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之恋
献给秋潇雨兰
我最爱说的一句话
我最爱说的一句话,哎,秋潇雨兰,你知道吗:“我的女人。”
好像非要这么说,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秋潇雨兰最爱听的一句话,“哎,妻,我的女人。”
你听着这句话就好像对我说:“是的,我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世界这么大,我只要这么一点点就足够了,不仅仅是足够,还太多太多呢。
哎,我的女人,我的黑夜孵化的小雏鸭,你瑟瑟抖索柔黄月光的绒毛。
哎,我的女人,我的小小见方中阳光鼓胀的乳房,你袒露白昼,颤动甜蜜红日的乳头。
我的女人,哎,为什么你非要是我的,什么你非要是我的,哎,我的女人呀!
这是我最爱说的一句话,这是你最爱听的一句话。
我说着它,说着这么一句话的时候,
你的黑眼眶总是围着一圈蜜。
1988年8月14日夜
你在你的男人眼里
你做了妻子,秋潇雨兰,你在你的男人眼里还是个小女孩
你在别人的心里,还是个少女,是个童贞的处女
难道仅仅因你身上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吗,难道仅仅因为说不清楚的别的什么吗?不。
反正你在你的男人眼里总没有长大。
你在别人的心中总还是个处女,未婚的少女
你做了母亲,你在你的丈夫眼里还是个小女孩秋潇雨兰
你在别人的心里还是个未婚的少女,秋潇雨兰童贞女
当爱情的水晶滴--我们的孩子降生的那一天
啊我的爱人,我捧着它,高高举起
掌心里滚动着一团水和亮晶晶的粘土,滚动着光芒四射的风和阳光的金球
我喜欢得流泪,仰望你:
“哦,我的少女,圣母玛利亚!”
1988年8月15日晨
你的黑夜野花一样烧灼我
你的野花的黑夜五彩斑斓烧灼我,我的爱
你的处女宝圣洁的石榴一样为我迸裂,我的爱
风一阵一阵地吹。
云一朵一朵地飘。
你因为喜欢而惧怕吗?你因为惧怕而簌簌发抖吗?
爱做就做一个焦渴的火焰一样贞洁的女人吧
只为了第一次做一个妻子,只为了第一次做一个母亲
黎明的时候,你睁开黑夜晕眩的眼睛,我的爱;你缓缓舒展白天的花瓣,我的爱
太阳闪耀着幸福初夜红红的脸。
1988年8月15日午
太阳又大又红的草莓
那个黄昏。废弃的屋基。草丛中跳动太阳又大又红的草莓。
我的小母亲,那时候,你感觉夜的狼影阴沉地躲藏在某处吗?
你说,快回去吧,我怕。
可你的身子却纹丝不动;半边脸颊贴着我的水一样光滑和柔软的肚皮。
就这样躺着。浸入黑夜。我的小母亲。
在某个先人已经委弃的遗址
只有蚊虫嗡嗡着叮咬宁静
月光突然绷直露水闪闪的粗弦
一头水牛打了一个响鼻
后你回忆说,那个黄昏有草莓的甜味和很好闻的男人身上的气味。
1988年8月15日夜
我梦见你为我生了一个孩子
记得昨夜,你为我在梦中生了一个孩子,
我的小圣母!顷刻,我的梦屋通电,光明透亮。
这是你的,不,是我和你的孩子
我们呼吸天地的孩子
我们微笑荒野的孩子。
这是世界光明的血液。这是太阳辉煌的啼哭。这是处女贞洁的麦穗。我该怎样来膜拜你呢,我的小圣母!
从此,一个带翅膀的小天使飞入心灵金色的神殿
从此,一双小小的甜美的足音骚扰爱情净土的清寂
我该怎样来膜拜你呢,我的小圣母!
我启开梦门。夕阳即将西沉。人世如一团未灭的黄金,天宇浮云静穆白雪。
1988年8月16日晨
今天你为我改变了发式
今天你改变了一种发式,我的妻
你把头发随随便往后梳着,为我露出了很好看的安宁的前额。
你要让人觉得你比那个真实的你还要大些
你要让人觉得你已经是一个已婚的女子
让所有追踪和向你献殷勤的男人困你庄严的成熟而对你敬而远之
你是为你的丈夫而改变发式的,我的妻
你要使自己更像一个端丽的母亲和年轻的妻子
你不再梳着过去那种少女美的发式,虽然你仍然还是美如一个“谜”的少女
今晨,你的脸从蓝色的光影中美丽地向我露出
飘着阳光横溢的柔发向我注目
灿烂如一朵金黄的向日葵
1988年8月16日中午
我们分别的时间这么长
我们分别的时间这么长了,我的妻
长得你喂养的小狗也长大了。
长得屋檐下的麻雀也老了。
你喂在笼子里的相思鸟因忘了喂食而死去;你养的雪白的长毛兔因无暇顾及而逃离。
我的妻,我们分别的时间这么长了
为什么在人生重逢的时候,我的妻,你的沉默这样灼伤我?
你从小厨房里出来,围裙上飘着油烟的气味,洗得发白的手上有淡淡的肥皂的气息。
为什么你向我背过脸去?为什么你把小小的双手藏在背后?
向我转过头来吧,我的妻,我早已发现那深藏女人眉字的忧伤的黑痣。
向我伸出手来吧,我的妻,让我亲亲这双为世界受罪的变粗糙了的小手
你血纹密布的苦涩咬啮我的心。
1988年8月16日下午
让我们举行一次迟迟没有举行的婚礼
你在我的虔诚的目光中沐浴。
你从箱底翻出你久已不穿的现在已嫌太窄的衣服穿在身上
你要让你仍然是十九岁,不,十七岁。
你要让我重新看见十七岁的多年前的你。
你要让我重新闻到童贞女肉体神圣的温馨。
到户外去吧,到天地之间去吧
今天我们要为自已举行一次迟迟没有举行的婚礼。
我们旷野的洞房多么宽敞呀
纷纷落下的大雁哆嗦起欢乐
野鹤的波浪翻飞雪亮的舞姿
蔚蓝的晴空烘烤红日吉祥的结婚蛋糕
开着蓝花的青草地铺开处女清洁的婚床
让我们在上面打个滚吧,我的新娘。
我还是你的小马驹吧?那你就抚摸那个缎子似光滑的我吧
我还是一头蓬松的黑发吗?那你就随意搓揉、把它们弄乱又抚平吧
让岁月盈着泪水向我们祝福吧
让我们人生的每一个日子都是一次喜庆的婚礼
让你每一天都为我做一次新娘。
1988年8月17日夜半于狱中急就于被窝内电筒光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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