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浴火凤凰李迎李麒忠(上)

中澳青年冲破囹圄成佳眷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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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一个身居海外,一个身陷囹圄,一对相爱两年但却无法见面的年轻人,凭着对彼此的信任,对爱情的忠贞,以及对信仰的信心,历经万难艰险,闯过重重难关,终于相逢于大洋彼岸,宛如一对浴火的凤凰,在炼狱中重生……谱下一曲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在二十一世纪的东西方国度里,任人遐想,任人评说。

2003年10月,澳洲公民李麒忠只身前往上海,救出因坚持修炼法轮功而被非法劳教2年的未婚妻李迎,于2003年12月圣诞节前双双平安飞回澳洲悉尼,并将于2004年2月15日在悉尼正式举行婚礼。

她长在大城市,喜欢披肩长发,淡淡的胭脂,淡淡的香水。由于职业的缘故,西装裙和高跟鞋是少不了要常穿的,沉色的装束却更显出她皮肤的白皙、细腻和活力。她比他小7岁,单身住在上海,同济大学企业管理专业的高材生,92年毕业。出国前在上海中路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工作。

3月份出生的李迎是个典型的双鱼座女孩,对于爱情“相信自己的感觉” ,爱做梦,笑起来样子很甜。


“也许说出来也没人信,认识李迎以前,我还从来没有真正恋爱过。” 李麒忠说,“大概其中一个原因是,在该交女朋友的年龄,我都把时间都花在“磨拳练掌”上了。”

“我从小就梦想自己能练就一身功夫不被别人欺负,高中毕业后便开始炼太极拳,每天早上炼一个多小时,而晚上更是用整晚的时间炼。” 李麒忠说,“那时候我天目已经开了,并且炼到一种程度,走路时脚下生风,我可以感觉到地面对我的反弹力。但我也知道自己再也练不上去了,因为我老师的最大本事也不过是能和汽车赛跑。”所以来到澳洲后,他一方面继续炼拳,一方面也在寻找明师。

1996年8月,当法轮功创始人李洪志先生第一次到澳洲传法的时候,他参加了。以他多年修炼练就的敏锐,他知道李先生说的都是真的,也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能够帮助自己功力突破上长的师父。

他说,他当然也没有忘记14年前出国前的那个晚上,父亲曾和他谈及希望早日抱孙子的事。“家里一直希望我早一点结婚……可修行的人都知道,姻缘之事可遇不可求,而刚出国来澳洲的时候也没有这个条件, 自己也不愿意为了解决身份问题而结婚。”婚姻大事,就这样耽搁下来了。

“另外一个原因是,我一直希望找到一个有女人味儿的女子,一个像女孩儿的女孩儿,可是当今社会这样的女孩儿已经不容易找到,而认识李迎之前,上苍也一直没有给我安排过这样的机缘。”



命运交叉点

95年,麒忠的父亲因病离开人间。2001年春天,麒忠的母亲也不幸过世。刚刚步入人生第38个春秋的李麒忠在回家奔丧的悲痛之余,忽然感到,自己该开始认真地考虑终身大事了。他希望找一个来自家乡的女孩。

一个真正的“女孩”,一个和他一样奉守真诚、善良、容忍为人生准则的修炼法轮功的女孩。一位认识李麒忠也认识李迎的阿姨介绍他们俩在电话中认识了。

“我看到了李迎的照片。”李麒忠说,“隐约中,我看到了和那个女孩的前世因缘……我感到她就是我喜欢的那类女孩子。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也许这就叫做缘。”

接下来的几个月中,他们在电话里、书信中、英特网上不断相互了解着、交流着,由相识、相知,到相恋、相爱……缘分,像一条看不见的磁线,将两个有着相似生活背景和共同人生价值观的年轻人迅速吸引到一起;爱情,犹如撞击而生的火花和闪电,穿越时间,超越空间,撞开了两扇封尘30多年的心扉,点燃了两处跨越千山万水的渴望。

