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脖子树:美国左派恐怖主义——“气象员”现象

歪脖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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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11月2日讯】如果年轻的美国人认为,恐怖主义只是911后由激进的伊斯兰极端分子引进美国的,那就大错了。实际上美国本土并不乏国产的恐怖主义,30年前左派极端组织“气象员” 甚至把美国闹得沸反盈天。

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中国人或许觉得美国左派的恐怖主义根本没什么恐怖可言,他们大叫大嚷的“武装革命”,比起中国的“文化革命”来,显得贫血而弱质。左派极端分子把建筑物做为攻击目标,东炸个坑、西开个洞——比起“红色恐怖”、“十二级台风”中红卫兵直接打死、捅死、活埋黑五类来,简直是小儿科。

话又说回来,为人类的健康着眼,小儿科的事,也是应该认真研究的。

一、向美国政府宣战

1969年10月7日深夜,轰然一声爆炸,屹立在芝加哥海马克广场的纪念铜像骤然坍塌。炸飞的腿部残肢砸落到附近的公路上。爆炸的威力是如此强大,以至于广场周围楼宇足有100个窗子遭到破坏,敞着一个个恐惧的黑洞。

秘密编印的刊物“草原之火 ”宣称:这次爆炸行动,是革命组织“气象员”策动。这标志着激进派组织控制了“大学生民主会”之后,开始了以暴力抗击政府的时代。

六十年代末期是世界骚动的岁月,美国依然充当自由世界卫士的角色,满世界忙着遏制共产主义扩散。越南战争进入相持阶段,战争的实质是社会主义阵营和资本主义阵营的较量。

中苏虽然交恶,但在支持北越抗美这一点上还是一致的。当时,中国正在开展着文化大革命,严厉批判修正主义的外交路线,尽管国力绵薄,却能倾囊相助越南兄弟。毛泽东宣布整个中国国土是越南的大后方,竭力显示其在国际反帝斗争中的主导作用,树立他自己的世界革命领袖的形象。

相反,美国跨海作战愈来愈显得力不从心,伤亡激增。大约每个月有1000具士兵的尸骨运回本土,打击了国民的人心士气,反战情绪蔓延全国。对越战的支持率由69年的七成,滑落到71年的五成,到战争结束前,支持率只剩三成多了。

人民对政府失去信心,对于美国政策质疑,共产主义思想悄然扩散。一些青年不满美国对古巴的经济封锁,开展了突破封锁的古巴之旅。

一个名为“Venceremos Brigade”的组织,把年轻人辗转送到古巴,完成他们“帮助古巴人民收甘蔗”的轰动旅行。收获甘蔗小分队受到卡斯特罗政府热情接待,宾主相谈甚欢;另外几个青年则到北越参观,和北越政府官员接触。后来,这些青年大多成为反政府的核心分子。

美国大学生民主会 (Students for a Democratic Society, SDS).本来由进步劳工党(Progressive Labor Party)掌控,在反战情绪日益激烈的气氛下,大学生激进份子不满意进步劳工党温和保守的政策,斥责其为“修正主义”。通过辩论和重组,激进派控制了全国的大学生民主会办公室。

为了标新立异,激进派自称“气象员”。

这名字的形成源于激进派和保守派辩论时,经常引用流行歌曲中的歌词“——不需要告诉气象员风向那里吹”,用来昭示激进派是审时度势、目光敏锐的思想家,是新形势下的弄潮儿,不需要保守派对他们说三道四。

“气象员”认为革命形势已经成熟,美国四面楚歌,分崩离析,到了一触即溃的地步。“气象员”要义无反顾地担当起历史重任:通过反战、反种族主义把全国市民组织起来,推翻美国政府,一举粉碎资本主义制度,建立社会主义。

“气象员”认真建立了对美国政府的“作战部”,制定作战规划。除去公开的游行示威活动,更重要的是进行武装游击战争。为了保存革命实力,决定参与武装斗争的成员,转入地下秘密活动,故而又有“地下气象员”的称呼(Weatherman Underground Orgnization)。

著名的人物有 : Bill Ayers,Kathy Boudin, Mark Rudd, Terry Robbins, Ted Gold, Naomi Jaffe, Cathy Wilkerson, Jeff Jones, David Gilbert, Susan Stern 等。

