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美国大选与中国的民主期望

——评大陆媒体对美国大选的空前报导

梁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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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11月11日讯】2004.11.08

布希在选战胜利后的讲话中说,这次大选是历史性事件。此话不仅适用于美国,而且适用于大陆中国。这是因为,大陆媒体对此次美国大选的报导,是有史以来最充分、最详实而且也最及时的一次。无论是纸质媒体,还是电视广播,都投入了大量的篇幅和时间。在大选结果将要揭晓的最后时刻,甚至连计程车内的交通台,也在跟踪大洋彼岸的计票结果。

大陆媒体为什么会对美国总统的大选,给予如此空前的报导呢?这其实是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人们首先容易想到的一个解释,就是此次美国大选的结果对世界局势的发展意义重大,因此必然成为媒体炒作的好题材。尤其是目前大陆虽没有完全的新闻自由,但媒体的商业化已有长足进展。各家媒体仅仅出于商业竞争的动机,对美国大选这样的重大题材,也绝对不能等闲视之。

不过,从报导的内容来看,此次大陆媒体对美国大选的关注,已经远远超出了美国选举结果会影响自身利益这个层面。事实上,大陆的各种媒体,对整个大选的过程,包括其中的大量细节,都进行了前所未有的报导。更重要的是,在报导中,完全放弃了过去对美国所谓“假民主”的陈腐攻击,而尽量采取了中性和客观的立场,从而让大陆的广大媒体受众,对美国的民主制度进行了一次相当细微的“观摩”。

大陆媒体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们完全了解,大陆民众对美国民主政治制度的好奇与求知之心,非常强烈。这种强烈的好奇之心,不仅出于人的本性,而且与专制体制下,本国领导人的政治生活被高度神秘化直接相关。大陆的读者,既然不可能通过媒体知道自己的领导人如何玩权力游戏,那么对美国大选的各种生动报导,就有了格外的兴趣。

对于一些比较严肃的媒体来说,它们对美国大选的报导,更是明显体现了宣扬民主政治的动机。其中最突出的又是《南方周末》。最近一期《南方周末》,关于美国大选的专题报导和相关社评占据了整个头版和二版。该篇题为“零距离目击美国大选”的专题报导,来自跟随大陆选举“观察团”的一个记者。在美国过去的大选中,大陆其实也曾多次派官员和学者“观选”,但对这种活动进行如此公开和引人注目的报导,实属第一次。

这篇报导和社论给出的资讯是,大陆中国虽然不可以学习美国的两党制,但至少在如何搞民主方面,可以从美国学到一些有用的东西。这种看似肤浅的议论,明显是出于政治的谨慎。因此,对善于从大陆媒体的字里行间看出各种背后资讯的读者来说,此次大陆媒体对美国大选全面客观的报导,不仅将加深他们对美国民主制度的了解,更将加强整个社会舆论对政治民主化的欲望。人们很自然会想到同一个问题:“我们何时也有那一天?”

在感觉上,这一天似乎仍然非常遥远,但是,这次大陆媒体对美国大选的空前报导恰恰告诉我们,这一天正在迅速向我们逼近。在这样一个资讯无法封锁的时代,民主的潮流具有更加无法抗拒的力量。

但是,知道这一点,也并不能使我感到轻松。因为许多国家的经验表明,仅仅有政治民主是不够的。尤其是在公正和有效率的司法不能普遍确立的情况下,民主将不堪重负。而这很可能是大陆中国面临的危险。

大陆改革二十多年,严重的问题不仅是政治改革严重滞后,而且是司法的进步也严重滞后。但司法落后对民主的制约并没有被充分认识。许多人以为,一旦政治民主化,社会公正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这种认识与大陆的现实也有关系:大量本该通过司法程式解决的问题长期得不到解决,迫使越来越多的人期待通过政治过程来解决问题,或至少能够宣泄自己的不满。这一点,非常突出地反映在大陆日益严重的“上访危机”上。目前到北京上访的人之多已达到大陆当局完全无法承受的地步。而更多的冤屈者,早已放弃了上访的努力。果真到了直接选举领导人的那一天,大陆依然是遍地冤案的话,我想无论从美国的选举中学到多少“先进”的技术,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转载自《自由亚洲电台》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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