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2月9日讯】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弗争。用其光,复归其明,毋遗身殃,是谓袭常。——老子(春秋)
献词(一):眼界无穷世界宽
访:你我紧系同一个肉身之中,分分秒秒都有着打不完的交道。新春即临,我要挖掘你内心深处的意识,为铺满灰尘的心灵做番彻底的清理,怎样?杨:甚好。我常说:世界大至无极。其深刻,其敏锐,其广博浩瀚,其瞬息万变,都不在坐井观天者的一耳一目之中。既然成其为人,其短短几十载的生命,最大的收获应是闪烁着人性光辉的人、事、物,而最大的损失则是庸碌无常,既不能自省,亦不能省人,即常言道,“不知所谓”是也。心灵不得解放,内在必不自由;心灵不得智慧,内在必不独立。为历史求解的人,为现实求解的人,为未来求解的人,都是解放心灵和运用智慧的觉者和行者。所以清理心灵的灰尘,即是做一番诚挚的反悟和奠定行动的信念。无论你的路走得长或短、平安或艰险、坦然或坎坷,都应选择一个契机,思索一条正道。
访:是的。那么过去的一年,你对自己做个怎样的评价?杨:尽力而为罢了。银波不才,无非是以具体的案例和有一点个性的言论,道出了这个时代应有的常识与激情。在尚不明朗的体制之外,我感激仍有言论传播的相当之待遇,使我扩大了交流的网络,聚集了同道的资源,这份厚礼令我倍感责任重大。好几次与来访的客人在席间谈起我的两点骄傲之处:第一,言行同一,无分裂之处;第二,一口饭、一口菜,皆是干干净净,乃亲手辛劳而得。其实这两点,在平常百姓看来,或在中国传统看来,只是个寻常的道德准则。然而即便是这最寻常、最基本的准则,在不少人面前也是个致命的问题。比如人文素养,比如职业道德,比如社会公德,比如公民义务,这些基本所须,时至今日仍不可忽视,应予传承和坚持。
访:生活节奏如今的确快了许多,忙忙碌碌的人群大多也只是讲个“第一印象”。在不少人未见你之前,以为长期活动于底层的人,必是偏执得很,然而又与见你的第一印象相差万里。杨:我几乎从不设防,而是以人的眼光看人,故而宽和、天真、乐观得让人难以置信。无论三教九流、黑白灰红,都是活生生的人,是自己身外的参照。他们活跃于你的周围,让你看到他们的意义和矛盾,驱使你去学习、思索和解决。一个人活在世上,能够做到“没有私敌,只有公怨”,已不简单。这是沉得下心、放得下心的心态,叫乐观。乐观不应是几千年呈递下来的自我惯性安慰,而应是对世界向上状态的一种掷地承认。而快乐,则是来自对痛苦的瓦解,来自外界的些许赠与,来自自己对自己的“放心”。世界是如此相互,我们应该用“心”去永久相爱。爱会让生命有意义。
访:你走的这条路,必定漫长与艰难,却确实有其意义所在。那么你如何为自己定位?
