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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舟:经验主义的因势利导,理性主义的与时俱进

【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10月5日讯】近来,西班牙有“欧洲的鞋都”之称的埃尔切,有人烧毁中国商人的十箱鞋,还两次组织游行,以示抗议,因为中国鞋价廉物美,远隔重洋运过去,还比当地人生产的鞋便宜许多。无独有偶,美国最大的工会劳联-产联也一直在抗议中国商品过于便宜,影响了美国工人的就业。只要中国这个世界加工厂的生产车间制造的商品依然这样便宜,类似的抗议之声大概会越来越多的。

中国制造的商品特别便宜,主要是因为成本低。成本低是因为生产组织优越,效率分外高么?不是。是因为选用了新奇的原材料,价钱低廉么?不是。是因为采用了新工艺,能源能耗甚少么?不是。中国制造的商品成本低,主要是因为生产者的工资低。中国人口过多,劳动力供应充足,中国人生活水平不高,劳动者工资低本属正常。然而,经济高速增长二十年,民工工资却见落不见长,依然很低,就别有原因了。那主要原因之一可能就是,中国工人没有权力组织自己的组织——工会。没有工会,工人就没有团结起来的力量,就没有办法维护自己的权利,不足以使资本家向劳动者让步,工资只能以低就低,愈来愈低。近来有广东招工不足的传言,还有广东民工月均工资超千的调查,也许情况已有转机,只是转得太慢,太小。以没有工会吸引外资,是对社会主义品牌的羞辱。

跟强大的政府一样,强大的工会已是现代资本主义国家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问题的奇妙不在于工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发明组织了工会,而在于资本主义国家最终认可了,接受了工会,让工会发展成为势可敌国的强大组织。正是在工会的作用下,工人争取到了八小时工作制,争取到了社会保险,争取到了普选权,保障了工人的生存权和发展权,而工人的生存权和发展权,提高了工人的总体素质。工会的压力迫使资本家千方百计改进生产组织和工艺流程,采用更新的技术和原材料,支援开发新能源,而工人的高素质保证了生产改进发展的可能性变成现实。这种情况下,资本家从生产发展和提高中获得的新利润,会远远大于工人提高的工资,扩大的福利。就这样,出气孔变成减压阀,工人的工会斗争的结果是劳资双赢。从这个意义上讲,的确是没有强大的工会,就没有现代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

资产阶级统治的资本主义国家成功地选择工会,以毒攻毒,相反相成,显示出资本主义确实是人类文明发展的新高峰。这个高峰的本质就是自由民主框架下的经验主义和理性主义。人的认识能力是有限的,掌握的资讯也是有限的,不会全知,也不会全能,既不可能预见到社会未来的发展,更不可能设计社会未来的进程,理性的人最多只能做到尊重经验,由经验逐步认识到社会发展的趋势,由对经验的认识逐步形成对经验的选择,化一切因素为前进动力,化任何障碍为通衢大道。自由主义鼓励人人勇敢创造发明新事物,民主制度保障了人人的选择新事物的权利和多数人选择的新事物的实现,就这样,自由民主框架下的经验主义和理性主义,保证了社会不可遏止的发展和进步。英国的历史如此,美国的历史如此,发达国家的历史无不如此。工会仅仅是其成功的一个例子而已。

而我们则相反,智慧还处在好与坏,对与错的二分法阶段,既不懂自由民主,更不懂自由民主框架下的经验主义和理性主义,跟动物世界一样,强者为王,服从暴力。太平盛世也好,世界大同也好,共产主义天堂也好,温饱也好,小康也好,都由奉天承运,大权独揽,或以圣贤自居,或以真命天子自许,或以大救星自命,或以设计师自任的专制者,大笔挥定,百姓不过是供其驱使的工具,奉命而行,令禁即止,无以知情,更无以置喙。再新的新时代,在他们看来,还是天无二日,人无二君。不让工人组织自己的工会,即是这种专制制度,专制思想包办一切的产物。不能认识新时代的任何新事物,连行之有效的新事物都接受不了,更不用说创造新事物了。没有新事物的新时代,必然是最旧的旧时代。与没有工会,工资过低相伴随的欠薪,没有劳保福利,没有社会保险等情况,许多更比夏衍笔下的包身工惨,比黄世仁蹂躏的喜儿悲。发达国家的经验早已告诉人们,如果有了工会,这些问题有的就不会发生,有的即使发生了,劳资双方也会在生产活动的过程中斗争磨合,逐步解决,达到双赢的结果,不会久拖不决,小病成灾。让双赢变成单赢,单赢变成危机,危机变成双败,正是拒绝自由民主框架下的经验主义和理性主义的专制主义的本色当行,反映出专制水平的中华智慧确确实实比资本主义文明低得太多。。

