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农:中国宏观经济现况与前景研讨会演讲 (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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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篇)另外就是中国大陆出现广泛的工程师失业。整个造业的萎缩导致中国大陆现在工程师普遍找不到工作,甚至说就是不需要工程师。我举一个例,上海交通大学汽车工程系是中国大陆最好的一个汽车工程系,大陆这年汽车普及率在城市,特别是大都市迅速上升,很多人认为大陆汽车工业很繁荣,不对!没有一个繁荣的汽车工业不要汽车工程师的。上海交通大学汽车工程系的硕士毕业生绝大部分当推销员卖车,或者当秘书,没有人找到汽车工程师的职位。原因是这些汽车根本就不要工程师,也不用不着工程师。以GM为例,General Motor (美国通用汽车公司),美国通用汽车公司在上海销售汽车,实际上是整车运到上海,四个轮子另外装。到上海以以,轮子往上一装,汽车装配成功了。大家看这样的工业,要什么工程师吗?农民都能装轮子。所以,现在中国大陆六、七百所工科院校,每年培养出几百万工程师,这些工程师全基本上都得改行。如果他们要想找一个工程师职位,只剩一个出路,国防工业,军工,如果你不想到军工企业,在中西部,你不要想找到职业。

另外就是白领的就业管道梗阻,大陆现在大学毕业生的失业率每年在递升,迅速上升。2002年大学毕业生一年内能够就业大概是百分之70,有百分之三十就业不了,第2年,大学毕业生一年就业率了百分之50。然后从去年开始,这学生一年内就业率又成了“国家机密”,严禁报导,中宣部有专门的指令,大学生就业问题属于国家机密,任何媒不得发表任何言论,谈这个问题。原因是这里面又涉及我前面讲过的所谓“负面形象”,不利于中共营造繁荣的形象。

所以,与这样的就业结构相对应的收入结构,北京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院长李强教授最近在今年中国的《社会学研究》杂志第一期发表了一篇很重要的文章,他指出根据最新中国人口普查资料分析,发现中国大陆的社会结构从传统金字塔型,变成了很异常倒T型,T是英文字母中大写的T,这个倒T型的底座是占人口百分之九十的贫困阶层,包括农民和城市的蓝领工人,剩下的一竖是中国大陆属于中产和富裕阶层,富裕阶层人口百分之四不到,剩下的中产阶层就是我刚才讲的,面临着政府甩社会福利包袱的,压力最大的阶层。他们住在城里,子女上学要高收费、医疗没保障、退休金没保障、住房要花高价,这个中产阶层大概人口百分之六。收入也不过就是户均人民币一年两、三万。所以这么多压力在一起这个阶层实际上是负担最重,购买力也并不强。所以有人说台商把水果卖到大陆去会很好,其实大家看到,按照他这个报告的分析,充其量也就是几千万人可能买一点点。何况富裕阶层他是以炫耀他的社会地位为消费导向,那么购买西方进口的产品,是他炫耀的指标。购买台湾农产品,未必就能炫得起来。所以可想而知这个市场到底会有多大?

同时中国大陆在随着社会结出现这样异常变化,这变化全世界是独一无二的,一个从金字塔型结变成倒T型结的社会,无论如何不能说他的经济发展是正常的,而是恶化的。再者就是中国的收入分配,经济系数从短短的20年内,从很低的零点一,现在是上升到零点五了。零点五按照国际标已经进入红色警戒线,就是社会爆炸了,杀人放火要多了,因为有很多穷人已经到活不下去的程度。

最后就是消费结构现在也发生常变化,就是消费结构出现两极分化,贫困阶层基本上就是吃一口饭而已,基本上没有其他消费购买能力,而富裕阶层钱多得用不掉。中国大陆沿海,从北韩开始,北韩、越南、泰国、缅甸,一路境外设了一系列的成百上千的赌场,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大陆官员到那边赌博去,豪赌,这是一个现象。

