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1月27日讯】1999年7月22日下午,我正在回乡的列车上。两天前,我顺利取得了赴美签证,并且办好了一切手续。想到即将告别火热的北京,去一个陌生新大陆展开自己的探险之旅,我充满愉悦和兴奋。忽然,车箱里的广播中断了,女播音员说,将有“重要消息”广播,希望“注意收听”。随后播出的竟是中共六部委“取缔法轮大法研究会”的通告。男女播音员播送讣告一般的语调让我蹇起了眉毛。但是以我当时的单纯头脑和政治觉悟,并没有读出“取缔”以及若干“不准”之后的杀气来。
在中国大陆,“先镇压,后定性”是中共一贯的施政模式。中共“打江山,坐江山”,自命为天子,于是也自然而然地把它的政策视作“圣旨”,赋予了生杀予夺的权力。其实,在我取得签证的当天,对法轮功的镇压就已经开始了。只是由于中共当局一如既往的消息封锁,外界无从得知而已。后来我才知道,7月20日当天,中国很多地方的法轮功负责人和普通学员遭到逮捕,许多人并被抄家。
遭到逮捕的人中,就有我的朋友曹凯。
在家乡打点好一切之后,我回到了北京。和家乡的凉爽天气相比,北京的天如同下了火,接连多天最高气温一直在40度以上,蝉鸣不已。据说天气之热在北京的历史上都是少见的。我在京中有很多亲朋故旧,少不得一一拜别。我首先访问的就是曹凯。
曹凯从大学时代起就是我的好朋友,他的太太张文芳还是我的同乡。他们家离我家很近,于是我便成了他们的常客。99年,他们已经有了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儿,夫妇二人又同时修炼法轮功,心心相印,十分美满幸福。法轮功学员“425”上访后,从4月26日起,他们二人却被多次“请”到派出所。“720”当天,曹凯被其单位伙同警察秘密逮捕,关押月余,直至我回京前两天方才释放。审讯他的人要他交代谁是425上访的幕后主使,并逼迫曹凯承认自己是法轮功骨干。曹凯说,因为法轮功中根本没有什么主使人和骨干,因此关押他的人很不满意,一拖再拖,但最后不得不释放他。夫妇二人谈到这些时,仍然谈笑风生,丝毫不以为意。
他们的小女儿那时还不到半岁,长得白白胖胖。我每次去串门,都喜欢坐在她的摇篮前,拿玩具逗她玩。她一高兴起来,就会手舞足蹈地冲我笑。
我们当时觉得,人已经被抓了两三次,最后都释放了,后果可能也坏不到哪里去。我们没有想到中共表面温和的政策下竟然掩藏着重重地杀机。直到镇压法轮功三年后我才发现这个真理:无论用怎样的恶意去揣测共党的恶毒都不为过。这条铁律在“64”屠杀和镇压法轮功事件上身上都得到了验证。
我离开中国大陆不久,中国镇压法轮功运动便急剧升级。我从其他朋友处获悉,曹凯被其单位开除,住房也被其单位剥夺了。他们夫妇二人不得已,带着孩子四处租房居住。后来,曹凯的太太被捕了。他们的孩子本来就体弱,又受到了过度惊吓,加之没有母亲的照顾,最终夭折了。
我听着朋友的叙述,泪水不禁盈满了眼眶。一个小生命就这样告别了这个世界,死时还不满一岁。孩子是无辜的,可是她却被残忍的谋杀了。她死的时候,一定充满了惊怖;她死的时候,妈妈还在狱中。她本来可以和别的小朋友一样幸福地成长,但只因为她的父母是法轮功学员便被剥夺了这一切可能。她死在中国的暗夜里,我只有祝福她在另外的世界里永远拥有光明!
