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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陪哥哥学骑自行车。(图∕中华网) |
弟弟很失落,在小巷徘徊。(图∕中华网) |
(中华网2月21日报导)19日,第55届柏林电影节评选结果揭晓。中国电影《孔雀》降伏“银熊”。《孔雀》娓娓道来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一个平民家庭的悲欢离合与兄妹三人的苦涩青春、被遮蔽和被忘却的心灵史和成长史。顾长卫这位昔日张艺谋的摄影师,今天当导演初次出手便得到全面肯定。柏林眼光不错。
下面是该剧剧情及点评﹕
弟弟像个资本家
剧情:姐姐拿着刚从弟弟那里借来的钱,兴冲冲地下楼。弟弟在楼上探出身子,问她是不是要应征伞兵,如果是,那他还可以再借给她一块钱。姐姐接住从楼上飘下来的纸币,一边往外跑一边说:“你可真有钱,就像个资本家。等我回来再搜你!”
点评:温馨的手足情,能让人不由自主地笑出来;笑完了想一想,忍不住要再笑一次。
小城伞花飞
剧情:姐姐的伞兵梦想破灭后,茶饭不思。一日她突发奇想,自己缝制了一顶降落伞。于是小城的街道上出现了这样一幕:一个女孩奋力地蹬着自行车,车后拖着一顶降落伞,风把伞撑得满满的,仿佛一朵巨大的花。路人纷纷侧目,可女孩丝毫不以为意,一路疾行、兴高采烈、神采飞扬。
点评:在这部情感沉郁的电影中,这是惟一的华采段落,让人兴奋、让人幸福、让人跃跃欲试。
弟弟毒死大白鹅
剧情:弟弟企图用来毒死哥哥的老鼠药被妈妈发现。妈妈把它倒进水里,强行给一只白鹅灌下。白鹅起初若无其事,接着开始抽搐,然后僵硬,最后颓然死去。数分钟的一个长镜头,完整地呈现了这个过程。
点评:这是一个挑战常人心理极限的镜头,那种压迫与引诱并存的情节张力,让每一个没有闭上眼睛或掉过头去的观众,都充满了同谋般的罪恶感。
送礼挨巴掌
剧情:成年后的弟弟带着比自己年长的女友和女友的孩子回到家中。看起来他已经准备接受一个平庸的生活。父亲用自行车驮着啤酒,带他去托人找工作。结果父亲被恶狗吓得仓皇后退时还带倒了自行车,两捆啤酒砸得粉碎。弟弟看着父亲的狼狈样,哈哈大笑。父亲冲上去给了他一记耳光。
点评:父亲权威坍塌后的尴尬真相,似乎是一贯喜欢描写天伦之乐的中国电影,所不愿意去发现的。
哥哥托母亲求爱
剧情:弱智的哥哥托母亲向陌生姑娘求爱。母亲对姑娘的白眼宛若不见,死乞白赖将她拉到一边,只求姑娘帮忙一同敷衍儿子。哥哥在马路对面,望着这边,幸福地、谦卑地笑着。
点评:哥哥和母亲在电影中都不是特别讨人喜欢的角色,可到这里,你还是会小小的心疼一下。
伞戳向哥哥
剧情:因为被歌声吸引,哥哥懵懵懂懂地走到女厕所门口,结果在雨中被众人当作流氓追打。弟弟为撇清与哥哥的关系,用哥哥送来的雨伞向哥哥的大腿狠狠扎下去。
点评:因为残酷,所以难以接受;因为真实,所以不得不接受。这种矛盾,是《孔雀》给我们的最好礼物。
新片快评那一抹心平气和的纯净
好莱坞有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则:永远不去表现最近五年之内的重大事件。但这条原则放在中国是不成立的,因为最近这一百多年来,我们几乎无时无刻不生存于 “重大事件”之中。所以非但无可遁避,有时简直成了一种桎梏。难得有《孔雀》这样的精致之作,能够让我们从浓墨重彩的历史中,体味到一抹心平气和的纯净。