再一个就是中国大陆的官员,富裕阶层,富裕阶层的主体是官员,还有剩下一部分是所谓的“商人”,官商勾结的商人,在大陆叫红顶商人,高阳的小说面有,写《胡雪严》用过的标题,再就是一部分为官商服务的知识分子,很难用西方概念来形容,只能说是学人吧。这些富裕阶层他们的消费有两点,第一是到国外移民,大量资金往外转;第二,如果他还没打算移民,没出去的话,经常在国外做奢侈性的旅游。所以欧洲现在有很多珠宝店不对本国旅客开放,只对大陆客,关起门来做生意那就把它们喂饱了,我想台湾大概还没有富裕到这种程度。

我去年在瑞士,听到一个让我很讶的事情,中国大陆竟然有十万人在瑞士学酒店管理,十万留学生,一个小小的瑞士,我来了解了一下,有的是酒店学院只有两个教师,一栋房子,根本就是临时凑的一套班子。然是学费是一个人一年四万美金,大家可想而知,一方面是关于富裕阶层有钱,这里面背后很复杂,有很多人根本就不是为了真学,而是为了想办法往海外移民,转移资产。

所以从这种角度来看的话,中国大陆城市是在繁荣,农村是明显在萎缩。那么在这个繁荣的背后,事实上是存在着大量的社会经济问题,而且是有些问题越来越变得爆炸性的。也许有人问,既然如此,中共当局为什么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呢?我觉得这是因为大家在民主社会生活久了,才会问这样的问题。大陆人不会这么问,原因是他们清楚知道那个政府不这么想。中国大陆很关心的就是继续营造城市橱窗,就是说他像一个卖假货的,比方讲服装商,店面的衣服都不好,但我把橱窗弄得很漂亮,有好多模特,都是买来的时装,都是国际名牌,很吸引来往的行人,你们看过橱窗东西好然后进去买,里面全是假货。

那么他现在营造了北京、上海、深圳、广州这个主要大都市,同时也还在其他中等城市继续努力,是希望营造出一个印象,让观光客,特别是投资者相信中国大陆经济是繁荣的,而且越来越好。那么事实上应该讲这策略是成功的,确实很多人去了。外国记者很少会有下乡,而且中共是有严格的规定,有法令,记者不得私自到中共不允许去的地方去采访。农村是中共不允许的地方,其实外国记者是看不到橱窗外的东西。那么投资者当然去中国是要住酒店的,酒店都在橱窗里头,所以这面就产生了一个橱窗效应。所以说国际媒为什么对中国大陆看好,因为他们自己就被关在橱窗里了。然在这情况下,是不是中国大陆还能够继续繁荣、吸引外资,我想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看中国大陆是不是还可以造出一个若干个深圳,若干个苏州。大家知道一个深圳差不多吸空了一个香港,一个苏州吸掉了台湾总投资的几分之一。

所以这营造一个吸引外资的新兴城市的可能性事实上是不存在的。那么中共其实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两年前温家宝曾经派他的国务院财经领导小组的一个负责人专门到巴西的里约热内卢去,考察什么?贫民窟!他想知道大陆一旦流民大规模进城,挡不住了之后,贫民窟遍地,橱窗里头都是贫民窟的话会是什么景象?

事实上这个危已经迫在眉捷的,一年以前中国的国家环保局局长潘岳讲过一个事实,中国大陆现在已经出现了一点八亿的生态难民,由于生态环境恶化已经无法在原居住地居住,甚至根本就没有水源,所以像甘肃等等地方现在已经出现大面积、大范围的生态难民迁移,就是这些人在家乡再也活不下去了,连水都喝不到,不要说能不能种地,所以不得不走。但中共当时的环保局长说政府能够安插的顶多不超过一千,换句话说,还有一亿七千万的人在年内将从西部省分向内地,特别是沿海都市流动。