杨:一个有尊严、有作为、有进步的普通中国公民,此即是定位。时代之发展与变革,乃是天下众人之事,我们只是此时代流程之中的小小环节。中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亟须无数中国公民之奋起。一切中华仁人志士的共同奋斗,皆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可谓努力。因为反抗艰难,所以我们才要联合;因为世事浮虚,所以我们才要踏实。所谓“眼界无穷世界宽”,越是开眼看世界的人,越能看出比较、看出差距。因此,从狭义来讲,我们要从一个小圈子走向大圈子;从广义来讲,我们要成为有世界眼光的人,从一个更大、更远、更深的角度,为国家前途、公民权益、社会文化慎重思量、出力。我自己具体能做的,和可能做的,主要是社会、文化、信息上的具体事情。现在的社会分工比以往更细密、更多元、更复杂,所以要做好这些事,首先要有宽阔的胸襟和趋于专业的才干。
献词(二):永远充满政治热情
访:可你也涉及到了敏感的政治问题。杨:只要事项关乎众人权益,皆是政治,对此我毫不避让,而且积极参与。请看我过去接受媒体采访的22个主题,无一不与政治沾边,它们分别是:村级政权,弱势群体,真话与良知,美军虐囚,上访,个人经历,曾铮《静水流深》,中国农民工调查系列,公民维权,“杨银波的理想”专题,独立自由作家,知识分子,人生感悟,重庆万州事件,汉源暴力冲突,师涛案,陕西铜川矿难,《九评》,刘晓波、余杰、张祖桦被传唤事件,近期知识分子突发事件,杨天水案与个人期望,赵紫阳逝世。政治不是宏观叙事的陈旧语录,也不是特权一族的专项新闻,而是活生生的具体事项。在这个广大的公众领域之中,有政治人物的智慧,有普通公民的热情。政治本是一门高级世间艺术,从古至今,渊源流长,它的生命力不会萎缩,只会滋长,这是我对它永远充满热情的来源。
访:对于更多未突破互联网封锁的公众而言,他们之所以知道你,更多的是借助海外、台湾电台。杨:确实如此。国内的《百度》仅有我600多条消息,而GOOGLE则有26000多条,但大多数打不开。转载我文章的,过去主要是民间公众网站,而现在只是个人网站、论坛、博客、留言版。当然也有一些例外,如人大网站、农村研究网站、北大燕园论坛、凯迪论坛等,也在转载我关于具体案例的文章。有近12000名订阅读者的《百年斗志周刊》和刚办的《百年斗志网》,相对于其它公众网媒而言,也是影响甚微。所以电台对我之重要,可想而知。电台的传播广度、效率,以及它对于我自身素质的提高,比文字来得更快捷、更及时。
访:你应感谢他们。杨:是的。我感谢新唐人电视台、自由亚洲电台、希望之声国际广播电台、台北中央广播电台、《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时报》。我感谢这批与我素不相识却又情同兄弟姐妹的记者和主持人,他们分布于美国、德国、加拿大、英国、台湾、香港等地,分别是:林丹、谢宗延、成功、谷季柔、杨红峰、夏语冰、张燕明、徐明、徐行、张敏、黄绢、秦月、安妮、何山、张文正、田希、申华。尤其是台北中央广播电台的黄绢,我与她合作时间之长、交流印象之深,令我对台湾媒体工作者的亲和力,至为推崇。我还感谢曾与我出现同在一个节目、对同一个主题进行探讨的同道,他们分别是:辛灏年、曾铮、洪哲胜、张伟国、余樟法、张耀杰、方觉、陈一咨、易晓雄。公众媒体是极难得的平台,手握舆论重器,其意何其深厚,其力何其巨大。而且,对于受访者本身的表达要求之高,我亦对之深有体会。它更需要货真价实的功夫,以勤奋、扎实的奔波和交际为底,要求更贴近社会、力求负责。
访:我记得你常接到这样的电话或邮件:“我们这里有些朋友想与你见面。但毕竟你也是个有一定影响力的名人,他们不知道你会不会摆架子。因为那种老把自己抬得很高的名人我们也见过不少,总是让人讨厌得很。”杨:“名”是别人给的,“人”是自己做的。高手在民间,名人不足论。那么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呢?我们总是能在他们身上找到力量,那是因为他们便是我们的残缺和潜能;我们总是能看到他们跪不下来,那是因为他们总是把自己的苦楚藏得太深。他们务实地“拨乱反正”,深沉、深沉、再深沉地投入对整个世界的考证和思索,从未放弃过实践理想的信念。这样的人物值得敬畏,能够让你不自觉地在内心深处产生最起码的敬重。但是,如果一个人总是盲目地成天抱怨或自暴自弃,这种人物价值有限,不过是新时代的祥林嫂罢了,所谓“见面不如闻名”是也。
