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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自由的哲学:答弟子八问(答八)

【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2月3日讯】问八:

面对高度发展的物质、科学文明,如何来构建与之相对应的精神文明(从何着手)?历史人本主义是否是您的此种尝试?

答八:

文明是人们脱离蒙昧后的开化状态。因此,它有两层意义:第一层意义,指一个社会文化的演进从蒙昧状态演变为了文明状态,是一种纵向的历史;第二层意义,指当两个或数个从纵向历史来说至少有一种社会的文化已经演进为文明状态的社会文化体,现实地发生沟通、交流、融会时,历史地发生了比较,即使这些文化体在纵向演进中都已经是文明状态,也现实地发生了文明与蒙昧之分,文明是那些更开化的社会文化体的状态。文明的本质规定是一个社会体人的开化状态。我不认为对文明作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二分是一种合理的逻辑。

物质有三种,自然物质、人的造物、人的机体,自然物质不存在什么文明与蒙昧之分,仅仅从这条言,物质文明这个词是至少必须予以很严格的限定才可以谨慎使用的。也不存在什么纯粹的、单独的精神文明。文明是一个完整的范畴,是人的文化存在状态。有必要对人的存在结构作一个简要分析:人的存在有着复杂的结构,但其基本的结构是由机体、造物、精神三部分构成的。机体存在是人的存在的基础,是造物存在和精神存在的前提。机体存在是人的生命体,是人的载体,是精神之所以发生并进行依附的必要前提。机体存在也是造物存在发生的前提。造物存在是指一切由人创造、改变了的机体外物质存在形式。人也可以创造、改变自己的机体物质形式,比如通过锻炼改变自己肌肉的形状,但这仍然属于机体的自身运动,不属于造物。

人并不仅仅凭借自己的机体展示自己的现实存在,而且通过自己所创造、改变的外部物质展示自己的现实存在,并把这种存在作为自己机体存在的必要条件。人的机体存在总是会不断地发生造物存在,但又必须依赖于造物存在而存在。造物存在在以人的机体存在为核心不断滋生的同时,也包裹着人的机体存在,这就是人的物质外壳。精神存在是从人的机体不断发生的精神的存在。精神存在不是独立的实在性存在,而只能通过人的机体进行运动、表现,并经过机体存在和造物存在进行体现。

一方面,精神存在具有自己的特性;另一方面,精神存在是通过机体存在和造物存在变化和体现的,是机体存在和造物存在重要的和必要的属性、功能、特征。没有精神存在,也就无所谓人的机体存在和造物存在。精神存在是由人的机体存在所发生的,机体存在是精神存在的本原基础。机体存在之所以是人的机体存在,是以精神存在为主要特征的。一方面,人的机体存在总是会发生出精神存在;另一方面,机体存在又一定是呈现出精神存在的。精神存在不是实体存在,它必须依附于人的机体存在和造物存在而存在。

精神存在首先必须依附于人的机体存在,这是其现实性和活性的保证,是其意义的根源;其次,精神存在也具有其独立性,这种独立性决定于精神存在的人类性,即,任何个人的机体都是拥有精神存在的,但精神存在并不依赖于某个人的机体存在而存在。精神存在在人的机体存在的发生和依附,构成了人的存在的主体性实质,但精神存在也依附于人的造物。由于精神存在在人的机体存在的依附,当人的机体存在形成造物存在时,精神存在也外化到了造物存在当中。精神存在的这种外化,既是必然,也是必要。

所谓必然,是造物的形成过程也是精神的外化活动过程。所谓必要,是因为造物之所以是人的造物,是由精神赋予了目的性、功利性,否则就无所谓是人的造物。因此,在人的造物存在中,总是包含着精神的存在,这种包含也体现为精神存在对造物存在的依附。但是,精神存在对造物存在依附的前提,是精神存在对人的机体存在的依附,是精神存在对机体存在进行依附的派生,因此,依附于造物存在的精神不能脱离依附于人的机体的精神,否则,就成为了无意义,就无所谓精神的存在。

人的机体存在、造物存在和精神存在构成了人的存在整体,一方面,人的存在不可缺少任何一个部分,当缺少了其中任何一个部分时,就不再是活的人的存在了;另一方面,人的机体存在、造物存在和精神存在都不是孤立的存在,它们不仅是互相依存的,而且是互相包涵的。当人的存在的基本结构各部分发生不同凸现时,便有了不同特征的“人”。当人的机体存在个别凸现时,人便是实体人;当造物存在个别凸现时,便是物化人;当精神存在个别凸现时,便是精神人;当人的机体存在与造物存在共同凸现时,便是现实人;当机体存在与精神存在共同凸现时,便是人本身。