芝加哥大学女学生波纳丁.多荷(Bernardine Dohrn) 是一位明星式的领导人物,她曾是气象员组织的发言人,风姿迷人富有煽动性。她转入地下后负责编辑机关刊物“ 草原之火”——取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意。继海马克广场铜像爆炸之后,波纳丁.多荷发表了向美国政府宣战的声明,以大无畏的姿态,堂堂正正地对政府开战。

波纳丁和另一位核心领导人物比尔( Bill Ayers )结为革命夫妻,在地下状态生活十年。

二、美洲震荡起惊雷

“气象员”所以选择海马克广场的铜像作为爆炸目标,是因为这座铜像有着备受争议的历史背景。

1886年,5月1日,芝加哥工人游行示威,争取八小时工作制。警察开枪镇压打死两名群众,5月4日,工人再次结伙抗议,警察列队逼近演讲敞篷车。忽然有人将一枚炸弹投入警察队伍,顿时血肉横飞。警察当即开火,又打死11名工人。

1989年,政府立铜像纪念因公殉职警察,铜像酮体高9尺,基座高六尺,座落在当年事发广场,成为广场核心建筑—这就引起争论,因为事件中不只是警察死亡8人,而工人死亡更多——13人,还有工人领袖被法院判处绞刑4人,自杀一人。政府仅为警察立铜像纪念,显示当局忽视民众生命,试图借助殉职警察压迫工人意志,宣扬警察暴力。

“气象员”选择此铜像作为第一目标,颇具政治智慧。

爆炸引起全国轰动,一时议论纷纷。芝加哥市政府将铜像修复,重新立起来,不到一年,另一声爆炸,又把铜像放倒了。市长理查德(Richard.J.Daley)恼火万分,派了警力24小时守护达两年之久。思来想去毕竟不是万全之策,1972年,市长最后决定,把铜像移到警察总部大院以求平安。

广场上留下的铜像基座,成为表彰“气象员”的历史丰碑。上面布满了许多嘲笑警察、讽刺政府的涂鸦。俨然成了左派和无政府主义者挑战美国制度的擂台,这个“革命胜迹”一直保持了到2002年。

“气象员”策划了代号为“复仇的日子”的作战行动,选择了一系列的象征性建筑物作为爆炸目标,引爆之后,“草原之火”郑重发表声明坦承责任,武攻文宣,配合默契。

有时候在放置炸弹之后,公告通知当局:兹定于某时某刻某地引发炸弹,敬请疏散民众云云,以期达到最大惊扰社会的效果。一时间全美国爆炸声震动东西两岸,硝烟四起。根据警察报告,只是1970年,全国发生3000多起爆炸案件,真是罄竹难书了。这里,只罗列例子若干:

1969年12月6日,芝加哥几辆警车被炸毁,声明为抗议12月4日警察打死伊利诺斯州黑豹党领袖( Fred Hampton);

1970年2月16日,三藩市金门公园警察站遭炸弹袭击,一名警官死亡,数名警察受伤。而在3天之前,伯克利市警车在警员专用停车场被炸翻;

1970年5月10日,华盛顿的国民警卫队联合总部被炸,声明为抗议俄亥俄州国民卫队枪杀4名肯特大学学生;

1970年6月9日,纽约市警察总部被炸;

1970年7月27日,三藩市军事基地(Presidio)被炸,声明为庆祝古巴革命胜利11周年;

1970年10月8日,加州法院(Marin Conty Courthouse)被炸;

1970年,10月10日,纽约市法院被炸;

1970年10月14日,哈佛中心情报大楼被炸;

1971年8月29日,加州监狱办公室被炸;抗议黑豹党分子(GeogeJackson)死于监狱;

1971年3月1日,首府华盛顿爆炸,抗议美军扩大战争到老挝;

1972年5月19日,五角大楼空军部被炸,抗议美空袭北越河内;

以后的爆炸声渐渐稀疏,断断续续响到1975年底。

在一系列反政府暴力活动中,“气象员”的得意之作是一次成功的劫狱行动。

这次行动把著名囚犯迪莫西( Timothy Leary)营救出加州男子监狱。

迪莫西是心理学博士,他曾任伯克利大学心理学副教授,哈佛大学讲师,一贯主张毒品合法化。迪莫西的入狱是因为家里藏有毒品大麻。

“气象员”把迪莫西从监禁处劫走,连同他的妻子一起秘密送到阿尔及利亚。一个国际贩毒组织“兄弟永恒友爱会”(The Brotherhood of Eternallove)付给“气象员 ”25000美元作为犒劳费。

