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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仁:多方位重审林彪罪案

【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10月1日讯】一本书和一场会

在大陆,文革研究至今仍是禁区或半禁区。在海外华人圈中,文革则是一个长盛不衰的话题。近几年来,美国纽约皇后区法拉盛图书馆举办了三场大型文革研讨会:一场是在2001年,主题是纪念文革三十五周年;一场是在2003年,主题是高文谦写的《晚年周恩来》;今年8月14日又举行了一场,主题是丁凯文主编的《重审林彪罪案》。

和前两场会议一样,这场重审林彪罪案研讨会引起华人极大兴趣,偌大会场再现水泄不通的盛况,许多人晚来几分钟就因满座而无法入内。研讨会有两位主讲人,一位是《重审林彪罪案》一书主编丁凯文,另一位是佛吉尼亚州Old Dominion大学历史系副教授、吴法宪的女儿金秋。

今年8月1日,香港明镜出版社推出《重审林彪罪案》。《重审林彪罪案》分上下两册,共计一千页。由丁凯文先生主编。这无疑是迄今为止有关林彪案件的最有份量的一部学术著作。

《重审林彪罪案》全书分为七章,分别是:林彪事件的再认识,关于林副主席一号令问题,关于设国家主席及林彪篡党夺权问题,关于林彪阴谋政变杀毛问题,关于林彪叛国投敌问题,文革中林彪事件的一些思考和林彪事件的影响。可以说涉及到林彪事件的方方面面。作者阵容十分强大,包括国内著名文革专家王年一、金春明、何蜀,原林彪秘书张云生,吴法宪的女儿金秋教授,澳大利亚莫那什大学教授孙万国,著名独立撰稿人陈小雅以及《北京之春》主编胡平,等等。主编丁凯文先生毕业于北大,本科读的是历史系,研究生读的是国政系,他为本书提供了八篇文章,还撰写了前言、后记和每一章的按语。

林彪事件是文革期间最具爆炸性的事件,也是文革最大之谜。林彪案件也是文革时代最具争议性的案件。凡是经历过文革的人,都不会忘记林彪事件造成的强烈震撼。许多人都说,是林彪事件促使他们开始了对文革的怀疑,对毛泽东的怀疑。长期以来,中共官方一直垄断着对林彪事件的解释权,把林彪定性为“野心家、阴谋家、反革命两面派”,指控林彪“阴谋政变,杀害伟大领袖毛主席,阴谋未遂,仓皇出逃,投敌叛国,自取灭亡”。在文革中就把林彪集团定为“反党集团”,文革后又再次定为“反革命集团”。这是在中共宣布彻底否定文革后唯一保留文革中定性的大案。此后,中共官方对林彪事件的解释始终未变,并且严格限制人们对这一事件的研究与探讨。《重审林彪罪案》一书收录了近些年来国内外学者的最新研究成果,对中共官方的说法进行了严肃的挑战。

林彪事件真相探究

主讲人之一金秋教授,由于她的特殊身份,格外令听众关注。金秋教授表示,尽管林彪问题与“文革”问题密不可分,我们所说的“林彪事件”这一概念就其广义而言,就是林彪在“文革”中权力膨胀又垮台的过程(而狭义“林彪事件”则指1971年9月13日凌晨林彪出走坠机事件),但是她一直致力的是开拓从历史的角度来研究林彪问题。

“历史不是案。”金秋认为,现在一谈到“林彪事件”,就有人争辩“立案”“定案”和“翻案”,这些都是从政治、法律角度来看这一事件。然而,她作为历史学者有另一种思考。中国传统有“正史”“野史”之分,“正史”是官方对于某个事件的标准化认定,除此以外一律视作“野史”。而以当今的学术眼光来看,至少有如下层次:有官方认定、并大力灌输的一套记录和解释;有事件参与者、知情者的个人记忆;这两者之间,还有大众的共同记忆,有学者的研究阐述。对同一个历史事件,这种种层次的看法不可能也不应该强求一致,而应该允许各抒己见,经受时间的考验。

众所周知,金秋的父亲吴法宪,当年被视作林彪集团的重要成员,曾担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解放军空军司令员,在“九一三”事件后下狱审查,“文革”结束后被特别法庭公审后判处十七年徒刑,后保外就医。于北京师范大学外语系毕业又获得硕士学位的金秋坦承:“我在国内时并不是研究历史的,但是对我父亲他们那一批人的命运的关注,使我决定出国改学历史,来研究这一课题。”她于1995年在夏威夷大学获得博士学位,1999年在斯坦福大学出版社出版其博士论文《权力的文化──文化革命中的林彪事件》。她透露,打算将这部英文著作加以充实和修改,介绍给中文读者。

另一位主讲人丁凯文介绍说:自从1976年“文革”结束以来,不少学者对林彪之死真相进行了研究,《重审林彪罪案》一书,收入了二十来个作者的文章,都是严肃的学术研究而非野史戏说之作,各有不同的研究内容和角度,观点也不尽相同。他说,去年他在这个会场听高文谦先生讲《晚年周恩来》的写作缘起,脑中涌起一串疑问:为什么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都有很多人研究,唯独人们对林彪保持沉默?为什么林彪事件这一中共建政后上最大一次政治危机没有研究成果?中共为何对林彪事件严密压制?他表示:编辑出版《重审林彪罪案》这本上下两册文集的目的,是想为读者提供新的视角,唤起读者对林彪事件的新一波