献词(三):我们应向未知走去
访:纵观你的过去,无论是性情还是思路,都是叛逆的样本。杨:无可否认我有英雄主义的情结,但它有十足的根基。世间之势有两种是我必然反对的,一是趋炎附势,二是麻木不仁。这两股“势”的潮流,磨灭了作为“人”的本真。而作为社会人,如果你感受不到现实的更改,对自己长期坚信的理念感到力不从心,那么这两股潮流就必然卷你而去,最后只剩下你的躯壳、尸骨,永久停留在那遥远的空灵虚无之处。社会是个共同的世界,需要众人之力而为之,所以我们不但要发掘自我的本能,亦应重视他者的潜力。在未有天才之前,他们底下的土壤若如风沙乃至风暴,则嫩苗早枯,万马践踏,形同扼杀,我们对此肯定负有责任。这些人才或者天才,他们震醒人民的懒惰与不思进取,激励人民的思索和开拓潜能,是时代进步的产物,是负有寄托重任的脊梁。
访:你更多地重视自己,还是别人?杨:相互关联,相互重视。然而太重视自己,便容易忽略别人,忽略世界。太重视自己,痛苦便多是自寻烦恼而来,快乐便多是自欺欺人而来,无聊便多是“不知所谓”而来。太重视自己,容易丢掉过去,丢掉信仰,丢掉时间,丢掉时代。而丢掉自省也极其可怕,“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你一无所知,毫无方向,毫无定位,你的路弯来倒去,结果永远都在原地转圈,乃至于原地踏步,等同于停止了精神高度的“生命”。
访:那么你是如何自省的呢?杨:有一种愤怒,那便是与自己较量。我常鼓励那些自己给自己恐惧感的人:“何足惧哉?!”真正值得惧怕的,不是他者,乃是自己。这种惧怕,通常表现为自相残杀的愤怒。当空气依旧如现在的环境那样寂静与冷漠,阳光灿烂得只有白色的深沉的光,自己却在和另一个自己在这里刀剑相向:这一刻刚刚和自己咧牙咒骂,那个自己又迅速闪给自己左脸一个极不留情的耳光;刚一沉默,又一个血腥的回应从自己的脑体间骤然爆发……。自己这颗红通通的心仿佛一座活火山,岩浆从最阴冷的地方冲出,防不胜防,它来得肆无忌惮,令人措手不及。此过程必是对自己要求颇为严厉的人的自省之为,我是其中之一。
访:你眼中看到的疯狂而又冷酷的现实,正是这种愤怒的来源?杨:不,是对无知的自觉。我们须知宇宙沧海茫茫无涯,当我们深知、熟练的东西在成就我们的时候,我们反而被其局限。我们应向未知走去,未知会让我们丢失的、灭绝的东西新生,让我们思维的死角找到出口。如你所知,年少时,我曾是一个站在慌乱的菜市场中间静止不动大汗淋淋地忘命写作的诗人。我喜欢在那一刹那突然写作,就像人死了一般。死人便是如此,他鲜血不止地躺在水泥地板上,一大群人在他旁边指指点点,可是死人却一点也不知道。在那一刻,他会明白自己是最孤冷、最真切、最沉静的人,尽管他在喧嚣的菜市场。这是疯狂,不是冷酷。酷的冷漠,使人们变得虚假;酷的肤浅,使人们变得贫乏;酷的固执,使人们变得无知;酷的反崇高,使人们变得狂妄。酷消耗了我们,滞后了我们,迷惑了我们,玩弄了我们。作为人,我们应洋溢热情,穷于追求。
献词(四):果而不强的精神追求
访:我期待你的“大家手笔”,但我对这种期待的结局持悲观的态度。杨:大家手笔,谈何容易?请你同我一起思考:某些一流作品竟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写出来,其文字表面的背后,有着怎样一番艰辛的努力和深厚的积累?而其它一流作品,其写作过程的力量竟超越写作之前的力量,这又是为何?那叫“神来之笔”,叫“顿悟”,超越他自己能力的技术和视野。那么高的俯视角度,那么大的胸襟胆魄,那么复杂的人生履历,那么强烈的表达欲望,那么汹涌的同仇敌忾,简直无法想象,简直不可思议。为此,我必须天天记录自己和自己身外的这个世界,亦试图去解释些什么,挖掘些什么,甚至宣泄或反叛些什么。一点一点往上爬,爬到一个极点,爬到身体内突然觉得具备了一种不得不爆炸的力量,这时我终于受不住了,于是乎,一气呵成!这就是我的写作常态,我会坚持下去。
访:最后请你告诉我,你的精神追求何在?杨:永不放弃做一个真实的人,一个充实的人,一个勇于接纳的人,一个敢于“自毁”的人。在悬空之剑与内心律令之下,果而毋骄,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毋得已,即所谓“果而不强”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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