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这住宅区的巷弄,有两个熟悉人物,让我尚能捕捉几乎消逝的古早台北影子。
其中之一是个擦鞋匠。这位微胖的白发老人,慢慢地踩着脚踏车,车后放置一个工具箱,喊着“擦皮鞋啊…”。嘹亮而浓厚的乡音,回荡在清晨的深巷里。
多年来,他经常坐在固定住户的门前台阶,专注地把一双又一双的皮鞋擦亮。那一副珍惜的神情,仿佛是在抚摸他的孙子。在工作中,他已经和鞋子的主人成为好朋友。
我几次打消了请他擦鞋的念头,像是怕生,不好意思结交新朋友似的。
另一位是叫卖湖州粽和酒酿的小贩。多年来一直听到“粽子…”的叫卖声。也曾几次冲下楼来,或跑到对街巷口等,但都没见着他的踪影。
却在今晨散步的回程中,不经意地看到了他的真面目。这位头戴斗笠的清瘦老人,也是踩着脚踏车,车后架着一个木箱。我终于逮到机会跟他说话了。
老人从木匣中挑选两粒热腾腾的粽子给我,边说这是他自个儿做的,只是赚点功夫钱。听他的口音,想必是来自鱼米之乡的湖州。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在大时代洪流的变迁中,辗转落脚于陌生的土地,历经几十年岁月,这些孑然一身而垂垂老去的乡亲,只能夜伴灯眠。
孤苦零丁的困苦日子,恐怕容不得他们对罗曼蒂克有所憧憬。为了生活,仍在街头巷道,日复一日地叫卖。
也就这样,为清晨的寂静,唱出了生命的信息…。
在时光的流逝中,不知道这些老乡们还有多少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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