从听到噩耗的那一刻起,我便开始为曹凯夫妇的安危担忧。我想尽办法,调动了一切关系寻找他们,半年之中却一无所获。后来我听说,曹凯为躲避迫害而远走海南,但中共专政的铁齿钢牙却依然没有放过他。他在海南被逮捕,关押了半个月左右,后来被押回北京。北京市公安七处看守所和海淀看守所又关押他将近一百天。曹凯面对这种非人的折磨绝食抗议达90多天,被折磨得奄奄一息。2000年9月底,曹凯陷入深度昏迷,海淀看守所才释放了他。没想到曹凯生命力极其顽强。他康复了,仍坚持修炼法轮功。在2001年天安门“自焚”案发生后,中共对法轮功的镇压再次升级。曹凯又一次被捕,最终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他的太太张文芳在曹凯被捕期间为躲避追捕,流离失所,不知去向。后来曹凯的亲属告诉我,曹凯在狱中仍然坚持练法轮功。他以他的实际行动和对信仰的坚定赢得了狱中的其他囚犯的尊敬和理解。
一个和美的家庭,就这样在中国的“人权最好时期”破碎了。我不知道曹凯当时的感受,但从他对法轮功的坚定我可以看到,他仍然充满了希望。对于一群充满希望的人,还有什么不可以克服和战胜的呢?
二
王斌长了一张圆圆的脸,体态稍微有点胖。他是我在北京的同事,也是一位法轮功修炼者。
在闲谈中,我得知了他出生在一个令人羡慕的家庭。他的爷爷曾参加过中共的长征,是位高干。他的父亲是他们家乡一所高校的负责人。他的家在当地称得上是名门望族。但他却没有一点纨裤子弟的习气,相反,倒是非常的谦虚稳重。他在一个重点实验室工作,工作扎实勤恳,非常出色。
像许多数法轮功学员一样,王斌他们在“425”事件之前都默默无闻,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在425事件中,他们表现出的胆识和勇气却让我钦佩不已。
1999年的4月25日是一个星期日。当时,我正在外地出差,对北京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几天后我回京,遇到王斌,才对整个事件的大致轮廓有了一个了解。他告诉我事情的原委,并提到他和其他16位法轮功功友联署了一封信,并在上访时交给了当时中共总理朱镕基。信是当天草拟的。出于对中共政府的信任,每个签名者都本着真诚的想法和反映问题的愿望留下了姓名,单位和电话。据说,朱本人对法轮功群众的上访还是比较理解的。但是,从4月26日起,在连署名单上的人先后被以各种方式“秋后算账”。大多数人像王斌一样被所在单位的党委书记找去“谈心”一整天,有些人则被“请”到派出所,受到或明或暗的警告。中共体制臃肿,尾大不掉,以官僚主义和贪污腐败而著名。但是它的暴力专政机关却极其灵活,嗅觉敏锐。它像一只蝎子躲在暗处,时刻准备着给异议份子致命的一击。
此后,王斌不断受到骚扰,但他在这种情况下仍然坚持着自己的工作和研究。1999年底,他的功友们不断因上访而被开除和被捕,王斌也曾多次入狱。王斌曾说,某一次审讯中警察告诉他,他的“事情”已经超出中科院能保的范围了。警察说,他们直接对“江办”负责。他们狂妄的宣称,共产党的江山是用两千万人头换来的,杀100个科学家算不了什么,江的脸面才是最重要的。王斌告诉我们,对于那些刑讯逼供无所不用其极的警察而言,这是他们所说的为数极少的几句实话之一。
2000年元旦,只因独夫江泽民要参加中华世纪坛的点火仪式,警察不顾王斌正在进行的试验,强行把他抓到派出所,和许多法轮功学员关押在一起。王斌说,天已经很冷了,但派出所里的警察态度恶劣,对他们根本不管不问。他们没有饭吃,没有水喝,一直到深夜时分才被释放。王斌的导师对此气愤不已,但又无可奈何。后来他为了防止继续警察骚扰王斌,把他派到研究所下属的一个中试场去工作。他在那儿出色地完成了全部工作。不想就在这时,他的单位却伙同警察在他回京之后逮捕了他,罪名是“以黑客手段袭击网络服务器”。后来,王斌被非法判处三年有期徒刑。所有了解王斌的人都知道,这个罪名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王斌对计算机的了解,仅限于浏览一下网页和收发电子邮件而已,如何能够用黑客手段攻击他人!
2004年元旦前夕,王斌自狱中辗转通过朋友们寄出一封贺卡,其上录有一首陆游的《卜算子.咏梅》:
驿外断桥边,
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
更着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
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辗作尘,
只有香如故。
看见王斌那遒劲和熟悉的笔迹,我不胜唏嘘。王斌他们的品格,正像那卓立不群的梅花。他们无意和谁争夺什么,更无意引起他人的妒忌。但是,即使“零落成泥”,也会散发出沁人的芳香。@(//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