“气象员”由此更加声名大噪,引起一些青少年的崇拜。街头混混在一番恶作剧之后,也往往留下“气象员”的标志——一个大写字母 M ,中间一道闪电贯穿——就像大侠佐罗所过之处用剑尖签名的“Z”。

迪莫西没有忘记留下一个纸条调笑警察,以致FBI发誓重新将其归案。1974年,在阿富汗的喀布尔机场,迪莫西被绑架并递解美国。为了减刑,迪莫西答应和FBI合作,给 “气象员”造成组织破坏。

“气象员”行动也有失手的时候,1970年6月6日,“气象员”宣告它对三藩市法院的爆炸负责,可是这个爆炸并没有发生。几个月以后,工作人员在大楼隐蔽处发现一炸弹,其定时引爆装置失效。“气象员”的宣告有因无果,犯了急于报功的毛病。

“气象员”另一次悲惨的失败发生于1970年3月6日,隐藏在纽约市豪华住宅区( Greenwich Village)的地下兵工厂爆炸,三名“气象员”(Theodore Gold, Diana Oughton, and Terry Robbins )死相惨不忍睹,他们本来正在装配一枚炸弹,准备在新泽西的士官生舞会上引爆,这次爆炸是以杀伤军人为目的,弹壳里装满了铁钉以增加杀伤力。

此次自作自受的爆炸让“气象员”损兵折将,暴露了纽约市的地下兵工厂。随后,警察在芝加哥破获一个弹药库一个兵工厂,在底特律、三藩市分别破获一个地下兵工厂。警察评估搜出的弹药威力时说:足可以把整条街的两旁建筑物统统夷为平地。

相比之下,“气象员”组织的公开反对政府的行动并不很成功。

在芝加哥海马克广场铜像被炸毁以后,“气象员”希望能借助声势号召数千人参加 “复仇的日子”行动计划,目的是瘫痪芝加哥市。

但是他们只招集到287人,这些人有备而来,戴着头盔,防护眼镜,甚至急救包。手持棒球棍、铁管、链条、汽油瓶等作为武器。一声忽哨之后,忽然一窝蜂似地向最繁华的黄金海岸街区进攻,挥手砸毁两旁玻璃橱窗、公司招牌,撕毁文件,焚烧象征资本主义的美钞仿制品……骚乱进行了一小时就被平息,6个“气象员”被警察开枪击中, 70名被逮捕。

第二天,“气象员”又组织了一支“娘子军”重复同样的暴力活动,可惜巾帼不敌须眉,五大三粗的警察,很快制服了她们。

“气象员”模仿中国“红卫兵”的打砸抢行动,没有唤起民众对他们的支持,很多市民称他们为“暴徒”,“街头流氓”,“疯子”(They are all fucking crazy. )。组织了3次活动以后,再也召唤不到足够人数,而那些坚定的街头暴动分子,或受伤,或被捕,不能出头露面。运动后继无人,街头暴动难以维持,也就自消自灭了。

三、激情消退是寂寞

“气象员”认为,只要他们完成“复仇的日子”作战方略,就会唤起人民风起云涌的革命斗争,资本主义会埋葬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然而,结果却不如预期。这一连串的惊雷,没有招来满天乌云,反倒成了干打雷不下雨的政治景观。

显然“气象员”低估了美国社会制度的稳固性,多数美国人虽然对政府的越南政策不满,但是他们还忠于美国的社会制度。尼克松政府也同样尊重反战者的自由表达权利,缓解了反战派的对立情绪。向华盛顿进军的反战示威也基本在和平理性的状态下进行。

在美军开始执行从越南撤军计划后,人民反战情绪渐趋平息。社会舆论开始转入如何医治战争创伤的议题,朝野希望将心灵分裂的美国重新团结起来。

处在极端反资本主义前沿的“气象员”回头一看,背后已无群众,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气象员曾经有过一个坚定的同盟者——“黑豹党”。

黑豹党是从黑人权益运动中分裂出来的激进派,他们尊崇马丁.路德金博士的理念,却主张用暴力去实现。

黑豹党发源于加州奥克兰市,首先推出了“伴随警察巡逻”的斗争策略而倍受社会瞩目。奥克兰的警察在执行社区巡逻任务时,经常发现背后有黑人兄弟伴随。他们不言不语,荷枪实弹,随身还有一份拷贝的宪法条款:美国公民享有拥有枪支的权利。他们一路跟来,监督警察执勤时是否歧视黑人,有无过度使用暴力——黑豹党的这一招令警察既头痛又恼火,双方不时发生冲突。