文明是开化了的人的存在状态,其结构的基础是人的存在结构,因此,其解构也必须依据人的存在结构进行。可以把文明解构为造物文明、机体文明和精神文明三个方面。所谓物质文明,只有当就是造物文明的时候才是个可以认可的语词。但是,造物文明或物质文明并不能单独呈现,至多只能作为一种物化了的人的文明进行凸现,或与人的机体文明一起作为外在的现实的人的文明共同凸现。也就是说,当造物文明单独个别凸现时,仅仅只是一种死了的物质文明,比如,考古学的全部物件即是,只有当它们被考古学家解读后,才可以活起来。

造物文明作为一种外在的文明,必须与人的机体文明结合,才可以是现实的活着的文明。但是,文明作为一种文化状态,作为一个文化的范畴,其本质并不是由外在的形式和状态所规定的,而是由内在的精神文明状态所规定的。文化或者文明,是人的精神的外在体现方式,它的状态决定于人的精神状态。但是,精神的文明是内涵着的依附的文明,其本身不能单独显现,而只能作为精神的人的文明凸现。单独凸现着的精神是没有实在形式的,因此,不存在没有实在形式的孤立的精神文明。

当精神仅仅与造物结合,虽然取得了实在形式,比如一张绘画、一本书,但仅仅是死的、意义不能呈现的文明形式,就其外在形式来说,仅仅只是一种需要解读的物质化的文明。精神文明只有当与人的机体文明结合起来时,才能够是活着的文明。因此,活着的文明的性质,就只能由人本身的文明即由人的机体与精神结合著的文明所规定,文明的纯粹精神规定只具有抽象的意义。

人本身是全部文明的本质所在,即所有的文明都是由活着的人及其精神状态所规定的。这也是文化的本质。但是,人类在时间中所能够留下的,总是一定形式的物质(造物和机体)及其痕迹,并由大自然以它绝对的不可抗的力量分解这些物质及其痕迹,进行着自我修复。人类对以往文明的回忆,除了通过自己的繁衍和教育以延续外,只能通过“考古”的方式保存、寻找、收集以往的物质及其痕迹并予以解读。

也就是说,人类除了正在进行着的文明,只能依赖以往的造物文明和机体文明的物与实体遗存并予以解读,才能够得以继承和延续,并且,进行着的文明也将不断演化为这种需要后人予以解读的物与实体遗存。但是,所谓解读,并不是解读这些物与实体的形式本身,而是通过这些物与实体的形式发现其中的蕴涵着的人本身,使它们重新活起来,成为我们活的文明正在进行着的一个部分。这也是我们的文明得以发展或进化、进步的主要基础、源泉和内容。

人本身,这就是全部文明的核心。从物质与精神的二分机械导出的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二分,掩盖掉了人本身的文明,不仅割裂了文明,而且潜伏着了为发展所谓物质文明或精神文明忘却、忽视乃至戕害整个人的文明的深刻危机。当所主张的唯心主义是极端的、虚幻的唯心主义时,对精神文明的追求将会贬低人们现实生活的意义,把活着的人及其构成的世界幻象化。

当所主张的唯物主义是极端的庸俗的唯物主义时(不管这种唯物主义采用了什么名义并号称自己是科学),特别是当把物质进一步同一为经济物质时,对所谓物质文明的追求将全面贬低甚至取消人在文明中的地位和意义,把人贬斥为物质或经济物质的附属品,把文明的进步不再看作是人的进步,而归结为物质的进步、经济的进步、生产力的进步,使人的文明成为失去人性规定的外在的文明,成为动物化的文明。在这种情况下,就经济的表面形式看,文明似乎在进步着,实际却是走向了文明的反动,正日益异化或倒退为了一种文明名义下的蒙昧状态。

当我们纵向考察文明的形成时,始终必须抓住的核心,是考察人本身的文化状态。这种考察必须从先人遗留的物质及其痕迹即考古遗存以及典籍文字、图案等形式入手,探寻其中的人本身状态。但是,这方面涉及衡量文明形成的标准问题。如果象摩尔根那样把文字的发明及其使用作为标志,则人类的全部文明史可以称为文字文明的历史。

