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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坛黑马(组诗)
精子库
有个丫头命名我是“精子库”
我顿然兴致勃起、精子荡漾
我确实仓储着大量的精子
其数量超于百万军团的十倍
装备精良,武装到牙齿
他们决心发愤图强,积薪为床,坐卧其上
他们悬胆于户,出入尝之,振作精神
他们修甲厉兵,励精图治,报仇雪恨
他们日夜整装待发,时刻准备开赴前线
他们前后谋划四十年,真正养精蓄锐
他们是人类真正的精英、特殊材料
他们暴发后的沉默、沉默后的暴发
他们再度沉默、再度暴发,这样循环反复
他们一直沉默啊沉默,他们不是在沉默中暴发
他们就是在暴发中沉默或者直至死亡与诞生
他们就像地下的熔浆,在地下滚滚骚动着地火
地火在地下奔突、运行,他们一旦寻找到火山口
他们将即刻突破熔岩,并将熔岩一齐射上天空
将烧尽一切野草,以及乔木,于是并且无可朽腐
他们冲决的只是地下罗网
他们奔向的只是解放的明天
他们挣脱束缚和无尽的烦恼
他们急切地冲入拼死一生的战场
他们在明与暗,生与死,过去与未来之际
献于友与仇,人与兽,爱者与不爱者之前
献于亲与热,成与败,收留者与成人者之后
他们火速到来,与友与仇,与生与死或不朽
欣然作证,绝不投降,并将其未曾生存亦为快慰
但他们一直本着
善有善报
恶有恶报
不是不报
就是不到时候的态度和原则
他们一旦忍无可忍
一旦受够了折磨
一旦压迫太久而沉重
一旦他们兴致又兴且无法不兴
一旦他们高度紧张或压抑过头
一旦急需他们膨胀开去并排挤出去
他们则说时迟,那时快——
他们一马当先,奋勇向前
他们摧枯拉朽,锐不可挡
他们不干则矣,一干到底
他们置生死于度外
他们也绝不打无准备之仗
他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犯我!他们
一旦出击,就破釜沉舟
他们有来路,无回路,只有去路
他们无须稳,只求准和狠地攻击“敌人”
他们把全部的能量全部释放,一次接一次更好
他们前赴后继,英勇善战
他们踏着先烈的足迹前进,不怕流血牺牲
他们也不怕对方亮红灯,更不怕流产和坐牢
他们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他们把理想化作现实的勇猛,也把他们对祖国的爱
化作个人的献身。他们把民族振兴的大任承担起来
他们团结一致,共同对“敌”,他们百战不疲
万战不怠,无往而不胜,要扫除一切害人虫
全无敌!
这就是他们的精神——
只要有一个能站起来了
宁可千万个倒下去
杀了我们千万个夏明瀚
只要能走出我一个夏明瀚
也值得,也不白活一回
他们哪怕牺牲个人和组织
哪怕全军覆没,也在所不辞
他们坚信自己的后盾——精子库
他们为之抛头颅、洒热血
他们前不怕狼,后不怕虎
他们哪怕踏万丈深渊、破地雷阵
他们面向鬼子的大刀,迎接呼啸的子弹
他们砍头只当风吹帽,子弹飞来只当蚊子咬
他们脑袋掉了只当碗大的疤癞
他们只要主义真,杀了千万个
还有我一人。他们过五关斩六将
气冲霄汉!他们并不计较个人的得失
他们为的是全民族的利益
他们只要一个人活下去
就会争得全民族的繁衍、生机和解放
他们为此要首先争取解放每个人自己
最后才去争取解放全人类
他们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他们人人连成一条心、一条龙
一种快乐,共同享受,没有猜疑
他们你死我活都是一个样
甚至共同的竞争、共同的退却与互杀
都是一个目的、一种管道
一样的天、一样的地
一样的你和我,为什么不能一个人活下去?