当时在黑豹党和其追随者中间,流行一句谚语:“一个好警察,是一个死了的警察。 ”黑豹党日益走向暴力,他们开始打造“好警察”活动,持枪伏击巡逻人员,前后有 11名警察死于冷枪暗杀。

FBI引用严厉的反间谍法,对黑豹党展开全国范围的追捕打击。通过派遣间谍、收买内线、制造内部帮派斗争进行分化瓦解。在伊利诺斯州,为追缉首要分子,不惜手段,先派人对黑豹党成员投下蒙汗药,然后把昏迷状态下的党徒铐上手铐,甚至开枪打死还在昏睡状态下毫无反抗能力的首领(Fred Hmpton)——FBI对黑豹党的凶狠镇压,备受非议,却也使得黑豹党很快瓦解。

气象员成为独木难支。

令“气象员”走向消亡的另一个原因是国际形势的变化。

文化革命后期的毛泽东,掂量了中、美、苏三国力量,放弃了反帝反修的两面作战的方针,转而联美制苏。这使得“气象员”大失所望。很多人开始转向反对毛泽东。

一些继续支持毛主义的分子分离出去,和部分黑豹党残余分子汇合,在1972年,组成了一个新党,名字叫“美国共产党”。其特别之处是在尾巴上加了括号:(马克思列宁),藉以区别于莫斯科诸派别。这个党人数无几,却一再出现在人民日报的版面上。

中国国内形势的进一步变化,又让年轻的“括号党”茫然无所适从。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受到亿万中国人支持的文化大革命会一下子变成“浩劫”?为什么才艺双全、尊贵的毛泽东的夫人一下子变为阶下囚?为什么压迫工农的“走资派”纷纷官复原职?

内部又经过一次分化调整适应阶段后,美国共产党(马列)认为:邓小平是背叛毛主义的叛徒。在邓小平首次访美会见吉米卡特的时候,他们纠集了上百人队伍游行抗议邓叛徒。当时的美国举国掀起中国热,邓小平登上时代杂志封面,“括号党”的抗议声音,成了不合时辰的半夜鸡叫。

1989年天门广场学生运动前后,中国驻美大使馆、旧金山领事馆面前多次举行群众集会,表达海外华人声援学生、抗议镇压的立场。此期间总有两三个美国人尾随游行队伍,散发传单打倒邓小平。同时,他们捧了毛泽东身穿绿军装检阅红卫兵的大幅照片,用毛泽东赋予红卫兵的无产阶级大民主,批判邓小平的血腥镇压,宣扬拥毛倒邓重归文化大革命的理念,让人们感到这几个洋红卫兵在搞革命大串联。

从两个绝然不同方向看待89天安门镇压事件的两派势力,在声讨邓小平的口号下,走到一起来了。这个现象有些怪诞,让人想到洪宪年间,国民党和清室遗老一起反对袁世凯的场面。

美国共产党(马列)不愧是彻底的毛主义者、坚定的“海外四人帮”。只是人数稀少,几乎成为政治恐龙了。

四,回归社会有余音

暴力斗争胜利无望,炸弹事件愈来愈引起更多人的谴责,“气象员”们士气大挫,长期的地下生活,使他们感到越来越孤立,有被社会遗弃的恐慌。随着年龄增长,他们也要结婚生子,需要正常的家庭生活。不能头顶通缉令。埋名隐姓地躲藏一辈子。

1981年,比尔、波纳丁这对革命夫妻,向行政当局自首。

他们前后各做过一届 “气象员”组织的主席,都被列为FBI首要通缉10人名单。

在二人自首之时,美国法院以“政府运作有严重错误”为由,把针对气象员反战、反政府的起诉都撤销了。波纳丁的确入狱服刑,那是因为她拒绝向法庭提供证词,拒绝协助检方在武装抢劫案中指控另一位“气象员”苏珊(Susan Rosenberg )而被判了藐视法庭罪 。

波纳丁服刑不到一年出狱。出狱后任芝加哥西北大学法律系副教授,儿童和家庭公义中心主任,人权组织的负责人等。她在做地下工作时就生了两个孩子,又领养了被判入狱22年的气象员战友凯西(Kathy Boudin)的儿子。她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和事业成功的女性。