然而这样做有几个重大的逻辑疑问:一,考古学是否能够上溯到文字发明的真正源头?由于文字载体在各地区可能存在多种方式,其历史遗存的自然保留或许十分困难,从而使考古学不能发掘出真实的文字史,大大缩短一个地区的文字文明史。二,即使发现了远古文字,但是,这种文字的使用在当时是否具有主导一个地区文化的地位和作用?必须充分考虑一种可能:起源时期的文字仅仅只是一个社会人群中并不具有主导地位的少数几个人使用,因此,这种文字及其在人们活动中的功能不具有文化规定性和标志性。三,一个地区远古人们的行为方式、认识方式、交往方式及其生活方式、生产方式的变革,是否一定由文字文化主导并体现为文字文化?对远古人群的群体性活动和精神活动来说,是否有着更重要的文化力量及其体现?

文明是这样一种基本文化状态:人们的一般关系即仁的关系与动物有着鲜明的区别,他们不仅进行着生物意义的类的认同,而且更遵循有序的伦理差别及其认同,不仅区分出了父子、母子、夫妻、兄弟、姐妹、堂表及友朋关系,而且区分出了领袖与众人、宗教和信仰与世俗精神、生活与生产及其分工关系,并在这些差别和认同的基础上,有着社会的观念聚合、信仰聚合和组织聚合,稳定地和经常地发生着社会的向心意志、向心活动和集中的社会精神、生活、生产、物流、政治活动。

因此,文明是以社会体人口达到一定大数量、控制一定广大的地域,但有着集中的、有组织的居住方式以及宗教或信仰活动,并具备由领袖阶层对社会进行组织的规模化社会生活形态和社会生产方式,展开了社会共同的政治运动的社会文化形态。在文明的人群当中,一定程度的私有制、公有制(所有制)以习惯的或经由领袖阶层明确的方式,规范着人们与财富的关系以及与财富相关的人们的生活、生产活动,一定的行为规范以习惯的或由领袖阶层明确的方式,约束、调整着人们与道德、利益的关系以及与道德、利益相关的人们的生活、生产活动。当一个文明体与另一个文明体发生和进行接触、交流时,它们自然地产生了文化和利益差异,并各自自觉到了这种差异,由此根据各自的价值评价和取舍形成了两个差异着的社会体之间的互相运动。

但是,当我们从考古学角度试图评判一种文化体是否已经形成文明时,所有这些都不可能详尽地在遗存形式上完全、明显、具体地呈现出来,因此,我们只能从遗存形式上直接考察三个最主要的因素:规模、组织和观念。所谓规模,包括遗址的建筑规模、聚居人口规模、辐射活动的地区规模。所谓组织,包括遗址的布局组织、遗址的工程组织以及可以最起码估计的技术组织。所谓观念,主要体现为社会集中的意志观念和人们统一的信仰或崇拜观念。这三个方面的因素互为不可分割,任何单一的因素都不能充分说明文明的形成。

综合而言,考察文明的形成,应该集中在大规模城堡或城堡群这一现象上面;当其他建筑比如墓葬是没有大规模城堡或城堡群依托的孤例情况下,只有当该墓葬规模、技术及其随葬品能够充分显示出文明因素,并具有相适合的原野背景时,才可以断定该地区文明的形成。也就是说,在一般意义上,作为文明形成的考古遗存标志只能是大规模城堡或城堡群。进一步说,文明形成的考古学意义与一定规模的战争有着直接的关系;因此,反过来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文明的形成与战争及其推动有着密切关系,而不一定与文字的创造及其使用有密切关系。

文字的创造和使用可以造就文明,这一点可以从后起的部落向文明社会进行演进的无数事实中得到充分证明,但是,对人类最初原生的文明来说,则正相反,而是文明的形成产生了对文字的需要,从而导致和推动了文字的产生和使用。因此,文明就可以分成前文字文明和文字文明两个历史的类型或阶段。在这当中,不存在站在今天文明地位当然的哲学思辩和当然的历史抽象,只存在历史的实证,并根据这种实证重新调整我们已有的思辩和抽象。不存在什么从抽象范畴出发的历史哲学,只有走向历史并以历史为自己基础的历史哲学。