他们一条龙、一种精神,一种绝不是愚弱的国民精神
一群也绝不当示众的材料和看客而果决地死去
或做一个绝对强者的体魄和健康的人格而活下来
活一个是一个,活一对是双胞胎
活三个是三胞胎,活四个要剖腹
活几个都是一条条巨龙的种
一条条、一代代、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
他们冲破地下的熔岩,他们冲破鸡巴的捆束
在世界东方的巨大火山口上
他们还要不断地腾飞出世界的巨龙
巨龙屹立在世界的东方了
这就是我的“精子库”
这就是我的精子库中的基本生存状况
和生产状况以及储存的世界级的精英能量
这就是他们每次出击做爱大床的总体趋势
这就是每次打进子宫的胜利欢欣的场景
这就是我的阿伏乐尔巡洋舰的第一声炮响之后
给中国带来的革命运动的历次报告
由此上溯到一千年以来
历次在革命战争中牺牲的先烈们永垂不朽
我就是这样的精子库啊
我要劝他们爱我的子宫让我的子宫重抖擞吧
我要为之不具一格降人才
这些人才都是我拥有的精英啊
他们热爱他们朝思暮想的土地
他们将用血汗去拥有那片土地
然后将在那片土地上劳动、战斗、生活
或者生长或者死亡,或者瞬间的享受和刺激
他们不管生与死也要怀才所遇他们的祖国啊
他们坚信我爱人的培养能力和收藏能力
坚信天下美女们的生殖能力、分配能力以及容量与哺育能力
坚信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复还来
坚信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
所以他们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
如此他们无边精子萧萧下
不尽长江滚滚来
由此他们文章合为时而着
歌诗合为事而作
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于是他们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四方
他们本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原则
乃山林不厌其高,精子不厌其深
一如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也不管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他们依然一片丹心图报国,千秋青史胜封候
他们一生傲岸苦不谐,恩疏媒劳志多乖
他们犹如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下九万里
他们哪怕尔曹身与名俱灭,只要不废江河万古流
他们懂得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他们要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们要一人懮而万人乐,一人劳而万人逸
即以君子成人之美,不以成人之恶
他们说:相逢何必曾相识,精孵结合是缘分
即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他们警告:人才难得而易失,人生不可不知之
何况他们都是“先天下之懮而懮
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有识之士
他们政通人和,百废待兴
亦要政善于内,兵强于外
他们穷当益坚,志当益壮
他们富贵也能淫,贫贱也能移
他们就是威武不能屈
他们一经出山,誓死如归
他们有道青山到处埋忠骨
岂又何必马革裹尸还?
他们乘兴而来,绝不败兴而归
他们坚信江山待有人才出
各领风骚十几年
他们因此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他们但愿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他们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也护花
他们也可怜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去
人比黄花瘦……
他们既明且哲,以保她身
他们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宜将乘勇追穷冠,不可沽名学霸王
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
倒海翻江卷巨澜,刺破青山锷未残……
这就是我的精子库
这就是我的祖传绝活儿
爱我的子宫你来吧
爱我的中华你来吧
一切爱我的子子孙孙
你们来吧来呀,淋漓尽致地来
爱的战场无羞耻、无禁区
你们只有无羞耻——无禁区
你们才可能最后成为我的儿子或女儿及子子孙孙无穷无尽
你们的理想桃花源才能指日可待——待机而发
只要你们坚定地冲决着火山口,火山口就会再次爆发
只要裤裆出海了——只要裤子脱掉了
你们就不愧为那个丫头命名的精英了
你们就无悔与我一起枉为人生一回——
我与你们都是位卑未敢忘懮国啊!