关注。

金秋和丁凯文关于从历史角度研究林彪事件的简要介绍,并未使听众满足。听众踊跃提问,希望演讲者解答关于“林彪对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应该承担何种责任”“毛泽东与林彪究竟为何反目成仇”“五七一工程纪要真伪”“林彪是否策划暗害毛泽东”“林彪是否预谋要外逃苏联”“林彪飞机究竟为何坠毁”“林彪、吴法宪等人参与迫害应该如何评价”“林彪集团成员近况如何”等大量他们困惑已久的问题。两位主讲人一一阐述了他们掌握的情况和对这些问题的理解。

会议结束后,意犹未尽的听众团团围住两位主讲人,纷纷继续提问,索要名片,并与他们分别合影。有的听众向他们讲述自己的“文革”遭遇和他们关于林彪事件的看法,场面十分热烈。

在“文革”中曾拍摄有大量照片保存下珍贵镜头的摄影家李振盛,林彪儿子林立果当年的未婚妻、曾撰有《尘劫》一书回忆在林彪事件中的遭遇的张宁与夫婿,也都参加研讨会聆听。这次活动,是由皇后区公共图书馆国际资讯中心主办的。明镜出版社总编辑何频在会上简短介绍了之所以出版发行《重审林彪罪案》的想法。

重审林彪罪案的几种角度

依笔者之见,大体上说,所谓林彪事件涉及到四个方面的问题:一是事实真相,林彪事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中共官方对林彪的指控到底有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二是林彪事件的影响,三是我们应当如何评价林彪事件,四是我们可以从林彪事件中吸取哪些历史教训。

在以上四个方面,《重审林彪罪案》一书都给出了新的材料、新的分析和新的评价。

譬如说,林彪在文革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王年一、何蜀和陈昭认为,林彪是文化大革命中特殊的观潮派、逍遥派。这一论断很大胆,乍一看去几乎不可思议,但细细想来却不无道理。

文革过来人想必都记得,从1966年6月文革爆发直到1971年9月林彪爆炸,林彪虽然贵为第二号人物,但是和毛泽东、周恩来、江青、康生、陈伯达等相比,林彪确实不够活跃,他既不像毛泽东那样君临天下,也不像周恩来那样忙里忙外,又不像中央文革小组的人那样上窜下跳。文革前担任新华社社长和人民日报总编辑的吴冷西有资格列席政治局常委会,然而从1957年到1966年整整十年,吴冷西竟然从来没见到林彪出席过一次政治局常委会议;可见他早就不热衷政事。按照《晚年周恩来》的作者高文谦的说法,在文革中,毛泽东的很多决策,事先林彪都毫不知情,只是在事后才打了招呼。杨成武也说:“林彪虽是副统帅,但常委碰头会、军委、国务院;国防、外交、经贸等等,都是周恩来管,具体事没给林彪权。”应该说,这些描述和我们在文革中的印象是吻合的。

王年一等分析说,林彪之所以在文革中采取消极态度,一来是因为他身体不好,病得很重;二来是因为他对接班人的地位深感恐惧,“接班人”不是他想当的,不是他争取来的,是毛泽东强加给他的,林彪深知毛的猜忌心很重,伴君如伴虎,所以才采取消极态度,以求明哲保身。我敢说,任何一个文革过来人,在读到这些文章之后,不论他对作者的观点还有多少保留,他都会发现他对林彪的印象有所改变。

关于913林彪一伙乘三叉戟飞机坠落在蒙古的温都尔汗这件事,真相究竟如何?林彪和那个《五七一工程纪要》到底是什么关系?林彪本人究竟是否参与了《五七一计划》?《重审林彪罪案》一书对这些问题既提供了一些罕为人知的事实,又给出了自己的独到的分析。按照王年一等人的文章,九一三事件是毛泽东逼出来的。毛虽选定林彪为接班人,但实际上并不信任,始用之,终弃之,直到南巡,亲自出马点名批判副统帅,把林彪逼上绝路。

那么,所谓林彪集团图谋武装政变一事是否属实?看来大有疑问。不久前,吴法宪夫人接受媒体访问说,“四大金刚”(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都不知道林彪反毛的计划,否则,以他们的力量,历史一定改写。此言一出,颇为震撼。我们知道,多年以来,林彪之女林豆豆也多方奔走为父鸣冤,说林彪和五七一工程纪要并无关联。据了解,中共高层其实对黄、吴、李、邱等人并未涉入武装政变一事是清楚的,但是为了维护毛的形象,仍然坚持原来给他们定下的罪名。照这样讲,黄、吴、李、丘等人(甚至加上林彪自己)要被中共恢复名誉,重新封为“老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正像胡平文章所说,如果林彪集团图谋武装政变一事并非事实,那么,“林彪的悲剧性便是双重的。中共当局捏造事实,给林彪定上策划政变,谋害领袖等十恶不赦的罪名,一笔抹煞其出生入死打江山立下的头号战功,并株连其亲友和众多部属蒙受不白之冤长达三十余年,固然可悲可叹。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中共当局的评判标准。在我辈看来,林彪的那些革命战功委实不足称道——如果不算罪过的话,而他敢于策划政变谋杀独夫才真正是空前壮举。我相信,赞成我们这种看法的人会越来越多。然而就在这种看法要占主流,历史正准备给林彪献上迟到的敬意时,人们却被告知,其实林彪并不曾有过那样的壮举。呜呼!”

文化大革命是一出官场现形记,它把中共权力斗争的血腥残忍暴露无遗。不错,文革灾难已经成为过去,但是中共的专制性格却并无真正改变。单单是赵紫阳被软禁十五年这件事就足以提醒我们,今天的中共依然是一个反文明的团体。

--转载自《北京之春》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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