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枝山一边听,一边想着他沉实端庄的楷书佳作“松林记”、“毛程妻韩夫人慕志铭”,心的一面似乎明白文徵明讲的理,但毕竟他是“国朝第一”,而且他的草书是出了名的纵逸狂放,因此心的另一面却也忍不住反驳。
“我也知道啊,但总要创作嘛!你看,东坡、鲁直、元章,他们各有各的特色,我们也必须开创我们自己的风格啊!我从张老、狂素 ¹ 那里变了个方式,用更多的点取代横画竖画,打破原有的字形结构,再让这些解构的字形造成整幅画面的空间解构,毕竟字体大小参差,节奏快速变动,这些招数张老、狂素已经用尽,我如果不更加狂放,怎么从前人之中另辟新径呢?”
“我是内行人,我知道枝山兄您功力了得,所以即使任性狂放,都可以展现高超的运笔能力,线条虽或有粗野,但仍在一定的范围内符合古法。可是您一直执著于个人艺术风格的表现,于是原本只想抒发个人性情,却成了恣意、夸张的情绪发泄,而且这种为创作而创作,为表现而表现的心一起来,很容易就把您带往永不满足的追求。”
“是吗?”祝枝山还不能认同。
“不信,您瞧!”说时文徵明手指向凡间。
祝枝山看人间一人正在挥毫,却不识此人是谁。“天上方一日,地上已千年”, 原来祝枝山与文徵明相会才聊了近一个时辰,人间数十年岁月已过。(待续)@
注1: 张旭、怀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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