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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剧作

文学剧本:英雄的诞生与成长——高智晟的故事(中)

图为高智晟律师为避免家人受到中共秘密警察的骚扰,离家乘座长江渡轮时摄。(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资料图片)

步入社会

场景:

●  闰会拿着考试成绩单兴冲冲地回到家,大声叫着“我考上高中啦!”母亲背对门坐着、手中做着针线活,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他知道,他的学生时代结束了,泪水从眼中流了下来。

●  大哥看着闰会根本就学不会做简单的农活,晚上对母亲和闰会说“老三就不要再种家里的地了,我一个人完全可以”。

●  闰会和村子里的几个男人去修路,没有工钱,为的是有饭吃。邻村的朋友家有好多小说书,他借了《三国演义》《隋唐传》等等。利用空闲时间读书,晚上坐在炕上跟农民工们绘声绘色地说书,他们认真地听着,时而大笑。

●  1982年,闰会和弟弟以及附近村子的几个男人去黄陵县打工。被店头沟(镇)车村的王姓包工头带进一处原始森林,所有民工手持斧头和大砍刀,无任何劳动保护、甚至连手套也没有。一天二顿饭:每顿一个黄色玉米面馒头加一碗蒸馒头的水。半年时间,没有一点蔬菜,更不用说肉了。

●  森林里的惊悚场面:闪电、打雷、暴雨,民工们依然被迫砍树,从未休息。一条被雷击中的挂在树杈上的两三米长的死蛇。兄弟俩本来可以拿到720元钱,可是王包工头分文不给。

●  他们又被王包工头骗着去一个他合伙办的小煤矿拉煤,说是一吨一元钱。井下坑道长一公里、高一米六左右、宽约八十公分(隔五十米有会车处:下行的空车让上行的拉煤车)。在凹凸不平的黑暗坑道里,地面处处有积水,头上的矿灯灰暗,只能弯着腰拉着车子。满满的一车煤拚命拉到井底电动输煤处,兄弟俩浑身乌黑,双腿、双臂狂抖不止。

●  “塌方啦”!正在坑道底作业面装煤的弟弟的左腿被严重砸伤,闰会丢下车子冲向坑道底,将弟弟疯狂地、艰难地背到了地面,让他躺在一个石台上,悲痛地看着他伤口里的骨头。闰会呜咽着、流着泪,找到了二张旧报纸并借了一盒火柴,把报纸烧成灰,然后将热灰狠心地摁进弟弟腿上的伤口,弟弟哎呀叫了一声。

●  闰会去找同样是王姓的矿老板,说井下塌方了而且弟弟的腿被砸伤了,要他付他们兄弟俩大约三千元的工钱。抽烟的王老板冷酷无情,居然问“还能出煤吗”?至于工钱,分文没有,说他们吃超了伙食费,还蛮横地扣留了他们兄弟俩仅有的一条从家里带出来的破被子!

●  闰会回到弟弟身边,背起他朝着车村的方向走出矿区。弟弟无助绝望地、呜呜地哭了起来,他也跟着哭,两个人越哭越伤心、由呜咽变成了嚎啕大哭。走不动了,他看到山上有一些窑洞,选了一孔没有门窗的破土窑钻了进去。洞里有个土炕,其余地方堆满了柴草。他在炕上铺了些干草,将弟弟小心地放在上面。二人脸上全是煤黑,只有两道泪迹里露出了皮肤。

●  闰会走到车村的王包工头家要工钱,无论怎样与他论理论情,满脸贪婪奸笑的王包工头始终不说一句话。

●  多云的天黑了下来,闰会回到黑乎乎的破窑洞,弟弟还担心他会被人欺负。他摸着走到炕前,摸了一下弟弟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挨着弟弟坐在炕边,摸到了弟弟的手,紧紧地握住那只像干树皮的手。兄弟俩无言,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不需要任何的语言!

●  晚秋,闰会从车村徒步走回家。饥肠辘辘的他走到了黄陵县城,想敲居民的门讨点吃的,徘徊,终于不好意思。坐在黄陵客运公司外的地上,他看到对面路边上一队军车停了,车上下来不少“人民的子弟兵”,心头升起一股希望,于是走到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跟前,乞求帮助,那人理也不理,眼睛却盯着一位走路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他看到不远处的“国营食堂”,他脱下上衣,光着上身打算拿衣服换口饭,但被一个大个子骂着推了出来,差点摔倒。

●  当晚九、十点钟,闰会蜷伏在地上,饥饿寒冷,浑身不停地抖动着。一群下班的民工走过,其中一位五、六十岁的陕北老石匠弯腰问他“娃娃,你怎么了?怎介躺在这里?”“我快要饿死了”,他哆嗦着回答。“唉,说啥也不能让把人饿死,起来,起来跟我走,有我在就饿不死你。”客运公司大院的一孔窑洞里,这群十多个民工开始上炕睡觉,挤满人的炕的中间有很窄的一个空位,老石匠让他睡下、给他盖上被子。老石匠忙着给他做揪面片,煮熟了给他盛了一海碗,他接过来就吃,吃光了就下炕再盛。有点难为情地看着老石匠,老石匠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对他说“吃,你娃娃,我吃过了的。”吃饱之后老石匠又让他睡在炕上,而自己没地方睡,一夜坐在炕边!

