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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弘达:谈谈“平反”

【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12月18日讯】共产党在统治中国的55年中,创造了一大堆新辞汇,例如“红卫兵”、“大跃进”、“劳改”、“上山下乡”、“五七干校”、“三反五反”、“四清”等等。这些辞汇首先在官方文件上出现,然后由党政宣传机器大力推销,极为成功地成为家喻户晓的常用辞汇。有些辞汇的词名及内容是中国文化及传统中从来没有而完全由中共创新的,例如“大跃进”、“红卫兵”等。

“红卫兵”是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一个名词、一种组织,这个群体完全由独裁者毛泽东及其帮凶煽动及组织起来,它既是毛泽东借用革命辞汇及青少年的狂热及盲目性达到摧毁政敌的目的,又是对整个社会犯下了罄竹难书的残暴罪行的组织。“红卫兵”一词永远成为令人憎恶的代名词。

有一类辞汇如“吐故纳新”、“标新立异”这些都是中国文化中已有的辞汇,但经过中共的诠释及使用,有了另一种新的含义。在中国大陆“标新立异”成为“万恶的资产阶级个人主义”代名词。具有极大的负面影响。凡被批判具有“标新立异”思想及行为的人都会遭到迫害及不幸。“吐故纳新”应是具有进步和积极含义的辞汇,但经过文革时期,毛泽东用来整肃党内异己分子后,这个词使许多人闻之不寒而栗。

还有一类辞汇如“劳改”、“平反”,它们虽是共产党新创的,但现实社会中有相应的实际内容及辞汇。只是原有的辞汇被取代了,实际内容也因共产党的政治而变得大不相同了。在中国社会中传统上将犯罪分子判刑处罚习惯地称之为“坐牢”、“蹲班房”、“蹲大狱”等。中共创用新词“劳改”,即所谓“通过强迫劳动改造思想”,代替了“坐牢”等辞汇。确实,在共产党统治时期,犯罪分子被判刑坐牢的内容,除了剥夺自由这一点外,与历朝历代不大相同。譬如,“犯罪分子”还要“改造思想”,成为一个符合共产党政治标准的人。

“平反”一词至今从没有一个完整的、精确涵义。“平反”一词的内涵相应于历史上常用的“赦免”。历代当权者根据自身的需要行使自己的意志,使某些人遭到了痛苦和无妄的灾难,这种情况在历史上是连绵不断、从不结束的。有时,事后因为某些圣上贤明,反省自己的不当之处,或者朝廷里出了某个清官为民请命,据理力争或擡棺死谏,于是感动了圣上,下旨给被害者“赦免”。但多数情况下,“赦免”都是在当局感到有政治上的需要而实行的,并不是出于“良心发现”。一旦被迫害者获得赦免,或官复原职,或归还故里,万众三呼“皇恩浩大”。于是统治者及被统治者皆大欢喜,历史又循原轨迹移动。

中共不喜欢用“赦免”,而用“平反”一词。“平反”始于毛泽东死后,即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在这之前不见“平反”之说。原因是毛泽东历来较为强横,一生之中几乎从不认错,从不给人道歉。除了因为60年代全国饿死人创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记录,他才表示“退居二线”及一段时间内“不吃肉”,用来表示体恤民情。毛泽东从全国政治势态上来讲也不需要给被迫害者“平反”。因为一方面他一直有如此“崇高的威望”,他的话“一句顶一万句”,他的“红宝书”是中国人的圣经。他有指定接班人刘少奇的死忠,还有“贤相”(周恩来),“良将”(林彪)辅弼。天下再乱,他的龙位稳稳的。

毛死后,全国形势不好,诚如邓小平讲的陷入“三信危机”,使共产党的政治及经济势态十分严峻。中共迫切需要政治上、经济上新的对策。这就是为什么挑选由讲起话来喜欢手舞足蹈的胡耀邦出场扮演“平反”运动的主要角色的原因。矛盾要缓和一下,给受害者吐一口气,该葬八宝山的葬八宝山,该官复原职的官复原职,这样就换取了社会的稳定、民心的向归。既然“平反”政策的根本出发点不在于正义和公道,而是政治的需要,它的局限性是必然的。例如:1957年的反右运动,划了五十五万至一百万的人为“反革命右派分子”,占了当时所谓的“知识份子”群体中的11-20%,连同这些人的亲友,人数之多可以百万计。“反右”是毛泽东的杰作,但主要执行者是邓小平及彭真。这两人后来也被毛泽东“杰作”了。毛泽东一死,永远失去权力后,这两人先给自己“平反”了。但“右派分子”不能给与“平反”。 若给了“平反”,对当今的领导人邓小平及彭真将带来负面影响。所以,“右派分子”们得到的不是“平反”,叫做“改正”。党的反右政策是对的,不过“扩大化”了。所以给99.9% 的右派分子恢复在这个社会中的政治地位及名誉。但他们的档案不销毁,移送公安部门存放。他们被恢复原有工资及级别,可以被信任,可以继续“为党的革命事业献身”。但不补发工资。尽管如此,感恩戴德之声不绝于耳。

中共对所有“平反”“改正”的案件都不允许追查元凶及责任,都不允许查清事件的真相,中共以“向前看”、“宜粗不宜细”、“党本身亦受巨大伤害”、“娘打错了孩子还是娘”等等“理由”掩盖一切。

自中共执政以来,除却最近的“四人帮”、“林彪叛国”等个别案件,以及早期“土改”、“镇反”、“三反、五反”中的一些案件,几乎大大小小的案件大都被中共“平反”了。但是没有一个人、一个政党组织对一件件冤深似海、血满大地的案件负责。而被“平反”“改正”的人又是如此心悦诚服,感激涕零。中共还是戴着“伟大、光荣、正确”的桂冠。

这种奴才哲学竟如此普及、如此根深。到处都是奴才们在渴望主子的“平反”(赦免),企盼一位有“民主思想”的主子,呼吁一个贤明的主子出现。奴才们口口声声说个人利益、个人恩怨不应计较,总要以胸怀豁达、人民、国家与党的利益为重。要做一个忠党爱国的好奴才。有一些奴才被选拔为主子,开始做主子对奴才的坏事。奴才中若有敢要求司法公正者,不是被别人、而是被同样是奴才的人斥为异类、不良分子。

被侮辱、被损害者,不应要犯罪分子恩赐“平反”,而是锲而不舍地为自由、平等及公义而奋斗。历史对被侮辱、被损害者总是耐心的。

人人生来平等。在真理面前不分主子和奴才。

──转自《观察》(//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