当最初的原生文明诞生,并不等于人类的文明从此就一如江河地前进。文明由战争引发,证明了文明体在战争中的优势,但这种优势仅仅是或然的、更多概率的优势,而不是绝对的优势。战争本身并不是文明,它有着自身的野蛮规则。在冷兵器时代,波浪式的不懈的进攻、英勇无畏和恰当的机会,在战场上经常是比人口、经济、技术能力更可以决胜的因素,前文明体或落后文明体战胜和毁灭文明体、先进文明体的事例几乎层出不穷。而一个文明体自身也可能有各种的因素导致其自我衰退甚至毁灭,因此,即使我们自以为连续的中华文明是否真是中国这块土地上最初的原生文明所延续,并没有足够充分的考古学理由证明;甚至,我们也可以从逻辑上怀疑,在已有的考古学所发现的远古文明即现有人类文明的源头之前,地球上曾经存在过足以称为发达并毁灭了的文明。无论从外部的原因还是从自身的原因,都不能保证文明的一贯发展(进步)。

即使发展(进步),当不同的文明体相遇进行历史性的现实比较时,也可能发生更文明和更不文明的差别。但是,文明史更证明了文明体的生存、发展优势,这就是今天人类文明存在着的事实基础。人本身既是文明的规定和核心,也是全部文明的创造主体,今天的文明最现实地证明了人本身的发展是文明史最重要和最根本的成就。从一个文明体自身的发展来说是如此,即使战争,终究是人的战争,最可能的胜利者终究是发展了的人。

因此,在不同的文明体发生历史性的比较并出现发展或进步差异时,就有了现实的历史性的文明与蒙昧差别;这种差别的根本不是物的差别,而是人本身的差别。文明与蒙昧,根本就是人的文明与蒙昧。以往的全部文明史已经充分证明,并不是一个社会体存在着就是最好的,这种存在可能仅仅是一种蒙昧状态的存在;只有不在乎人的存在价值及其发展的社会,才会在蒙昧状态中寻找一些并不比人差甚至更优秀的因素自得其乐和骄傲。

战争与文明发生的关系也蕴涵着一种深刻的危机,即文明的建设性从一开始就与毁灭性深刻地联系在了一起。当今天人类文明已经覆盖整个地球的时候,这种毁灭性就可能内向化,即:虽然今天人类文明仍然有着各种独立、交叉、交融着的文明体,但所有的文明体已经结构成了一个现实的、完整的世界文明体,形成了一体化的世界社会,因此,文明的破坏性就已经不只是对外的毁灭,全部的毁灭都已经是世界文明现实的和潜在的自我毁灭。这种自我毁灭不能仅仅简单地理解为传统意义的战争和各种形式的冲突,而是在文明的根本即人本身当中。

这种毁灭性可能正以绝对合理的被我们崇信的方式深深置在我们的信念和信仰中,并正在为我们提供着切实的好处并以不可阻绕的方式和力量推动我们的文明进步,比如:我们对土地、水、空气以及各种自然资源的开发和消耗,我们对各种生物的改良、改变和不断挤占自然物种的生存空间,我们在所谓人口质量的提高过程中与大自然的远离,等等,包括你提到的“科学文明”。

科学,这是个美好而崇高的词,它不仅提升了我们的理性和信仰,而且为我们提供了源源不竭的财富,使我们前所未有地快乐生活着,享受大地、大海、天空乃至宇宙,享受我们自己的生命,它是现代文明赖以建立和发达的基石。但是,当我们自以为智慧地崇拜科学并号称科学主义者时,当我们把一切的经验、知识及其学科体系冠以科学的名称并用科学的名义进行批判时,当我们用科学覆盖一切、评价一切、解释一切、运用一切时,我们可能已经陷入了一种缺乏智慧、头脑简单、刚愎狭隘的极端科学主义困境。

哲学——如果我们把哲学不仅仅理解为一种科学主义的学科体系的话——是人类形成比较成熟的宗教的时代之后,人类智慧最集中的体现和内容之一,因此,也是文明时代人类智慧最集中的体现和内容之一。任何一种哲学体系或学派,都构成了文明内核的一部分,或说是文明的内核内容之一。一种哲学不管其如何综观历史并追求普世的价值,它总无法脱离它的时代和所叙述着的那个社会体系,总是反映了那个时代和社会的某种倾向和状况,只不过有些是保守的,有些是革命的甚至颠覆的。

我曾说过,理解一个时代的真正精神,总是可以最集中也最方便地从这个时代的哲学、文学和艺术当中找到。我的历史人本主义是我们这个时代昏暗的天空边露出的一抹明光,这抹明光是火山的一次暂时爆发还是太阳的初露,我自己并不知道,这不是我所能够掌握的。我个人更多的只是悲伤。不只悲伤,我甚至做好了仅仅只是从沼泽中开放又在沼泽中腐烂的野花的准备,做好了躺在囹圄中呻吟直至无声地死亡的准备。我的哲学更多不是为今天的老年人、中年人写的,而是为后人能说中国也有过哥白尼写的,是为你们年青的人们写的——你们会从我陈旧、混乱的语词中,找到新生命、新文明的种子。

