西藏,视野良好,透明度极高,往往令人有所错觉。尤其是在阿里这个地方,更看得远,正所谓“看山跑死马”,“看到屋,走到哭”的状态。常令已经疲惫不堪的我们哭笑不得,感叹茫茫的西藏路,为何如此这般的遥远。广阔的高原静静的,只有几团云呆呆地飘悬在那儿,偶尔有一只鸟儿从天空中飞过,蓝天上旋即留下一道无形的划痕。

当我们正被旅途的单调与寂寞弄得精疲力尽时,前面的那条河流,突然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就像一道清澈透明的闪电,让我们大家高兴得欢呼起来。河流从雪山丛中奔流出来,弯弯曲曲的绵延在草原上,云朵纷飞在群山峻岭之间,江河在奔流,不舍昼夜,却不知自己流向何方?白云飘飘,却不知风要将它吹向那一隅?河边那位戴着红头巾的牧羊女,守护着她的羊群,默默注视我们的车经过。

这宽广荒凉的原野,一路上没有见到任何一顶帐篷,她的家会在那里呢?她是个无依无靠的漂泊者,在我们看来,她更是一个孤寂的牧羊姑娘,命运是不是由此决定了她这一生将永远漂泊不定?火辣白炽炽的太阳,足以把她的青春曝晒得迅速褪色,牧羊少女的亮丽好时光,常令人觉得还没来得及闪现,就匆匆泯灭了。她清新地冲着我们嫣然一笑,这一笑就使人看见了高原的阳光,湛蓝的湖泊,宽广的草原和纯净的空气。这种笑没有经过污染,没有经过雕琢,也没有经过修饰,是纯洁生命中,自然流露的喜悦微笑。草原的孩子,不管男和女,他们的眼睛里有一种广漠的大气,无边无际,他们的笑,大都纯净而原始,一如青藏高原。

遥远的路程,时而困惑,时而惊喜,时而峰回路转,时而鸟语花香。蓝天白云之下,天地间没有一丝风,只有天籁在耳畔蜂鸣。然顷刻间,风云变色,忽而风沙骤起,忽而冰雪纷飞,一日数起,真是晴也苍茫,雪也苍茫。沿路的天空中,云朵白得耀眼,在头顶飘飘浮浮,忽东忽西,西藏的大地也就时阴时晴,一会儿明一会儿暗,有时太阳猛然地跳了出来,从云缝之间射出万道金光,整个天地间顿时变得灿然一新。一路走去,那山也奇,石也怪,车子驰上山顶,眼前豁然开朗,但觉天风浩浩,长风渺渺,于此真切地感受到迷迷茫茫的远山和遥遥远远漂泊路的真实。

举目回望来时路,远方已渐隐入朦胧,历史的烟云可以淡化记忆,但永恒的山川河流却永远立在那儿,偶尔的人生与永恒的大自然相比,总是渺小的,人类只不过是大自然的过客而已,真正的主角是那片千万年来的大山,以及大地上的花草,甚至是天空中的云朵,它们彼此之间的相陪相伴,互相的衬托,它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永恒的伴侣。

湛蓝的天空,一尘不染,灿烂的阳光普照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我们的车子,一溜烟地朝西南边奔去。开了老半天,不见半点人影,正处在寂闷之际,远远的前方,出现了一项牧民的帐篷,大伙加速的赶了过去。到达现场,才发现帐篷里头,只有两个幼小的孩儿,四眼直直的瞧着我们好奇的看,他们的父母都放牧去了。

两个小孩中,小的估计只有三、四岁左右,在此空旷的荒野中,这顶乌黑的犛牛帐篷,加上两个幼小的生命,看来是那么地孤单,然而他们身上的生命力又是那么的旺盛,脸上毫无惧怕的表情。这么小的年纪,他们就能单独勇敢的面对大自然的挑战,直接与命运抗争!父母兄姊不在身边,他们必须独立支撑一天的生活,直到父母放牧的归来,他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慢慢地长大。

告别时,我特别留下一包从台湾带来的糖果,当车子远离时,我禁不住的一再回眸,看那愈来愈小的孤寂帐篷,在空旷的荒野中傲然挺立。我佩服那帐篷里的两个小孩,他们勇敢独立的能力,以及从小吃苦的精神,是文明都市小孩所无法比的。——茫茫西藏路@(//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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