啊,我是“精子库”
我是你们的爹
我也是他爹的祖宗
“它”不再是我的老二……啦……
东北野驴
一、引 子
我是来自一头东北的野驴
人们都称我是“东北野驴”
这也是那个丫头给我的命名
使我有幸跻身于“中国四大痞子诗人”之一
我是东北野驴就东北野驴吧
我从来没认为没这回事儿
这反倒勾去了我雄性野心的回忆
也说明了我雄性十足的“光荣”
和光荣后的梦想
我在“梦想”的“光荣”中
打开中国的诗歌“菜单”
我不能在新人类的文化餐桌上
让“辨子军”得逞
我参加了跨世界的痞诗人和知识分子诗人的
“麦地”与“玫瑰丛”诗歌写作的热身赛
结果我一尥蹶子,使这场热身赛便告断档
当场亮起的“红灯”告之:
我不属于农民写作
也不属于严肃写作,我属于另一档子的
前所未有的写作:即后痞子之写作
我不“牛气”也不“马气”
我只是“驴气冲天”——可以“吹驴皮”
我在这个谷(股)屎(市)市场上
我的“驴市”不仅压住了“熊市”
也压住了“牛市”和“马市”
“鸡屎(市)”就别提了
“牛市”在我的鞋底儿连尘泥都不算掌儿了
我是新民谣呀——我是新驴叫主义
我是口语狂欢啊——我是大阳具沙文主义
我是后抒情诗体了——我是后位人主义
我闻名于世的就是以“操”来发展我的母语
我让鬼子都不敢再来侵犯我的母语——了:
我的祖国啊!我为你献身……献出我毕生的精力!
我没有花拳锈腿,没有旁门左道
我也没有一记坚实可靠的直拳
不能拉屎攥拳头
我打不了金庸,也揍不了王维
我只有操后现代和现代主义的北岛同志
我与他们的明显不同、非常争议是——
我不是谁的“爹”,谁也不是我的父
更不是哪个人的“鬼”和朦胧崛起的“圭臬”
我是他们的“驴”——一头大叫驴也
而且是所有人的“野驴”,非钱(黔)之驴
我与他们最根本的不同,即抽样调查表明
我有一根粗壮而高大的阳具,这是我的特色
这是世界上目前最坚挺硕大的黑金字塔呀
谁也超不过,谁也不能超过去
谁来操我——我又去操谁?
二、正 文
我是东北野驴
我是来自中国东北的野性畜牲
我是世界东方最黑最硬的土地上生就的钢铁
这里人高马大全是黑大汉
这里生性粗犷野蛮全是驴粪蛋
这里的我自然不同于别的地方的驴的狂妄
况且我还是一头野驴的圣种
我无疑比之黔之驴还要宠然大物也
我肯定比之山东省莒(倔)县乡脾气村的驴
还要倔还要脾气大还要“驴”得不能再驴
我是我们普通人类的最驴性的孽种啊
我是我们前人类的反祖或“谢克”(邪客)
我是我们现人类的异化者或异教徒(邪教)
我是我们这个省的叛逆和不可祭祀的异己分子
我也是我们那些外省人的忠实叛徒和不屑之徒
我是我们新人类落在地上的一块最大砣的种子
那砣之形状有点像黑龙江农村的玉米粘糕那样
白花花的闪射着万道金光和映照出万种色彩
可没人敢吃呀,没人敢惹
也没有几个人敢去瞅它几眼,更无法下酒菜
有敢来瞅的人绝不是丑鬼而是十里八乡的美女
我就是这样一头悄悄地来自东北的野驴啊
我来了,我的东西只留给那些爱我的心爱女人吃
我来了,我来了
我博大精深吗?我的尿样突破人类的检查
我的阳具肯定压迫着这个人类,特别是伪君子
我斜插着这个人类的屁股,人类的后面是一位
站在地上的上帝
我一捅到底了,捅开了人类反自由化的锅
并且你从外省去看我的风景线
我还能露出多半截的黑铁塔的身子——来——
我啃定(肯定)超出了东方的太阳的地平线
我的吼声震撼了这个世界、这个寰球了