于是,他们谈到了结婚。李麒忠请求李迎以未婚妻的身份到澳洲来,然后由她自己决定是否最终要嫁给他。

李迎答应了。

2001年9月,李迎在李麒忠的担保下向澳洲政府提出申请来澳洲的签证。

而那时的李迎,已经在国内对法轮功铺天盖地的镇压中顽强地走过了2年。

李迎的一家

李迎的父亲年逾70,母亲也有60多岁,还有年龄相差无几的姐姐李红和弟弟李良,均住在天津。父母以前身体都不好。94年母亲和姐姐参加了李洪志先生在天津的法轮功传授班,他们修炼后身体越来越好,父亲看到了母亲的明显变化,也开始修炼法轮功。于是曾经热衷于跑步、打球、健身房的姐弟二人也相继把法轮功加入他们的业余健身活动中,并越来越从法轮功的悠然平缓的运动和“真善忍”的修行实践中品味到身心健康和坦荡开阔的喜悦。一家人相亲相爱,引来亲友邻里的不少称叹与羡慕。


李迎和姐姐李红

和国内所有修炼法轮功的学员家庭一样,李迎的一家,没能幸免于这场灾难。姐姐李红、弟弟李良99年底因为到北京上访而先后被关押、被判劳教,到李迎认识李麒忠的时候,她已经1年多没见过姐姐和弟弟了。李迎的父母从99年7月开始,就被当地居委会、公安局派出所层层严密监视着;而这对年迈的老人除了要生活自理之外,还要往返于天津板桥女子劳教所和天津青泊洼劳教所之间,去探望被关押在那里的大女儿李红和小儿子李良,还要帮忙照顾大女儿留下的1个年幼的孩子。

李迎本人也因为不放弃法轮功修炼而被当地派出所非法限制人身自由不知多少次了,每逢中央认定的“敏感”季节(多数是公众假期,或某些国家领导人出席的活动,或国际上举行与人权有关的活动等的时候),李迎就会被“叫”到当地派出所被看关起来,每次24小时到48小时不等,理由是“怕她上访”。因为“上级”规定,如果一个地区因为法轮功而上访的人数超过“指标”,那麽那些有关政府工作人员不但奖金拿不到,可能乌纱帽都保不了。

然而李迎的优秀、她的工作能力和出色表现一直为公司老板所赏识,公司也一直在力保她的安全。因此每次拘留也都由公司出面签字“担保”、“领人”而化险为夷。曾经单纯天真的李迎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逐步成熟起来。

李迎也是当地少数几个懂得如何突破中共网络封锁,取得外界消息的人之一。网络空间为她和当地的朋友们展示了外面精彩丰富的世界。她知道了法轮功在全世界洪传,唯独在中国被打压的真相。她明白了封锁网络封锁新闻是为了封锁真实,维持谎言。

李麒忠的出现,使网络里所呈现的一切变得更真切,她闻到了新鲜的泥土的清香,触到了希望。她喜欢李麒忠在电话给她的感觉:可靠、稳重、智慧。她觉得,那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杭州出差被抓

李迎的出国申请进展得很顺利。李麒忠的材料准备得很齐全。两个年轻人开始憧憬着相见时的喜悦和未来共同生活的日子。然而没有想到等待他们的,却是一场严酷的考验。

2001年10月16日,那时李迎正在杭州出差。忙了一天的她,忙里偷闲,和同事一边游西湖,一边讨论第二天工作的安排。深夜,刚回到酒店,4个警察闯进了她的房间。

警察要求李迎停止出差,马上回上海。理由是上海要开APEC会议,李迎此刻在外出差,他们“不放心”,要求她回上海,回到他们的“监视之下”。李迎不同意,表示此行是因公出差,老板交给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回去无法交待。警察说,“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便要强行把她带出酒店。

此时的李迎,已在过去2年的风风雨雨中练就了处乱不惊,沉着冷静,不卑不亢的人生态度。她说,走也行,但要先给未婚夫李麒忠打电话,因为这是事先约好了的。并要求通知母亲。警察同意了。

