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尧:与党奴作战

易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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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12月15日讯】奥威尔在写作《一九八四》时,斯大林还健在,希特勒也只刚死几年。他认为技术作为扩张权力的重要手段,今后的独裁者将利用报纸、广播、电视等技术来控制信息的传播,以操纵人们的视听,达到统治的目的。然而,技术的发展虽一如奥威尔所料的那样被独裁者用来压制人们,但人们也从中获得了巨大的抵抗力量。国际互联网的迅速普及就是很好的证明。据中国互联网中心最新统计,中国上网的总人数已达到8700万。上网已成为人们日常生活、工作的一部分。网络媒体所具有的广泛性、即时性、开放性、共享性、互动性等优势,决定了互联网愈益成为获取信息的重要阵地。这对于依靠封锁信息来茍延残喘的政权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没有哪一种技术象网络这样使每一个个人成为独立的主体,虽然当权者耗费了庞大的财力物力围追堵截,在被大众化的技术面前,终是徒劳无功。当一切公共信息和权利透过虚拟的世界按照它本来的属性归还给人们时,独裁困兽也终于撕下了貌似温和的伪装。

12月8日,《人民日报》第四版发表《营造网上舆论强势:网上有政治,网上有较量》。该文声称,凡是与主旋律不适应、不协调的就要坚决抵制,“我们一定要从提高党的执政水平和执政能力,巩固党的执政地位的高度来认识,做好意识形态工作,积极占领互联网阵地,形成网上正面舆论的强势。” 所谓正面舆论,又叫宏扬主旋律,即由一帮记者及其新闻从业人员刻意制造的聒噪,歌功颂德、粉饰太平。这是一个恶性的毒瘤,在舆论与公众之间的人为地设置出一道屏障进行阻隔和过滤,他们用一种浅薄的思想模式和弱智的时髦语言冒充时代精神生活的全能智者,并以“直击报导”和“热点评述”而成为“社会观察家”、“评论家”,胡言乱语、哗众取宠。这些在“伊拉克战争”的所有报导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们冒充知识分子,却以消灭知识分子为己任,凡稍具深度思想和人文关怀的批判话语总是被其践踏得一无是处。这些人,我们称之为党奴。

党奴需要仰仗枪杆子、军警和监狱撑腰,他们把各种公共媒体据为己有,一举取代了知识分子而成为了独裁统治的发言人。党奴的发言雷同于流氓话语。如1959年,毛泽东在庐山会议上说:“华北座谈会我操了四十天娘,补足了二十天,这次也四十天,满足操娘要求,操够。”为迎合毛泽东称霸天下的野心,江青诅咒道:“刘少奇是……是一个五毒俱全的大反革命、大内奸、大叛徒、大特务。……他应该千刀割、万刀割!”江泽民对镇压法轮功人员所做的指示说,“打死白打死,不查尸源,就地火化。”党奴们就是这样绞尽脑汁地罗织罪名,捕风捉影。其语言恶毒和粗暴,令人毛骨悚然。而知识分子却是他们天然的克星。托尼.本尼特在《文化:改革者的科学》里把“知识分子”视作是一个社会内部的表达反抗之声,指引反抗之路,提供反抗方向的人,一个被别人视作、同时也被自己视作站在被压迫者的立场上对权力说“不”的人。

知识分子由于深切地关怀国家,社会,以及世界上一切有关公共利害之事,而且这种关怀又经常超越于个人私利之上。所以与党奴水火不容,大有不共戴天之势。毛泽东把知识分子诋毁为“牛鬼蛇神”,邓小平把知识分子归结为工人阶级的一部分。从文革到六四,知识分子几乎消灭殆尽。独裁者都明白,消灭知识分子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垄断媒体不让其发声。从毛泽东拍桌子骂娘到中共党报的社评,党奴们总是挟语言暴力以审判一切的姿态连番攻击和丑化知识分子的形象,无孔不入地灌输着自身的意识形态。曹长青在《语言暴力:集权统治的威慑力量》中提及,一九五七年反右运动时,“斩断章伸进戏剧界的魔爪,揭露记者队伍中的败类”、“谁敢反对社会主义我们就砸烂他的脊骨”、“踏上一只脚,叫他永世不得翻身”等等暴力语言在《人民日报》触目皆是。暴力语言经过媒体的夸张和扩散,再加上党报党刊一统天下的局面使得任何辩护或异议都销声匿迹,从而形成一股强大的恐惧气氛和心理威慑笼罩着全社会。

暴力语言一旦得逞,知识分子便尊严尽失,无地自容,很容易形成一种杀一儆百的恐怖氛围,从而在党奴的威逼利诱下,达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恐怖共识。经暴力语言的肢解和扭曲,知识分子面目全非,被迫冠着“臭老九”之名秽行于世。这也就是许多不甘为奴的知识分子宁肯自杀的原因。近年来,网络技术的发展给知识分子的发言提供了部分空间,使星星之火得以燎原,自由、民主的呼声响彻各个网络论坛。前段时间,《南方人物周刊》推选出五十名“公共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前缀一个“公共”有些多余,但对于成批的假冒“知识分子”的党奴而言,这“公共”二字就是一个明显的区分。王怡解释说:“‘公共知识分子’的意思,就是一个人的反对党。我说自己是一个公共知识分子,意味着我在意识形态、政治立场、公共政策上,都是这个政权的反对派。”(《一个人的反对派》)这是“六四”后,中国知识分子向当权者首次公开宣明自身的态度和立场。

11月15日,《解放日报》发表吉方平的文章谬论:“‘公共’的本质在于‘独立’,而这种‘独立’是从来也不存在的。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是人民大众的一分子,是党领导下的一个群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透过表象看实质——析“公共知识分子”论》)皮毛之说早成垃圾,该文苍白无力,虽把暴力语言改头换面,但在各个论坛仍招致一片鞭挞。胡锦涛在加强舆论管理的文件上批示要向朝鲜学习,认为朝鲜在政治上是一贯正确的。事实上,学习朝鲜是假,要回到毛泽东那用枪杆子配合语言暴力一统舆论才是真。嫡传的金正日一贯正确,生民涂炭。隔代钦点的胡锦涛也让人们大失所望,终非孟子所言,“独孤臣孽子,其操心也危,其虑患也深,故达。”学习朝鲜,黔驴技穷。套用一句广告语:水是自由的,空气是自由的,网络也是自由的。企图封堵网络来控制知识分子实跟抽刀断流一样愚不可及。

网络如照妖镜,让党奴们的丑态原形毕露。在网络的较量中最具典型意义的事件是:12月7日,原中宣部文艺局局长孟伟哉通过互联网发表了退党声明,他表示,“我必须在共产党和自己的生命之中做一个选择。现在我为了自己,宣布退出中共,做一个乾乾净净的中国人!”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冒着当权者的种种恐吓,终于在垂暮之年利用网络技术洗刷去党奴的耻辱并重建了一个知识分子的尊严。然而,对更对的知识分子来说,真正要实现其生存价值却是一种相当艰难的理想,布尔迪厄在《自由交流》中指出:“知识分子必须无所顾忌地,毫无内疚地一致努力,以增加对国家的介入程度,同时对国家的控制提高警惕。”这是一种宿命的安排,感谢网络技术给了我们千载难逢的机遇和力量,我们必须珍惜,不仅要努力真实地阐述世界的本来面目和恢复汉语的纯洁,还要积极勇敢地与那些热衷于扼杀自由和阻碍民主的“党奴”作战。

2004年12月12日

──原载《议报》第17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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