不能把历史人本主义理解成传统的历史主义与人本主义的简单累加。历史主义这个词就其字面而言并没有什么不确,但传统的历史主义更是一种历史决定论,似乎人们的一切活动都是由历史决定的,但是,历史总是由活动着的人创造着的,因此,历史决定论就非常可能演变为由一部分人决定一切的主义乃至法西斯主义。人本主义是从文艺复兴时期从意大利开始掀起的一种从人的主体立场出发的思潮,在一定条件下也可能走入一种主观刚愎和任性颐使的陷阱。在我的历史人本主义当中,历史和人本是两个密切不可分割的范畴,或者说它们就是一个范畴,当然,可以从字面上理解为历史的人本主义或人本的历史主义,但这样并不能真正窥见我关于历史和人本这两个词的内涵。

历史人本主义是一种建构的哲学体系。这种建构在形式上是把哲学构造为一个自由的球体。在我的历史人本主义思想中,哲学是一种意义或意思,而意义或意思,都是人的意义或意思。我把存在看作是由物质、人、精神完全充实的活着的现实存在,而人的存在则由造物、机体、精神三个部分构成,因此,全部的存在就由自然物质、人的造物、人的机体、从人的机体发生并依附于人的机体进行外化和外延到全部存在的精神。在这一存在的球上面,贯穿着的是不断的发生、存在和活动。

正因为是一个活着的实在的球,所以,当按照传统本体论的一元化思维问我到底是什么观点时,是所谓的唯物主义还是唯心主义时,我虽然可以作出唯物主义或唯心主义的回答,但实际这种回答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从任何一个点上片面地出发,都可以完成唯物主义或唯心主义的逻辑演绎。但这种存在建构也已经表明了我的本体立场,即:物质、人、精神按其复杂的、互为的关系,共同建立了宇宙的本体体系。也就是说,所谓本体是一种现实的、实在的体系,这个体系中的要素互不可缺,是互为本原的。从这里,你已经可以看见我的人本主义与传统人本主义的一个根本性区别:我确立了人的存在本体性和本原性,而不仅仅是主体性,但是,这种本体性和本原性是本体体系和本原体系的一个部分,同时,正因为人的主体性,所以,人就是全部存在的核心,是全部存在的意义所在。

你也可以看到我与传统的唯物主义或唯心主义的差别。我从两个方向与它们达到了沟通并竖立了与它们的屏障。我承认物质的本体地位,并在人从自然物质的发生和人的机体的物质性这两个关键点上予以了保证,但是,我对物质予以了分析,从人的造物和人的机体这两个方面为物质确立了人性,也即:当物质发生出人类时,物质已经由这种发生得到改变,物质不再仅仅是非人的自然物质,而已经是人的物质;所谓自然物质,其存在意义及其地位也是由人的认识所予以承认和赋予的,是在人的主体的被动中并由主体性予以确认的。这当中有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必须予以解释:既然人类是物质的发生,因此,物质就是终极的本原。如果承认这点并不能对此作出解释,那么,我所建构的球就是一个立在物质上半死半活的球。

从人类是物质的发生这点来说,就是人以前的物质这样一个命题,这个命题是可以实证的,但是,这个命题只有当人探求自己的发生时才有意义,才是一个实证的真实命题。哲学所讨论的存在,并不是没有主体的存在,没有主体的存在是不可讨论的——讨论本就是主体的讨论。当我们说人类从物质发生的时候,我们人类已经存在,并已经有了证明这一命题的实证能力和理性能力。也就是说,精神的无限广延性和包容性已经把人以前的物质纳入到了自己的领地之内。

没有人存在着的物质体系,似乎是个实在的存在,但却是一个空洞的、没有任何价值的存在。因此,一个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人以外的物质。人以前的物质只有当作为人以外的物质时,才是可以有意义的,才是个有实在价值的命题。在我的存在体系当中,所谓自然物质的本体存在,正是人以外的纯粹物质。人以前的物质已经由开放的精神全部包容了,是在作为人以外的物质时才有了实际的本体和本原意义。