也许是安阳这个城市的气质使然,几十个世纪的厚重历史,令一切时势衰荣都变得渺小起来。历史的风云淡去之后,浮现出来的是鲜活的人生。像汪曾祺老先生笔下的那些人物,脱离了时代的羁绊,像在白纸上作画,举动间只有本色的线条。妈妈、哥哥、姐姐……这些被称谓取代了姓名的角色,在中国电影史上,第一次不再是某个时代或派别的代言人。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活、爱恋、懮伤和终老,他们就是他们自己。
动辄贴标签的年代早已过去,《孔雀》描摹出了事物的另一面:轰轰烈烈的时代,老百姓却在平平淡淡地走;平平淡淡的生活,老百姓却在刻骨铭心地过。生活本身的无常足以撼人心魄。在这种情况下,过分戏剧性的情节设计反而是最不需要的。《孔雀》很明智地实现了这种平衡。影片中没有传统上的大团圆,兄妹三人的婚姻均非出自本愿;这里也没有《哈姆雷特》那样的巨大悲剧感,惟一死去的角色仅是一只白鹅。
于是我知道所谓历史,不仅仅是书上印下的那些文字。铅字的海洋之下,有鲜活的人性在潜流中跃动———尽管其中大多数人找不到自己的记录者。从这个意义上讲,《孔雀》这样的电影能够在这个时代里出现、传播和被热爱,对于这个时代和其中的所有人就是一种福气。(林凡)
《孔雀》一家人分两拨
《孔雀》中的五口之家始终生活在一种微妙的失衡状态。失衡的焦点在于智障的哥哥。在那个物质匮乏和社会服务业不发达的时代里,父母对家庭的操持与维系,很大程度上要依赖于长子或长女的帮助。他们往往在长子或长女进入少年甚至青年阶段之后才会考虑要第二个孩子,甚至把高龄妊娠的危险都放在一边。头生子在家庭中的重要性可见一斑。然而在影片里,这场接力从一开始就掉棒了。
因此几乎一切剧情和人物性格都可以从这里找到根由。例如父母在感情上明显地朝哥哥倾斜。在其他家庭,长子成人,感情会慢慢转移到较小的子女身上。但影片中父母毫无这样的机会。
因此这个家庭就渐渐形成了这样一种阵营分立:一边是父母,一边是姐姐和弟弟。哥哥是中间的连接。整个影片就是在讲述这个结构逐渐变化、最终崩离的故事。
哥哥仿佛一直在追求“爱”,其实不是。他从生下来最不缺乏的就是“爱”。他甚至可以通过简单思维,把一切外界反映理解为“爱”,无论是小流氓的戏弄,还是被故意锁在仓库,他都安之若素。
他追求的其实是“美”。饲养白鹅是生命形态的美,模仿电台报时是节奏的美,至于追求女工和校园里的窥视,则更是明明白白的例证。婚后的哥哥再也没表现出此前那种对“美”的渴望。
姐姐拼命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参不成军就缝降落伞,降落伞丢了就嫁人,丈夫提出离婚,她说:“俺的工作,能不能继续干下去。”丈夫回答:“你就算不嫁给我,我也能帮你找工作。”
她一辈子其实都在做这种赔本买卖,总是急切地用远大于商品所值的代价去完成交易。偏偏她一直还认为自己是成功者。脑筋正常,十指完整,从不违逆父母,生活也有保障……直到那一天,正在整理西红柿的时候,她突然失声痛哭。那一瞬间,她一定蓦然发现,自己已把一切都输光了。
弟弟是兄妹里环境最好的。姐姐的存在,使他有一个相对正常的童年,也使姐弟俩在大部分场合下可以结成同盟。他性格上的断层是从姐姐出嫁后开始的。他后来所做的一切,都是迫切地想找一个替代物,恢复这种同盟。
弟弟的戏被压缩得最厉害,我能够说的只有:他最后终于找到了姐姐的替代物,一个比他大很多的女人,同时过继来个儿子。到这里,在某种意义上,他把一辈子都过完了。(王崴)(//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