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令人关注的名誉侵权案
【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10月8日讯】安徽省阜阳市政协副主席张西德,控告《中国农民调查》作者陈桂棣和妻子吴春桃的名誉侵权案,8月24日在安徽省阜阳市开庭审理,经过4天的双方激烈辩论已经审结,据估计可能将在9月份宣布判决结果。这一由中国官员控告文章作者名誉侵权的案件,从张西德递交讼状立案以来,就广受国际国内媒体和舆论的重视,有关追踪报导和分析评论没有间断过。在阜阳市中级法院开庭审理的4天中,更是吸引了众多中外媒体前往采访,单单是关注这一案件前往作证或声援的农民,每天超过上百人,最多时甚至高达五百人。虽然仅有少数中国记者被允许旁听,被允许进入法庭的农民也只有20来人,但是4天的审理过程中始终有众多前来关注者不愿散去。
大量农民极为关心并自愿充当证人,是因为陈桂棣吴春桃合著的《中国农民调查》,不仅充斥着对农民真挚深厚的感情和同情,而且真实具体详细的列举了大量的农民的困苦和官员的腐败。书中还讲述农民为了争取维护自己的权益所进行的努力,以及包括张西德在内的官员对农民维权施加的打击报复,包括采用武力镇压维权的农民等等。采访这一庭审的媒体报导,辩方多名证人当庭指控张西德对自己的迫害,有的人由于张西德的指令被囚禁3年,导致家破人亡的悲惨后果。一些农民说到痛心之处泣不成声,并且当庭向法官和律师下跪,使法庭成了农民讲述地方政府欺压的控诉会。张西德曾任县委书记的林泉县农民,编了一首顺口溜讲述张西德的作为:林泉县来了个西德兔,噘噘的嘴,大大的肚,先拆房子后修路,把俺骗得没地方住。
为陈桂棣和吴春桃辩护的浦志强等4名律师,均认为陈桂棣和吴春桃所撰写的《中国农民调查》,对张西德不构成名誉侵权的违法损害。但是他们也深为忧虑的表示,对于一审的结果并不乐观。因为第一是中国的法律并没有留出批评官员和政府的空间,第二是张西德的儿子就是阜阳市中级法院的法官,而张西德本人也是阜阳市的领导官员。第三是审理这一案件的证词,主要采证的是林泉县官员提供的证词,而这些官员原是张西德的下属,并且是张西德施害林泉县农民的参与者,这其实是接受这些官员证明自己无罪。而且浦志强等辩护律师向法庭提出,陈桂棣吴春桃书中批评的,是一个掌握公权的公众人物,而不是一个自然人张西德,要求法庭考虑公共人物的名誉保护和普遍人物名誉权保护的区别,但是这个要求却被法官当场驳回。
名誉侵权案件通常的说法就是诽谤案件,这类案件在国际上是有非常清楚的受理界限的。譬如政府官员由于自己的职务行为引发的批评,不可以对批评的媒体和作者提出诽谤诉讼。即使是对官员个人行为的报导和评述,也很难构成诽谤诉讼案件。例如一名美国妇女琼斯指称总统克林顿曾经对她性骚扰,大量的媒体和作者对此都有报导和评述,虽然琼斯始终不能证明自己的指控,但是当时的总统克林顿对琼斯和媒体也无可奈何。一个执掌着公共权力的公共人物,他行使权力无疑将影响治下所有人的利害得失,有人对此不满批评谴责反对,不论对错好坏都是必须允许和保护的正当权利。但是中国目前从法律体系到言论自由制度,都没有对这些国际普遍的价值予以确认。
9月可能宣布的这一名誉侵权的判决结果,是国际国内十分关注的中国司法现实的标志。如果这一受到国内外媒体舆论广泛重视追踪的案件,判决结果正如人们所忧虑的那样,也就是判决陈桂棣和吴春桃败诉,那将严重打击同情帮助中国最低层农民的社会良知。同时也严重暴露中国司法中的丑陋真实情况,就是中国的司法体制已经无法摆脱已有的轨迹,即保护那些侵犯欺压民众的官吏,打击迫害社会良心和社会公众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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