我的祖国无法把我驯服或者反奸
我的国家囚不住我的野性和浪漫
我在无边的雪原上撒野、迅跑、横踢乱咬
我在长白山上一连串地拉黑屎,制造黑色幽默
我的屎碱喷入天空,天空便黑云滚滚来做饭
天空大漠黑烟挺如柱,挺如钢管
天空尿出黑雨,黑雨随心翻作黑浪了
黑雨也就尿出黑龙江和乌苏里江以及鸭绿江
我的一滴臭汗水,是怎样的臭也还是香甜
这香甜滴就了一条辽河,辽河尿出了太子河
我的一把辛酸泪,挥雨洒霜天
在霜天一抹就画出了一条黑河和一道浑春河
我在松花江平原和嫩江平原拉屎,屎气发酵
发酵的后劲儿——
不仅冒出了黑石油和它的许多黑娃娃
还冒出了镜泊湖、火口湖和吊水楼瀑布小崽子
我走过的地方肥沃地冒出了
豆油、菜籽油、貉油与猪油
我站过的地方黑得全是驴粪球子打滚
我跑过的地方一马平川、一望无际
我拉过的磨,磨道深深淌着黑血和黑油
黑血、黑油成为打鬼子的历史与713部队的材料
我喝过的水,水硬如石,穿透力如铁
它们成为叮咚的泉水和从子宫里淌出的乳汁了
我吃的草是烽火连三月的草
如今已成为青青的河边草
和女人阴户上的茁壮的毛
我踩坏的秧苗,秧苗恨死我了
这些秧苗也都是我的败类和一代人稗史的写照
我配的种,种菌活跃,一个都不死
一个也都不能少
他们不是骡子就是马了
他们其实更像东北大汉的劳模和活着的湿婆
他们的陶祖之下才是拔高的普通人类
他们是超人类
我为了超人类的大床的更好造爱
我打的一个喷嚏
就准确地打出了一片辽河三角洲
就在达到高潮之际
胜利地建起了一个又一个新盘锦
我的一把鼻涕一把唾沫
就随地甩出了一线海拔200米左右的公主岭小姐
就随地甩出了一条黑黑的松辽分水岭小妹
且经流水之切割,在呈波状起伏的东北平原上
到处都像女人的大波哺育着的
不少地势低平的沼泽
那里盛满了白花花的精子
和我黑黑的种子
我的一泡稀屎也是你们的月亮泡子吗?
或者是你们女人生孩子后
晾晒屎裤的那些不要脸的
二道白河子、查干泡子
以及大布苏泡子等疯婆婆吗?
等我一啮牙呀,一伸舌头
月亮就掉过屁股让我来操
我反倒对此蹶起屁股,制造一个声音:不——
我走了,我没走多远
我一仰头,从后坐位上
太阳的红子就蹶出了山坳了
那喷薄而出的红霞——从天而降的卵子
不知是我还是她们所发出的稀屎汤子
这些所谓中国的“发稀屎”——法西斯也——
她们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诞生在这里了
这些美丽的“法西斯”呀
我永远怀念她们
乡亲们也不能忘记被他们割下的头
杨靖宇吃的草根和皮带
还在那些烂死岗子里发臭地招着苍蝇的手
我对她们一尥蹶子
大地的土坷垃
就把他们活埋了
活活地成为了克林顿与莱温斯基的绯闻
大地因此一直擅抖着(官方缠讼,耗资钜万)
并在远省发生了唐山大地震
1976年震塌了一个大唐山
也摇动了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的腰
我又故意一阵狂奔
不仅地球跟我自转了五十圈
而且长白山森林也失了火
善良的人类以为这是费翔的“一把火”点燃的
我操没良心的人类呀
这叫除旧布新——你们都不懂
森林的植被早已让你们遭塌了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嘛
没有驴鸡巴皮
要你们人民币的毛有何用?