精神的无限广延性和包容性,以及精神并不依赖于仅仅一个人的类性,确立了精神的本体性和本原性。但是,在两个方面决定了精神不是终极的本原和唯一的本体,而只能够是本题体系中的一个部分:一个方面是精神终究的从人的机体的发生并依赖着人的机体,即使作为类的精神,它也仍然依赖着类的机体。正因为这样,精神首先是作为人的存在的一个部分的存在,其次才是作为精神自己的存在。

精神的全部解读,都必须是由具有精神的人解读的。另一个方面,是精神的全部现实存在方式,都必须依赖或内涵在一定的人的机体以及人的造物当中。或者,精神通过人的机体体现;或者,精神通过人的造物体现,除此以外,精神没有任何其他载体。精神对时间和空间的占有,必须是依赖于人的机体和造物实现的。精神对全部存在的广延和包容,也必须是通过人的机体实现的。

因此,哲学就是这样一种哲学:它既不依赖于没有任何意义的纯粹的物质,不依赖于脱离实际的纯粹理性思辩,也不依赖仅仅只有自己的人的狭隘功利,而是一种以人为核心包容全部现实存在的充满情欲的意识体系,作为一种学科的哲学是在实践中不断进行实证的理性表述体系,全部的哲学及其流派或学派都是哲学的内容和实践。我,你,他,以及所见、所知,就是本体,都是存在的本原。不别把我、你、他,以及所见、所知,当作某种虚幻的或者不存在的本体或本原的现象、假像,所有的一切就是存在本身。

哲学所要做的,是从我们人的立场,以我们人为核心,为我们人的生存、繁衍、延续,为我们人眼前的和长远的幸福,去切实地观照一切可以观照的包括我们人自己在内的物件,为我们人的全部活动特别是作为基础的行为、认识、交往以及生活和生产,提供崇高而谦逊的智慧,并在这种智慧的活动中享受天真、自由的内心愉悦。尤其今天真正的哲学,是属于全部人类的,它不属于某个国度、某个民族、某个种族、某个阶级私有的工具,只有使用某种母语和在某种文化背景中的哲学,没有仅仅属于某种母语和文化的哲学,一切号称我们的、你们的、他们的哲学的哲学,其智慧性和崇高性都是可以充分怀疑和折扣的。

发生、存在、依存、承载、包容,是存在体系存在着和活着的根据。这就是全部存在的历史性。自然物质发生出人,并作为自然物质存在着,但它的这种存在依存着人的存在,不仅承载着全部的人及其精神,也被精神所包容着。人发生出造物和精神,作为人存在着,但这种存在依存着自然物质、造物和精神,以自己的机体和造物承载着精神,又被自然物质和精神以及自己的造物包容着。精神发生着人本身和人的造物,以自己的无限广延性和包容性存在着,但依存着人的机体和造物,以非时间和空间的形式承载着机体和造物之所以为人的机体和造物的性质,并为自然物质、造物和机体所包容着。

这是有生命的活着的存在之球,它的全部运转就是历史。当从人的核心出发时,全部存在的历史就是人的历史。这就是我的历史主义与历史决定论的历史主义相区别的根本。这种历史主义与人本主义互不可分。反过来,我的人本主义也与我的历史主义互不可分。它们是一个问题的两面,是同一回事。历史人本主义是在存在的本体体系中规定和发生的。它不是一种工具性理念,而是一种存在精神或本体精神。

好了,我想我已经比较详细地回答了你的问题。用“详细”这个词其实非常不当,仅仅只能从文字的数量和篇幅而言。别把我的答问太当回事,仅仅把它看作一种学说或观点即可。我们所处的语境,是非常困惑的语境,全部的话语都是囚笼中的话语,有太多无益的虚假、伪善、恐惧和奉承,以及根本不切我们语境的另一个语境的说教。因此,当你决心领会真的哲学的境界,最好的办法,就是少读书,以免自己陷入到一种奴性的陷阱当中。

少读书不是不读书,是少读书,唯读诚实、天真的书,用生命、自由和爱写出的书。少读今天中国的书,多读古人的书,多读上个世代的书,多读外面的书。最好到文学、艺术中去寻找哲学。不要太相信中国崇拜职称的教授们的哲学教诲,宁愿去跟一个园丁请教哲学。去晒太阳,去看月亮,去对着一只小鸟发呆,去跟农民一起种麦子,去黄土高坡上痛哭一场。去用心恋爱,你的恋人会告诉你最好的哲学,——爱的女性永远是最伟大、最深刻的哲学。(//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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