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8月10日讯】(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记者罗娜悉尼报导)袁红冰教授的助手赵晶女士在澳洲申请政治庇护被拒之后,她表示非常失望,虽然澳州政府是出于各种考虑,但她认为象她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都敢于为自由民主的理念冒如此大的风险,帮助袁教授整理书稿并且把它们带出中国站在公众的面前,而澳大利亚也应该做它所应该做的事情。
赵晶外表看上去文静、腼腆,但其内心居然有如此巨大的勇气,那她的勇气是从何而来的?这些年来她帮助袁红冰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相当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是什么信念支撑她能够承受如此大的压力?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这些问题赵晶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袁教授的?
95年我从云南大学毕业分配到了贵州师范大学,那个时候我们都在政治教育系,袁老师教法律,而我是教国际贸易的,由于工作关系,有过一点接触,认识之后有时也一起聊聊天,就这样慢慢也就了解了。
在你打算帮他的时候,你是否知道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我知道的。袁老师以前在北京第一次《自由在日落中》书稿出来后,就是有一个学生帮助他把文稿输入电脑存档,在他被捕之前,那个学生就被抓了,被关押了三个多月。而且当初袁老师也跟我说的很明白,如果你要做这件事情,那你就选择了艰难。
那你为什么要选择走这样一条艰难的路?
我觉得那是一个任何有正义和良知的人都应该做的事情。当初袁老师被流放到贵州的时候,遭遇是挺悲惨的。被迫与家人分开,一个人孤零零的,分给他的房子是二楼,相当的破,直到现在虽有那么多头衔也没换过,楼下住着的是学校保安部的人,你要过楼梯上楼,必须要经过他的家,正对着袁老师的家,你要做什么事情被看得一清二楚。一开始时,学校没有让袁老师上课,这样有才华的人被贬到资料室保管图书,后来才慢慢的通过他自己的努力,得到重新上课和学生有直接思想交流的机会。所以我觉得任何有良知的人看到当初的这种情景,都会想做点什么事情来帮他。
你是怎么看他几部作品的?
我非常喜欢袁老师的作品。就像你们在专访中提到的,袁老师是想让那些具有美丽生命和善良人格的人为了自己的信仰而被屠杀后,他们死去的灵魂能在他的小说中复活。出于这样一个目的,从书中的字里行间、甚至是每一个字我都能感受到那样一种强烈的资讯,每个字都是铿锵有力的。另外从袁老师的文风上来讲,也是我很喜欢的,网上有人讲形容词堆砌太多,其实你认真读的话,每一句话都像是诗一样,里面是有很深内涵的,不是堆了一堆漂亮的东西放在那里。
在你跟袁老师交往过程中,你认为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觉得袁老师是一个真正的英雄,就像他自传的前言中提到的,他的小说中每一个字都是血与泪。他是一个忠于自己理想的人,他一直把自由和民主的追求放在第一位,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不停地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就是失去生命,他也没有放弃这个理想。在这点上,他是非常坚持自己理念的人,不管在任何环境之下,永不放弃。
你有没有感到过担心或者害怕?
如果对我自己来讲,我不担心,我也不害怕。我觉得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从我个人安全角度来讲,没有去想过,也没有害怕过。但是在这过程中,非常担心的事是如果这些书稿还没有整理完,还没有真正带到阳光下让人们看到就被当局没收毁掉了,真正怕的是这个。
你原先的理想是什么?在你认识袁老师之后又没有变过?
在没有接触袁老师的著作前,可能我的思想比较单纯些,从小我就对自由怀有一种深深的向往,希望在这个社会里每个人都有权利发出他自己的声音,这是我从小生活环境所决定的。我从小跟着爷爷和奶奶长大,我爷爷是贵州一个县城里的中学当校长,那是一个很小的学校。你无法想像,在贵州那么一个偏远的县城里,有很多复旦、清华、北大的教师,当时不知什么原因被下放的这些右派,都是我们的邻居,他们一直谈论国家大事、谈论他们的理想啊、追求啊、他们被贬到贵州的情况啊等等,这种民主的理念从小就刻在我的心灵,我觉得自己挺幸运,在贵州那样的环境之下,能够在这样一种氛围里成长。那些伯伯、叔叔、阿姨很喜欢我和姐姐,他们经历了太多的斗争,看到小孩子就很亲切,也愿意和我们多说几句。
出逃前你是不是已不在师范大学任教了?