还不快去治好你们的艾(爱)滋(资)病
再去找来你们的东北大象(也就是东北黑熊)
重新热爱你们自己的钢枪不倒的森林吧
这是百年之大计、万年之宏图
而我不操你们你们怎么知道
这个经验值得注意
要让全国人民都知道
不能让一种倾向掩盖另一种倾向了
操的时间没有多长了
等我一旦再次卧倒时
你们的山又会崩了
山体好滑坡呀
女人的肚皮上不能呆太久了
你们应像我这样
站着与山同样高
在女人的后门进去
与女人的肚皮形成垂直体
不要老树盘根了
也不要小鬼扛枪
更不要老太太上炕——跑到锦州(紧周)
炕日炕日——不是在炕上抗日
而是像我这样——在她的“敌后”抗日
这样才能赶跑小个子侵略者
才能去生下自己大个子的孩子来
你们才能不至于被人家骂成
“八疙压住”(八嘎牙路)
那种声势——那种气门儿、那种B调
已经不再撕咬你们自身的肉皮了
那种人格——那种丢脸、那种失色
因为已经达不到不凡的海拨了
那么你们就从我的身上拔一毛而利天下吧
如果真的如此,并不费吹灰之力
就是你们把我全身的毛都拨光了
我成了你们的秃驴了,也值得净身一场啊
那样,我的黑塔就是你们的秃肥鹅了
我们就共同联袂造爱吧,造山运动从此开始
推动长白山不断变白呀,变成白毛女
也推动着喜玛拉雅山不断地长高啊,连同着穆铁柱
她们和我也连同着你们的阳具呀,连同着卵巢
这一切都成了世界屋脊珠穆朗玛峰上的旗帜!
我还要来的,我还要来的
我怒吼着,吼叫——着——
我向这个世界发出最后的吼声
我的绝不算清澈
但性感的粗犷和高八度的九十二分贝的刺激
已经气死了所有叫春的猫儿
犬儿们离我百里之外就灰之溜溜了
阳萎的人们听了我的这种歌唱之后
就解决了鸡巴弯曲的问题了
连眉毛也长出铁树了
连头发也长成了钢枪了
林木变得高楼那么粗壮起来
女人的阴户敞开了喇叭花了
而我对此一幕一幕却感到了空旷
我不想创造的一切
一切都单腿跳到了我的前面
他们对我做广播体操,也歌诵《东方红》
他们分节运动,各自亮开四肢和裤衩
太阳的子也燃起了《新青年》之火了
我脱下长衫,心房还在怦怦地跳动
我选准的目标是一头风风火火奔我而来的月亮
我刚要干,有人说
这没有什么用
诗是寂寞的
我跳起来了
那人也跳起来——了——
他自吹自擂自己是一条恐龙
可他竟是一堆比我还高一厘米的骨头架子恐龙
他就像这个世界的罩着人们的破屋子
他指责我说——没有什么意思——我想——
你还是做点文章——诗不可信了——
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
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闷死了
然而从昏睡人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
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
使这个不幸的少数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
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我则回答他说——
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是
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啊
(况且你这假的恐龙的铁屋子到处是窗子呢)
——是的,我虽然自有我的确信了
然而说到希望,四周的喇叭花、铁树、钢枪
他们大家替我做了异口同声的回答了
也就抹杀了我的半秒钟险些暴发的沉默的吼声
我折服了我的天然魅力的调动和支配能力
我当场写了《狂人日记》和《呐喊》的诗
我喝酒,我斗酒还能诗百篇了
我一唱秃驴之皮天下白呀
我找不到一个酒罐子能盛满这么沉重的白色
我的酒就是天空为我下的太阳酒呀
我的雷电就是天空为我发出的打击乐了
我在与野合的人们跳起光秃秃的迪斯科舞来
我还在进行山野十八层地狱上的幽默摇滚
我一无所有—— 一身干净——没什么毛病
我是红旗上的一条驴—— 一条秃驴
森林用最粗的棒子为我搂腰
花儿用最大的口径为我歌唱
我用我最亲爱的黑铁塔——向你们射击
高高擎起了我最喜欢的阿依毕克月亮小姐来
让她也抱着一位太阳公公的大腿群居起来
我想我这会儿真的没法与东边儿的那个太阳
臊娘们撒野——亲热了
我只好让青草连续吻着我的嘴
也晃动着她的小屁股与我撒娇或撒尿
香蕉、苹果与糖都在我的上半空活动
进行超人类、超阶级的水果之爱
我又用我的飞毛把她们一个一个
按倒在地,装入麻袋
把她们化作流星、化作尘泥
化作庄稼的肥料
她们也就老老实实地变成了我的
驴蹄子上的泥浆子!
