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康德“哲学的耽搁”之后
海德格尔哲学“情绪的耽搁”
康德曾说,根本还没有人对主体之为主体的情况事先做过存在论的分析。
海德格尔“发现”康德的耽搁 ──对此在的存在论的本质性耽搁。
他认为,康德这一耽搁是“由于康德继承了笛卡尔的存在论立场才一并造成的。”
人的生命的哲学的确是被康德在“书斋”中理性化地冷冰地耽搁了。
但存在主义者包括它的鼻祖海德格尔忽略或未发现人的哲学的真谛并非“观念哲学”本身。
康德在哲思方式上继承了笛卡尔“我思故我在”的存在论立场。海德格尔认为,笛卡尔没有规定清楚“这个能思之物的存在方式”,即“我在”的存在的意义。他的工作就是要把未曾言明的“我思我在”存在论场地“清理出来”,以揭示笛卡尔对存在问题的必然的耽搁。他认为笛卡尔自认“我思”绝对是“确实的”,但他弃置了“这个存在者存在的意义”。
海德格尔“清理”康德时,在哲学场地从新的角度上惊喜地发现了“此在”。
此在,也就是说“会说话的动物”的人的存在。
因为海德格尔认为,存在是存在者的存在,若要显露存在,先须提出存在者本身。“存在不能由存在者得到释明,对于任何存在者,存在总已经是颖超越的东西颏了。”“存在不能由存在者得到解释,实在有在存在之领悟中才是可能的。”
海德格尔以冗长、重复、繁琐的哲学核述把“人”特别是“情绪动物”的人掩蔽了。这位被冠以“诗化哲学大师”的哲人,他的哲学、特别是他的哲学表达方式是未能诗化的,缺少诗意的。重要的是,他从一开始就表明他的哲学从本质上与传统哲学无质的差别,仍然是一种未经诗化的以观念图画观念的哲学。他的哲学中的“人”(此在之人)
也是一种观念性的人,这种“人”并不传达我们以任何质感。海德格尔以他的思维和概念对世界进行了一次“整理”,他在这种重新在观念上而非诗化的生命情绪上对世界的哲学整理中,把“人”塞了进去,硬性塞了进去,把以往填充哲学的“世界”抽换出来,换了个“填充”内容,本质上还是换于不换之中。他的哲学貌似“思路怪诞、概念奇诡”,实则生造概念、游戏文字、文风繁复、冗长、生硬。与其说是一种“诗化哲学”、“非理性主义哲学”,不如说是一种类似某些“现代派诗歌”的“现代派哲学”。他是在研究外部世界的传统理性哲学之外重新发现了“此在”,把他的哲思朝人拉近。而把关于存在的种种观念进行了一次实际上是语义和概念的新的“理性演绎”。他的思维和表达方式仍然是一种理性色彩极浓的唠叨。
“非理性主义”的海德格尔哲学的底片“曝光”布满了理性的经络和脉纹。千百年来从古希腊苏格拉底、亚里士多德、柏拉图们蔓延至今的文化意识和理性思维的阴影渗透其中。不管他如何试图挣脱传统哲学思维方式的桎梏,极力使他的哲学去接近诗、接近人、接近生命,但生命不是在死寂的书斋中,不是在绝缘的枯思中,不是在人为的观念中。生命在它自身之中。有诗才有可能去贴近它。真正的诗化哲学也才有可能去贴近它。海德格尔远离诗。他
不是哲学的诗人,也不是诗人哲学家。他以哲学的利齿咬噬的正是肉红的生命。他的哲学跳不出吞噬生命的逻辑、演绎、推理、归纳等非诗的手段或方式的制约;跳不出人为设计的狡诈观念的陷阱。拨开他的语言絮聒的浮渣,我们发现海德格尔同他的前人康德一样正襟端坐在书斋中枯思。这只哲学蜘蛛自缚于一团千缠百绕的“观念”的蛛网中。
存在是什么:它不是定义,不是可把握的语义结构,而是无规定的生命情绪的直接性。
“存在”深藏于理性的“领悟”之外。
我们能从哲学情绪上“感应”它。
哲学情绪从哲学上拉宽了与传统理性哲学的距离,它是理性思维无法跨越的心理鸿沟。
海德格尔从康德“清理”出“此在”,我们从掩藏海德格尔自身的语言和观念的渣滓中感觉、发现和扒出了“情绪”。
由于观念的隔膜,使诗化哲学大师海德格尔无法感觉到它的诗化的存在。
也由于观念的隔膜,使他也无法感觉他发现的“此在”本质上正是诗意地存在的“个体生命宇宙情绪”。
海德格尔在指出康德对哲学的一次重大的耽搁时,他自己也同时造成了对诗化生命哲学的一次“情绪的耽搁”。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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