●  第二天清晨,嘴里叼着烟杆的老石匠将他推醒,“娃娃起来,五点啦,五点半到延安的车要开了,这是一张车票,不好买,站了半黑夜的队才买到的。这是五块钱你拿上,多了没有,老汉也是个穷人,今年工程上不行,没日没夜地受罪,一天挣一块二还常给不了。可怜娃,回去吧,回去亲人跟前活命去吧!”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接过老人手里的钱和车票,下到地上给老人鞠了一躬转身就走,竟然忘了问老人的姓名!

●  终于到家了。“闰会”,母亲哭了,她拉住他的手走进院子。母亲烧饭,他异常兴奋地挑水。吃饭时他滔滔不绝地给母亲讲这一年来的经历,特别讲了老石匠救了他的命,哭着遗憾地说他连老人的名字都没有问!母亲看着他微笑地说:“你记住就像他一样帮助别人就行啦。”

●  1983年,闰会参军,填表时写下了为自己取的正式名字: 高智晟,生日:1964年4月20日(让自己年轻了一岁)。

●  新疆喀什市疏勒县36127部队,高智晟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第一次:知道了洗澡是怎么回事;听说还有录音机;见到了香蕉、石榴等水果;见到并吃上了大米饭、炒菜;开始了刷牙、用了肥皂;看到了电视机;睡觉的床板铺上了褥子、睡觉不再光着身子;开始了外衣外穿、内衣内穿;见到了室内有厕所、地上铺地毯的房子;等等。

●  1986年,耿和入伍到了通讯十连,高智晟时任该连的司务长。他一米七八、瘦巴巴的,常常穿一条改装的喇叭裤、四个口袋的干部服,骑着自行车,车子后面挂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满了帮女兵们买的麻花、苹果、卫生用品等等。耿和看在眼里,心中感觉他人还不错。

●  一天晚饭后,电视房里坐满了人在看“新闻联播”,高智晟乘没人注意时塞给耿和一封信,耿和攥在手里。回到宿舍后,打开看到他想与她交朋友。

●  一天,在南疆军区会议楼当话务员的耿和看到了高智晟,对着他喊:“上士,你到这儿来!”他走到她的身边。她问:“你怎么老不来玩?”他答:“不行啊。来多了,会产生不好的影响。”她心里一动,感觉到他是一位值得信赖的男人。

●  1988年,高智晟被复员分配到了集体所有制的喀什拉丝厂当工人。周日一大早,他就骑自行车去距约12公里处的军营接耿和。靠近女兵宿舍楼的大院围墙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有一个洞,他猫腰进去叫耿和,然后回到围墙外激动地等待。去回拉丝厂的路上,往反方向赶集市的人群熙熙攘攘。众人为钱起早,而他们为了爱情。

●  午饭,煮面片,三个鸡蛋炒大蒜(只有耿和来时才舍得买)!耿和看着瘦巴巴的、缺少营养的他,心疼地将碗里大部分的鸡蛋给他吃。下午天黑之前,他将她送回军营。一天二个来回48公里,乐此不疲。

●  1989年年初,耿和复员回到她家所在的乌鲁木齐市,距喀什市约一千五百公里。这中断了她与高智晟之间的周末约会,每到周日,他就落寞惆怅。

●  一天,喀什拉丝厂宣布没有工资发了,工人自谋生路。在与耿和的电话交谈中,他想到乌鲁木齐寻找机会,她欣然同意。

●  高智晟根本不会做小买卖。一位战友从南疆拉新鲜水果倒卖,免费送给几箱让他白赚钱,在繁忙的菜市场里三天下来卖不了几斤,剩下的水果都烂掉了。一次耿和帮他卖鱼,到了天山化工厂门口,因为厂里有他的战友故不想进去,她坚持推车进去。到了该厂的农贸市场,她看出了他的不安,就从兜里掏出一块纱巾笼住了脸,蹲在他的旁边张罗着卖鱼。

●  南北纵贯乌鲁木齐市的“和平渠”,其中的一段深约2米,上宽约4米,底宽约一米,渠壁由严丝合缝的水泥板构成,水约半米深但流速很快。一条用宽约60公分的单块混凝土槽心板横跨在渠上的“桥”连接横穿“和平渠”的人行道路。高智晟推着一部加重型“飞鸽牌”自行车,车后驮了过重的一大筐大蒜,走路有点摇摇晃晃。在小心翼翼过“桥”时,由于力不从心、稳不住车子,突然连人带车一起栽了下去。幸亏自行车掉下去的时侯刚好横向卡在渠的底部,他紧紧地拽着自行车的横梁而没有被水冲走,然后慢慢地用脚蹬着自行车顺着斜面爬到渠顶。路过的行人帮助他将自行车从渠底拖了上来,一筐大蒜与卖菜的秤丢了。

●  1990年夏,菜市场。卖大蒜的高智晟捡起一位顾客丢下的半张报纸,看到上面一份广告说,未来中国需要大量的律师,而参加自学考试是获取律师资格的路径之一。他把那份广告撕下来放进口袋,并回头告诉了耿和他准备自学考律师资格的打算,她热情地鼓励他立刻开始自学。但按规定他必须要回喀什市参加自学考试。她看出了他的心思,为了让他放心他们之间的恋爱关系不会生变,她说“我们去领结婚证吧”。

(未完待续)

点阅《文学剧本:英雄的诞生与成长——高智晟的故事(上)》

点阅《文学剧本:英雄的诞生与成长——高智晟的故事(下)》

责任编辑:林芳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