这样我就来了,来了
我还是来吧,还是让我来收拾她们吧
这样我把我与大地的关系——变成了床的关系
我把我与山川的关系——变成了手淫的关系
我把我与庄稼的关系——变成了鸡奸的关系
而我的鸡奸是新人类的肥料——
是上等的农家肥呀
我对于石头只能是操蛋——
并且越来越冒火星子了
我不可能搞同性恋啦
我对于芦苇和稻子只能是收割了
我对于肉食餐桌只能是再次倒胃口,吐出来
或者这就是我的严肃反思——非严肃性造爱
我反思人类的虚伪——
人类的七十二姘妃
我反思上帝的做作——上帝也打老婆孩子
我操母性的上帝——上帝为什么这样女扮男装
我听见音乐的同时:为什么会听见性的流水?
我听见天籁歌唱的那刹——刹那间
我就真正体会了性的高潮的涌来
我唱的歌儿是人人都会唱的浪漫曲调
我造的爱是人人都在暗箱中操作不好的爱妃
我拔毛助长了霜降提前的零档之案
我脱毛影响了春耕生产的大批量洗脚水
我翻看的每一页诗都是大雪如鹅的白毛诗
我穿旧的牛仔裤越穿越旧,旧如烂袜子
破鞋头也锁不进你妈的抽屉了
也不能为你妈买来高筒袜和长筒靴
我的咳嗽是一个世纪的病了,没钱治好
我愿我颓然老去,不用卷炕席,也不白费蜡
那时我的华章才能修正,我的路子才能修好
不然我永远在路上啊,路上一片图腾
我何时能回到我天堂的家园来
我的翅膀在那样一种灵魂中生长、锻炼
并且飞来飞去,没有时间用概念来束缚
等我开枪打死我自己的时候
或一旦世界没有我的位置的时候
那时,人类世界所有的女人
都不再缺席心头的肉了
缺席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
这样的世界何乐而不为?
三、尾 声(代后记)
我来了,我真的来了
我不走了——我不会再走了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草、没有粮食
我当然不会赖眼求食或赖眼求草了
我也不会驴眼看人低了,不会再以驴眼看草低
这个世界一旦没有阴阳的失衡或者失重
我的存在和我的平衡就要四面出击了
我的四条腿就是四根铁器
实际上也是地球上的四根支柱的阳具
我现在就用五条腿走路了
我的大肚皮——我的肚脐眼儿
实际上也是人类赖以生存的酒囊饭袋
我的肩上没有骆驼那么大的山峰
但我扛起了蔚蓝的天空,做造爱的棉被
我的四蹄不会轻意践踏春天的青春
我给春天的深度增加了更难忍受的刺激
我的耳朵长长的听去是千里雷声万里的闪
我的鼻子闻得云彩香了
闻得人类的大便也不臭了
我的尾巴还能摇控着千帆竞发啊
也夹裹着人类刚刚脱下的三点式小裤衩
我的胯下没有闸掉陈世美
我的跨下的的潘金莲
原来竟是我们的猪老总最喜欢的一朵马蹄莲花
我也把秦湘莲与杜十娘从坟墓和江河里捞出来
踩在我的驴蹄子下——镇压在我的睾丸下
踩成妖艳而耐看的驴蹄子花——
镇压成我蹄子下的地牢
把李玲玉和陈红以及宋祖英或者张灵泉或者王小丫
踢成驴球子花
看看她们从古至今
到底是我的驴蹄子红呢
还是他的马蹄子绿呀
看看人们如何在这个问题上欺骗自己的
看看骑我看账本怎么看啊
看看这个世界的陈根里
是谁根深叶茂花儿美
看看我的黑铁塔呀——我在世界上的庞然圣物
就知道我给这个世界留下的根——是多么的深
看看牛鞭、马鞭硬还是我驴鞭硬
是谁的鞭策赶着这个世界跑得越来越快
也警醒这个世界注意这样一个问题
为什么咱们的老虎只生一个小孩儿
猛犸不是因此绝了种吗
恐龙也不是断了根——跳了楼吗?
