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晓明:新政难以解决老问题

田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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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5月14日讯】许多人在权利受到了侵犯而又得不到司法救济之后,常常会悲愤地说问:到底是权大还是法大?这个问题很尖锐。一些人也试图使法律变得有效,但是各种努力所取得的效果却微乎其微。

在这个老问题还没解决的时候,一个新问题又出现了,这就是:到底是中央大还是地方大?有人会说,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在中国,地方服从中央,谁都知道这个。但是中央的权威也有失效的时候,下面的两个案例是对这个现象的诠释:

◆案例一(内容选自被拆迁户的申诉信)

石狮市九二路商业步行街改造拆迁始于2003年新年之后,迄今已历时年余。绝大多数的房舍楼宇已被拆除且夷为平地。

商业步行街改造列为石狮市五大建设项目之一。拆迁区域的土地面积为122亩。位于石狮市区最繁华的黄金地段。被划为拆迁户的居民有近200家,一千余众,被划为拆迁的私宅有百余幢。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一章第十三条明文规定:“公民的合法的私有财产不受侵犯。国家依照法律规定保护公民的私有财产权和继承承权。”《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一章第五条明文宣示:“中华人民共和国实行依法治国,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国家维护社会主义法制的统一和尊严。一切法律、行政法规和地方性法规都不得同宪法相抵触。一切国家机关和武装力量,各政党和各社会团体、各企业事业组织都必须遵守宪法和法律。一切违反宪法和法律的行为,必须予以追究。任何组织或者个人都不得有超越宪法和法律的特权。”

石狮市九二路商业步行街改造指挥部王爱恳、陈昌隆这些人,打着发展经济的红旗,借旧城改造之名,行财产掠夺之实。在历时一年的大拆迁中,滥用公权、勾结奸商,侵害公民、荼毒群众,罪恶累累、罄竹难书。

不甘任其宰割的被拆迁户,自发奋起依法维权。一面逐级上访反映;一面就地诉诸法律。党中央的“亲民爱民”政策;国务院的“向八类伤民问题开刀”的号召,让受害群众更加坚信举头三尺有青天,也更加坚定讨回公道的决心和信心。全国人大常委会、国务院、建设部在收阅我石狮市商业步行街改造拆迁区中的受害者被拆迁户的上访投诉之后,曾先后批复,责成石狮市府、福建省建设厅督办。然而,毕竟“山高皇帝远”。石狮市府及省市建设厅、局至今反应甚微,甚至无动于衷。这其中的原因,相当复杂微妙。而我等被拆迁户联名状告石狮市人民政府的行政诉讼,石狮市法院和泉州市中级法院,也上下推诿,几经曲拆,始予立案,但亦迟迟不予开庭审理。因此石狮市九二路商业步行街改造指挥部以总指挥王爱恳为首的这帮人依然故我、我行我素,无视党中央、国务院的三申五令,蔑视国家宪法、法律的神圣尊严。至今不纠正、不停止对人民群众合法权益的侵害。

◆案例二(内容选自一封给温家宝的信)

尊敬的温家宝总理您好:

我们是山东省青州市普通镇南辛店村三组村民,其中三名是在校大学生、两名中、高等学校毕业至今没分配工作的学生、一名下岗职工(原本村户口,2000年迁入小城镇青州市)。1998年我们和家庭其他成员一起顺延承包村里以户为单位,按人均分的口粮地(1.124亩/人)30年。2003年5月青州市国土局征用普通镇南辛店村三组村民唯一能用水库水浇上的口粮地95亩出售给个体“青云镀铝公司”建工厂。

本村村委决定按现有人口分配征地款项,这样我们六人就因户口不在本村,虽出售了我们有30年承包经营权的口粮地,却得不到除青苗补偿(只一季,100余元/人)外的经营权流转收益(11937元/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村土地承包法》第九条、第十六条、第二十六条、第三十五条、第三十六条、第五十八条的规定,《农村土地承包法司法解释》第十四条、第二十二条的规定和山东省农业厅(1998)7号文件第一部分、第七部分精神,既然征了我们具有30年承包经营权的口粮地,大中专学生未分配工作以前就应该与村民享受同等待遇──得到经营权流转收益11937元/人。承包期内迁往小城镇落户的就应该享有全部承包期的相应补偿──经营权流转收益11937元/人。