我曾经问过住在深圳的人,你们想像一下深圳市区人口二百多万,如果来了二百多万流民你们感觉怎么样?就是有二百多万在大街上用硬纸板或者保丽龙(聚苯乙烯塑料)搭一个个小棚子,在豪宅门口住着,大小便随地,我说你们感觉如何?他说,怎么办?那糟透了,我就不想呆了。我说那可能发生哎,因为那一亿七千万,大家可以想像得到,它不会流到内地中部省分的农村去,在那也活不下去,他只有往都市跑,到了都市他当然是那里繁华那里去。所以我就开玩笑向那些从大陆去美国访问的人说,你们好像要考虑修建城墙哎。把上海、北京,重新用城墙圈起来,没有城市居民身份证不得入内,我说不然这么过呀。就那样的话你城墙外头也全是贫民窟。所以大陆现在很流行保安,每个居民小区都要有保安,它不是说你那个楼门口有保安,而是小区先用围墙圈起来,我说这其实就是变相的城墙。问题是你圈了小区外头,小区里面没有贫民了,小区外头还有啊。他沿着你的周围搭一圈,你不一样难过吗?

所以事实上他这种畸形的社会经济结产生了这种结果,它是必然的!这种后果本来是难以避免的!中共当局只是把它尽量的往后推延、往后拖延。然后有个迷思,以为只要有外资源源不断进来,我们就能够混过去。我前面有讲的是,外资不可能再进一步下去。所以讲到这里,我想很多人会想到这个问题,就是说中国大陆社会冲突会越来越激烈,这个已经是事实了。经媒体统计或者中共官方承认的,从几十是个人到几万人,甚至十几万人的这种警民、官民冲突已经每年有几万起,六、七万起,这是低估了的、掩盖了的数字。这种情况事实上已经开始走向一个很危险的局面了,所以谈不上稳步繁荣发展。

中国的一个御用学者,叫康晓光,他是强烈主张中共要用威权来对待这个危时代的。但是他的话的前半断是事实、是真相。这文章是两年前写的,我这里大致重复一下他的意思:他说中国大陆现在是满干柴的院子,随时在那里都是一个星星之火就会燎原,烧得干干净净,所以他说呢,当局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院子的周围,所有地方准备好最好的消防设施,那火头一冒,马上把它扑灭,只有这样才可以维持下去。但有一条他没有否定就是:干柴是撤不掉的。无非只能消防,那我先不管中共能不能消。当你看到,他这个说法在中国大陆没有引起驳斥,官方不否认,其他人也都不反对,是默认的一种共识。这个说法本身表明他那个布满干柴的描述,大体上就是中国大陆的现状。

其实中国大陆它有很多更严重的危机。四年前,北京师范大学有个学者做过了一个分析,听起来也是蛮骇人听闻的,他说中共的政府把他现在所拥有的资产和他所欠的负债放在一起对比,国家已经破产了。他算的资产时包括了这个国有企业的、还有国有银行的资本,等等,甚至他把空中无线电频道可能拍卖得到的钱都算进去了,那叫潜在资产他也算了。那么负债是什么呢?那就是政府现在的国债,还有银行的坏帐,这都是要政府背的,再有就是政府欠的社会福利的开支,就是中国大陆未来几年的退休金。现在退休金完全空了,空帐了,今后没有钱付,还有失业金等等、等等。他说算下来的结果是资不抵债,已经破产了!

这是一个真正的危机,所以它还不光是银行坏帐造成的金融危机,它还有这一系列的东西。那么我刚才也提到还有生态环境压力,现在北京做为首都已经开始有人讨论迁都了,原因是沙漠离北京只剩二十多公里了,就是北京北面二十公里以外就已经是沙漠了,正在以每年大概几百的速度往南推进,那是挡不住的。除非,像我开玩笑讲的,再修城墙。所以通过以上分析来看,中国经济说它走向进一步繁荣,我觉得是存在着太多可质疑的地方。而重新审视或者说重新评估中国大陆过去十几年的经济发展的过程,然后得出一些比较客观、比较可靠一点、比较不受中共宣传影响的结论。(//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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