现在的问题是许多中国人还看不出这个情况的严重性,还不承认这个问题。,由于几千年的专制统治和思想僵化,中国人既缺乏理性主义的精神和方法,又缺乏经验主义的精神和方法,今日的执政党出于维护自己专制统治的需要,虽说一直在提解放思想,与时俱进,其实并不想用理性主义启蒙,批判专制专制主义,更不想用经验主义推动改革,实行自由民主。改革开放为的是经济繁荣,经济繁荣为的是给专制主义雪中送炭,输血打气。所以,为了“专制为体,市场为用”的基本原则,可以不惜工本的创造GDP一枝独秀:牺牲环境,牺牲农民,牺牲教育,牺牲道德。本来,中国可以像技术上引进最先进的工艺设备发展生产,后来居上一样,在社会发展上也吸收最先进的思想和理论,引进最先进的制度和法律,少走弯路,少犯错误,青出于蓝,我们却在中国特色的幌子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拒绝先进,坚持落后,拒绝自由民主,坚持专制独裁,依然重蹈昔日工业化的国家的覆辙:环境污染,殖民主义统治和剥削——当年帝国主义的殖民统治和剥削的是亚,非,拉落后地区,今天中国权贵资本殖民统治和剥削的主要是中国的农村和农民——阶级矛盾激化。在一体化的现代世界里,中国权贵资本,先天不足,后天失调,虽然不遗余力地自我殖民,自我膨胀,但仍难脱殖民地色彩:钢产量虽然号称世界第一,但特种钢仍然需要大量进口;汽车产业虽然发展迅猛,成为世界前几名,但满街跑的差不多都是外国品牌,80%的利润被人家拿走;核武库和洲际导弹虽然让世界敬畏,但飞机军舰还要大量购买;中国的产品虽然充斥世界,但只有贴上人家的商标才会马上值钱,中国厂家落几元,人家赚几十元;市场经济这几年来虽然如烈火烹油,花团锦簇,但钢铁,石油,煤炭,电力,土地的垄断有增无减,收入只有美国人若干分之一的中国人,烧着比美国还贵的汽油;在高科技决定命运的资讯时代,我们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商品是玩具,衣服,鞋帽。中国大陆物质上的不能自立是严重的,更严重的是精神上的萎缩。失去独立思考能力的专家学者拿着市场理论来为中国的计划市场经济圆场,既不管对不上号,也不管难以自圆其说,虽然恬着脸领到了政府有形的手颁给的奖,却也挨了市场无形的手赏的耳光。美国劳联-产联的抗议,西班牙埃尔切人的抗议,中国民工的悲惨故事,就是这样的吡啪声。没有自由民主,就没有全国人民的积极参与;没有经验主义和理性主义,就不能增长知识,就找不到前进的道路,就无法解决中国面临的当务之急和长远问题。不改弦更张,洗心革面,后面更大的难堪恐怕难免。

二十世纪中国的神毛泽东,还在天安门城楼上注视着广场上熙来攘往的中国人和外国人。他的继承人不应该忘记他的训斥:“艾奇逊的历史知识等于零,他连美国独立宣言也没有读过。华盛顿桔佛逊们之所以举行反英革命,是因为英国人压迫和剥削美国人,而不是什么美国人口过剩。中国人历次推翻自己的封建朝廷,是因为这些封建朝廷压迫和剥削人民,而不是什么人口过剩。俄国人之所以举行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是因为俄皇和俄国资产阶级的压迫和剥削,而不是什么人口过剩,俄国至今还是土地多过人口很远的。蒙古土地那麽广大,人口那麽稀少,照艾奇逊的道理是不能设想会发生革命的,但是却早已发生了”。当然,历史不会简单重复,中国的社会危机也不是说爆发就爆发。但是不知经验主义的因势利导,不愿理性主义的与时俱进,唯我独尊,自以为是,坚守“天下无异意,安宁之术也”的专制传统,不准言论自由,不准出版自由,不准结社自由,剥削和压迫就难以减缓,更不用说消除,中华民族领先世界,富甲天下的复兴梦会再一次成为泡影。农民和民工的呻吟,世界对中国的抗议,也许就是霹雳轰鸣的殷殷先声。

--源自《议报》16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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