波纳丁的丈夫比尔,是伊利诺斯大学著名教育学教授。也是仍然坚持“气象员”理念的人,2001年9月11日,他还对纽约时报说:“我并不后悔放置炸弹(攻击非人群目标),我相信我们只是做得还不够多。”不过此时的比尔(Bill Ayers )教授,也只是个言论上的极端分子,不再有任何极端行动了。

不少的气象员则表示深深反悔当年莽撞无知;也有人说:“我们的信念是对的,我们的方法完全错了。”

大部分的气象员毫无阻碍地融入了主流社会,有的甚至成为各行各业的精英人物。好像曾在峡谷悬崖奔流过来的水,他们曾经聚成激浪猛烈冲击石岸,但在泻入平原后,变成宁静的川流,分不出哪一滴水曾扮演过凶恶的浪头。

也有少数几个例外,1981年,气象员凯西和苏珊(Kathy Boudin,Susan Rosenberg )一起参加了“黑人解放军”(Black Liberation Army)组织的抢劫纽约州运款车行动,运款车载有160万美元。凯西和苏珊各驾驶了一辆搬家公司车子接应劫匪。这两位白人妇女出头露面,显然有麻痹警察作用。行动中发生枪战,两名警察一名警卫被打死。

凯西被警察当场逮捕,以后判处22年徒刑,当时她的儿子才14个月大。

凯西在服刑中思想发生根本改变,她对过去的行为表示了深深懊悔。这位曾研读医学博士的女犯,潜心研究狱中爱滋病人的监管护理,她创造了一套管理制度,并且推广到全美国其他监狱。2003年9月,她服刑期满出狱,年届60,儿子在过去的气象员战友波纳丁的抚养下,成长为一位学业优秀的年轻学者。

苏珊在劫款后逃遁无踪。1984年在新泽西州,苏珊因为运送、储藏740磅炸药,非法藏有自动步枪、使用假证件而被逮捕。她冲着围观群众喊:“我们只是被逮着而已,我们并没有失败。”“武装斗争万岁!”

苏珊被判最高刑期58年,在狱中苏珊完成了她的文学硕士学位。2001年1月,克林顿总统最后一天在白宫办公,签署了对苏珊的特赦令。至此,苏珊服刑16年,年届49岁。

不管怎么说,苏珊是气象员中历经沧桑而硕果仅存者,她称自己是革命者,依旧维护极左派暴力革命观念。出狱时还对记者说:“我认为激烈的暴力来源于我们赖以生活的社会制度,社会制度要对种种暴力形式负责。”

苏珊出狱后成为积极的社会活动家、作家。她呼吁改善狱中妇女处境,尊重犯人人权。

2004年12月,Hamilton 学院聘请苏珊出任比较文学教授,引起教育界一阵轩然大波。有人认为聘请是对左派恐怖主义罪行的漂白,直呼苏珊为恐怖教授;来自当年抢劫案发生地点(Nyack,Newyork)的学者更是激烈反对,他似乎还不能遗忘当年血腥现场给当地居民造成的震撼。

维护校方这一聘请的人以学术自由为据给以反驳,教授RobertPaquette说:“若是希特勒能活着,以一个作者和社会活动家身份申请教职,也能在这里找到一份工作。他可以给我们带来与众不同的视野,观察德国历史。”

争论在社会上引起的反响愈来愈大,批评声浪日益增高。最后苏珊撤销了她的申请,平息了风波。有人评论说:“在美国作为一个极右派分子,可以仍旧是一个好国民,做一个极左派分子,日子可不好过。”

苏珊的日子是不大好过。在国内缺乏群众支持,若事情无关痛痒,人们对她嫌而远之;重要时刻,人们则对她围而攻之。在国际上,也不像当年,可以从中国这样的国家得到声援或者资助。

30年前,中国共产党把“恐怖主义”理解成“武装斗争”“暴力革命”的西式说法,并认为:“坚持不坚持武装斗争或暴力革命是真假马列主义的分水岭和试金石”。中国慷慨解囊资助海外反政府游击队活动,支援枪支弹药,鼓励他们在世界各地制造恐怖。今天,世界形势大变,中共要和美国合作反恐,美国极左派的国际通道,也要堵塞了。

尽管苏珊意志依旧坚强,毕竟年龄不饶人,她已经不适于挎着自动步枪,翻墙越脊打城市游击战了。

只要你在Google输入Susan Rosenberg的名字,就可以搜索到她的身影。这位顽强的女革命家——左派恐怖份子还在为自己的理念不倦奔走,给美国的这个色彩斑驳的社会,点缀了一点老辣的腥红。

10-2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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