我们去年五月找到现在,从村里找到市里,请领导们按最新施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村土地承包法》和山东省农业厅(1998)7号文件处理,十几次交涉,十几次请求,可领导们仍采取与国法和省里的政策顽固对抗的态度,就是不给解决!连国务院秘书长华建敏的亲笔批示也未与任何家长见面,采取欺骗手段,市信访局魏局长亲口说“你们就是上北京也白搭,死了这个心吧!”。市农经局李局长听了我们传达省农业厅信访办田永原主任关于“大中专学生在校期间或未就业前,不应收回承包地,应和村民享受相同补偿,否则于情、于理、于法都讲不过去”的解释后说:“谁解释谁处理,我管不了。”我们这些学生,每年近万元的学习费用,完全是靠父母种地和亲戚朋友借钱筹集的,就在我们学习科学文化知识的关键时刻,我们唯一的生活来源却被剥夺了,没有了口粮地,又不给补偿(应归承包方的经营权流转收益),我们最起码的生存都受到了威胁,怎么能学好文化报效祖国呢?

尊敬的温总理,全国人大通过江泽民主席签署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村土地承包法》难道连一个村委会的行为也不能约束吗?青州市真的就连党中央国务院也管不了了吗?

请温总理在日理万机中抽出宝贵时间为我们这些穷学生主持公道,督促青州市认真落实《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村土地承包法》,保护我们的合法利益,维护国法的尊严!我们总不能饿着肚子上大学啊!

我们对党中央、国务院坚信不疑!

谢谢温总理!

山东省轻工业学院周芹等六人
国家的法律和上级官员的批示对于下级官员的约束力已经消失了。在官场上,谁都不会去重视公事公办的批示;能让他们重视的是熟人的委托、求情,上级的私下的交代,上级某一个领导人对于某一件事的直接干预。当一个被侵权的普通人在官场里没有熟人的时候,他的唯一希望就是求一个看起来象青天的大官来拯救自己了。

近来,在网络中流传着许多人写给国家领导人的信,其目的只有一个,求领导人替他们伸冤。领导人是有限的,他们又不会分身术,如何应付得了这一大堆冤情?十三大的时候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政治局有五名常委,后来又增加到六名、七名,直到现在的九名,莫非常委人数的增加是为了更好地为伸冤者服务?

共和国的法律、党和政府的文件、总书记和总理的讲话就是管不了一个村干部,难道国家、党、总书记和总理没有权威吗?谁都不能否认其权威的存在,但是这些权威是从正常的渠道过来的,人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尤其重要的是人们已经了解了来自于正常渠道的权威的威力程度,所以都没把这些权威放在眼里。只有当领导人的权威来自于非正常渠道(比如温家宝督察阜阳劣质奶粉事件、替农民讨要工资),下级官员们才会重视起来。

权威游走于非正常渠道是不能持久的,现在即使将常委的名额增加到九十,恐怕也解决不了民众被侵权的问题。这种低效能的权威应该成为被改革的对象,我们也看到了这方面的一些轻微的改革,比如中央派督察人员到各个地方去监督地方官员,这是一个古代人早已用过的办法。古时候,地方官僚机构远远少于现在,可是那种监察也并未使封建社会发展到一个令人向往的美好阶段。现在的官僚机构这么庞大,中央对地方的监察又能起多大的作用?

现在,康晓光等人极力向领导层推销儒家思想,他认为,胡锦涛执政过去一年多来所做的,其实就是要“回到孔夫子”,寻回中国政治的理想,通过仁政的实现,为权威主义政府重塑执政合法性。所谓的胡温新政看来就是对传统的回归。这种新政的特点就是标榜自己是亲民的、是实行仁政的,以此来为自己的统治确立合法性。对于一个执政者来说,讲一讲大道理、寻找一个执政的理由并不难,难的是如何使公正的制度在全社会得到贯彻执行,这是一个技术问题,不是理论问题。无论理想多么远大,不解决技术问题,理想就永远只能是理想。

康晓光认为,古典的权威主义政府是一个现实存在的东西,“至少在未来的20至50年内还有强大的生命力”,脱离了这个现实去讨论如何建立西方式的民主体制并不实际。

不考虑西方的民主体制,如何解决前面提到的技术问题?让我们期待着康晓光为我们提出答案,有了这样的答案,我们就可以享受到尧舜时代的阳光雨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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