——去断了天性——去推倒象征?
我为何不是野驴?!
我是野驴我怕谁!!
诗坛黑马
我是一匹诗坛黑马
我是诗坛黑马
我从马厩里尥出来时
我就没带钥匙
我就不准备再回去了
我就拟将在这条诗坛黑道上杀死为止
我是在诗坛黑道里生的
我就在诗坛黑道上成长、闯荡
我将浪迹民间诗坛黑道的江湖
我就在这个地下诗坛的黑道上当领袖、做侠客
我打着民间诗坛的黑色游击战争
我走着地下诗坛的一条黑色农村包围城市之路
我志壮坚信民间出好诗,大诗人都来自地下
我决不怀疑黑黑之火,可以燎红
我看见离离黑色草,一草一黑熊
黑熊与我是最好的黑哥们
我们路见黑色不平,就拔笔疾书
该出手时就出手,笔扫千军闯黑道
黑道里来呀黑道中去,黑熊之火熊熊烧
黑马之火展黑旗,黑旗卷起黑诗风
黑的是诗歌之天,白的是诗歌之地
黑的是诗歌之云,白的是诗歌之水
黑色幽默,白色嘲讽,一张一弛,相互呼应
黑色调侃,白色口语,一南一北,消解中心
黑熊燃他黑熊之火,黑马填我黑马之柴
黑猩黑驴黑牛黑鸡黑狗黑狐黑羊黑鸭全烧黑火
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地翻天覆地
黑黑黑黑黑黑黑黑地烧得他官方诗歌一败涂地
我就是这样的一匹来自民间地下黑道上的黑马
我不会南拳北拳也不会长拳和直拳更不会太极
我只有来自黑道上的迷宗北腿和无敌之尥蹶子
我坚持黑色写作就是我不讲道理的万马奔腾
我坚持白色写作就是我破坏即建设的五马分尸
我坚持红色写作就是裤裆里重来的血染疆场
我坚持精英写作就是一切都废主义的精射之都
我坚持“十反创作方法”就是我一条路跑到黑
我不是马上的钢铁战士
我是裤裆里的一门黑炮
我射击的目标除了裤裆还是裤裆
我走的路没有白天只有黑水
我交的朋友全是马大三粗的黑色诗歌战士
我穿过的森林全是黑森林
我踏过的草地全是黑草地
我头上的乌云就是我的黑长鬓
我脚下的黑石子就是我的一座座黑山
我日的太阳就是最红的太阳
我吃的月亮就是最白的月亮
我走的路全是文学禁区的黑色之路
我写的诗全是历史不敢写的我写的黑色之诗
我闯出的五洲是权力话语解构后的黑色时代
我捉住的四海是反诗歌反文化反传统反理性的
黑色新解构主义的跨世纪!而我放的一路黑屁
全是空房子主义诗歌操出来的中国后现代主义
我是这个时代的超级黑色炸药
我的日常黑话将打破一个诗歌抒情时代的黑暗统治
而迎接的是一个黑色叙事时代的黑马奔放!
我是诗坛黑马呀
我死的时候——
我仅仅是一个黑黑的马粪蛋!
2000年2月27日于盘锦终极地。(//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