“那天晚上1点多,我被带到上海杨浦区的殷行警署进行初步审讯。我很疲惫,要打瞌睡。他们就让我站着,不许我坐。我那天穿的是很高的高跟鞋,脚都站肿了。后来就把鞋子脱掉,站在很冷的水泥地上。我告诉他们,我还是很疲倦,想睡。他们只有让我坐下来。”

第二天,殷行警署来了些穿便装的、不明身份的人。“他们说,你想回家吗。只要写,说不炼了,你就可以回家了。我不肯,他们就把我家的钥匙从我随身带的手带包里拿走了,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抄我的家。”李迎说,“根据中国的法律,如果要抄一个公民的家,必须这个公民的直系家属,或本人必须在场。但是他们并没有这样做。”她说,“他们抄家后,拿了一张“暂扣单”让我签字(后来我母亲整理我的东西时,发现少了很多重要文件,都没有列在‘暂扣单’上,包括我的公证材料,书信往来,尤其是我跟我未婚夫之间的书信往来,都没有了)。他们抄了很多的书籍,都是法轮大法的书,而且最恶毒的是,把我师父的像撕碎了,丢在我的脸上。而且用了很多有污蔑姓的语言来侮辱我。审讯结束,他们要求我在审讯记录上签字。

我拿起笔,在审讯纪录上写下,‘这些承办人员在审讯过程中,对我用了很多人身侮辱性的语言。对我进行人身侮辱。以上属实。’ 我说不写上这些我就不签字。

“我发现,这些警察都不敢写自己的真实姓名签名。因为他们的签名和他们之间的称呼不一样。我指出这一点。我也写上这一点。我说,今天的谈话中,你们对我实行了这些,我敢写下来,敢堂堂正正签下自己的名字,你们为什么不敢,说明你们怕,怕被曝光。警察没有回答。”

从看守所到劳教所

李迎在看守所里被关押了将近2个月。她认为自己既然没有犯任何罪,公安部也没有任何证据指正她犯了什么罪,所以她要求平等对话,要求无罪释放。然而就为了这,她吃尽了苦头。

“警察找我谈话时,命令我坐很小很低的凳子,而他们却高高在上地坐着。我认为这是对我的一种人身侮辱,就拒绝坐下。他们就拿脚揣我。用手把我强制按下去。我也拒绝背‘监规’(监狱里为犯人制定的规定),最后他们很生气,把我吊铐在牢房的铁门上,把我的手插在栏杆外面,再用手铐铐起来,连续3天3夜。有时警察会跑过来,看看手铐是不是铐的紧。手铐最后都卡到肉里去了。放下来的时候手是没有感觉的,两个腿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警察说,‘因为你这样,就应该受这样的对待’。”

“那些警察明白地告诉我:跟你们法轮功不讲法律。他们还明着跟我讲,你去告?第一,没有法庭会受理你,第二,你也没有证据来告我们。你有什么证据告?我说我是没有任何证据,连相机都没有,没有机会拍下来,但是这一切是我所承受的,善恶有报,人都有良知,希望你们能够用良知做事。

他们还找了一个精神卫生专家跟我谈。因为他们认为,我的精神‘不正常’。要送去精神病院,强行打针吃药。这其实是迫害的方式。我说,你是个医生,我希望你有医德。不要违背自己的良心去做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我们谈到了法轮功,一些我工作上的情况,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你很正常吗,不像他们说的那样。至于他们说了我什么话我并不清楚。但从他的这种语言我可以知道,至少他们把很多练法轮功的人归为不正常,成为迫害的一个理由。”

……

2个月后,李迎被判了2年劳教,关进了位于上海青浦区青松公路7501号的上海女子青松劳教所(又名上海市女劳动教养管理所)。2年期间,她始终被隔离关押,和周围人没有任何机会说话(除了哪些被派来给她“转化”洗脑的)。