是的,我99年的时候就离开学校了。当时想,我藏得越深越没人注意越好,袁老师的著作也就越安全。我和袁老师通话都是用公共电话,就象地下工作者一样,包括我们家人从来不知道袁老师这个人的存在,那就是说这件事一定要做成。
你小时候是什么样?
我小的时候是一个挺顽皮的小孩,而我姐姐是相当乖巧。那比之下,我就非常顽皮。我四岁半读小学,前二年我是试读生,因为姐姐比我大一岁半,我奶奶就在小学当老师,她上课我没事干,她就把我带到学校,然后,我就趴在门缝外面看他们上课,我记得那时正好教“前、后、左、右”这四个字,有一次老师叫一个学生上去把这四个字默写出来,结果她写不出来,我因为在门口捡了一支粉笔就写下这四个字,那个老师一看我没上过课也能写,就这样我也混进去试读,二年下来,我的学习成绩都能过80,也就转成正式的了。
我9岁的时候是在我父母身边生活的,我记得那时最大的娱乐生活就是看电影或者听父母讲故事,我记得有一次外面下大雨,不能去看电影了,我爸爸就跟我们姐妹俩讲了一个很长的名作家写的童话故事,就这样从小就在文学艺术的熏陶下学做人的道理。
我读书早,而且非常喜爱文学,在我13岁的时候,我就能背出曹雪芹《红楼梦》中的章节,这可能是我的天性,本身曹雪芹的那本书也是浸透血和泪的。我爷爷和我父亲藏有好多的书,所以我有机会在家认真地看。
这次袁教授在海外接受英文媒体采访时,都是你做翻译,你在哪学的英文?
我进大学的时候运气很好,有一帮同学特别喜欢英文,大家互相切磋。我是91年进大学的,大一的时候,英文过了四级,大二的时候,英文就过了六级,在当时的中国都是蛮少见的。读大学时,我是英语戏剧会的会长,我们经常彩排一些莎士比亚的名剧、或者英语教师编写的剧本之类的,中央电视台的四台曾经播放过我们的节目。那时我比较活跃,喜爱摇滚乐,和同学搞艺术协会,而且向往自由,希望能够有一天去流浪。
你参加工作后有何感受?
大学刚毕业的这几年其实很痛苦,贵州师范大学我觉得像是一个精神扭曲的小社会,里面的人不是真正关心学术,也不关心每天站在讲坛上是不是对得起学生那一双双眼睛。而是东抄一点文章、西抄一点文章去发表,去求职称,或者是互相之间的什么权力斗争包括流短言长的一些事情。我刚分进去的时候,真的就象翅膀被折断了的感觉。
你从小向往自由,那你以前有没有打算去海外留学?
其实93年的时候,我就已经可以去美国留学,那是我爸爸帮我办的,但当时觉得自己太小,选哪个学校也没定,而且我很喜欢自己的那些同学,就没有走。
万一最后被澳洲移民部拒绝了,你会不会为你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或者遗憾?
首先我决不后悔。这是必然要做的事情,就像我刚才所说的,我从小就向往自由的生活。认识袁老师之后,通过他的文字,我看到一些人真正的血和泪的苦难,觉得自己有义务去帮助袁老师使这些东西呈现在阳光之下,能够让人都有机会看到。所以说,我是决不后悔。至于说遗憾,如果我没有看到这些书出版,不能协助袁老师把这些书翻译成其他文字而就这样被送回去的话,肯定会很遗憾,同时对这个国家也会感到相当遗憾的。
将来有何打算?
我希望能有机会四处走走,实现自己年少时的梦想,去自由地流浪。我还有一个愿望就是当个社会活动家。我曾经看过一个报导,有一个县的村子被称为:被诅咒的人。那里因为缺碘,人们的骨头全部变形,不能直立,奇形怪状很可怕。我在师大教学的时候,我们班有个学生,他报到的时间晚了,他告诉我,他们村里很穷,大家凑足钱供他上学。他和父亲两人早晨六点就开始出发,一直走到贵阳的学校。我平时也在农村看到过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我曾经想组建基金会,大家每年拿2、3百出来,一件新衣服、一双新鞋子,对你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是把这些钱凑起来,用在他们身上,真的就是一生的改变。因此做慈善活动,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是我心底的愿望。(//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