2年期间总共被允许见过母亲4次,每次30分钟左右。而且都是在警察的严密看管之下。

她的头发当然是别无例外地被剪成了齐耳短发,身上常年穿的是牢房里的囚服。有时候,她几乎忘了自己在寄给李麒忠的照片里是什么样子。

她当然梦见过他。有一次是在2001年的11月份,当时她刚被关进去1个多月。“我梦到他从澳洲飞过来,风尘仆仆的样子,还掕着一个旅行袋……后来我妈妈去看我的时候,告诉我,那段时间他真的到上海来找过我。”

母亲

从2001年12月起,李迎母亲的探监日程里,除了‘照常’往返于位于天津郊区的天津板桥女子劳教所和天津青泊漥劳教所之间探望大女儿和小儿子外,如今又增添了一个新的内容:到上海青松女子劳教所看望二女儿。从天津到上海路途遥远,上海青松女子劳教所所在位置又是一个偏远而交通极不方便的郊区里,这对年逾花甲的母亲来说,本身就是个极为艰难的事,无论是体力上还是对心理的打击。

三个孩子都是曾是父母的乖孩子,一直都是父母的骄傲,也都是妈妈的心头肉,如今却都被关在牢狱中,生死难料;二女儿李迎长期独自生活在外,本来就更让母亲牵挂,何况如今身陷囹圄……

60多岁的母亲曾为了讨一张被警察没收的二女儿私人物品的清单而吃尽了苦头。“因为我母亲觉得这是我家的权利,既然你们口口声声将法律,那麽你为什么拿着我家的东西扣着不给回我们。”然而就是为这,在警署,从警长到警员一直搪塞,甚至把她强行拉出去。“我母亲讲,当时的情况如果她是年轻人,他们会把她一脚揣出去。后来我母亲就不停地去找他们,他们很勉强地给了一份对不上号的没收清单。”

母亲第一次辛辛苦苦克服万难看二女儿的时候,因为谈话中提到了未来女婿李麒忠的名字而被取消了探望女儿的资格。劳教所还给她规定,巧克力和英文字典也不许带。之后,他们‘约法三章’:第一,不许谈到有关未来女婿李麒忠的任何事情,第二,不许谈法轮功,第三不许送任何的食品和物品,只能送钱。如果三条中有任何一条不能遵守,就立即结束她与女儿的会见。所以以后每次母亲去看二女儿,听到女儿问麒忠的情况、看到女儿殷切的目光的时候,她也唯有回答,他还好,很忙;很忙。而她讲的时候,狱警,在旁边寸步不离地看着她。

梦中的他

李迎梦中的他,果然回过上海。2001年10月16日深夜当李麒忠接到李迎从杭州酒店里打来的那个电话,就知道李迎出了事。11月,李麒忠放下了手中所有的生意,匆匆赶回上海去寻找李迎的下落,并顺便去天津安慰了李迎忧心年迈的父母。

那一趟,他在中国一共呆了12天。

然而12天的时间几乎全在被公安部人员的纠缠中耗尽了。他被告知了未婚妻被捕的消息,但是不被允许见面。他被要求放弃法轮功修炼。他还被公安部强迫提前结束签证有效期,在没有给出任何理由的情况下,被迫再掏钱另购直航机票回悉尼。

但是这个澳洲公民觉得那一趟没有白去。焦虑和悲愤中,和当地众多亲友百姓的接触,使他看到了许多人良心尚在,看到了正义的力量:那是中国的希望。他也告诉亲友们,在澳洲他居住的那个城市,已经有议员写了亲笔信给澳洲驻上海大使馆,他们会随时关注李迎的情况幷尽最大努力帮助。

他决定回澳洲后,把自己的亲眼所见,把李迎的遭遇,把千千万万和李迎一样因坚持信仰而仍在遭受迫害的中国老百姓的遭遇告诉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关注幷参与到这场解决中国人权危机的行动中来;他坚信,他和他的爱人会有堂堂正正地相见的那一天。

越洋礼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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