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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蜀忆事(28)结婚(上)

作者:愚翁
共产红潮肆虐神州大陆,回顾几十年血泪岁月,悖于常理的事荒唐地横行着,人人事事桩桩都被共党鬼魅桎梏着。(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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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学的理想触礁以后,我对未来心灰意冷。

母亲再也坐不住了,悄悄托人四处给我找对象。按照家乡的风俗,老大没有结婚,老二就不会有人上门提亲,母亲很着急。

这一年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弟弟比我小三岁,已经长成了一个健壮的小伙子。

在我们家乡,男子二十,女子十八正是结婚的最佳年龄。像我这样的岁数还没结婚的已经寥寥无几。

我们居住在一个边远的山沟里,那儿穷得很。土地不多,坡却很陡,没有水源,全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风调雨顺的年份还有一口稀饭吃,遇到旱灾可就惨了。地里的禾苗干得成了柴禾,一根火柴就能把地里的庄稼烧得干干净净。

我们家乡的姑娘长大了都想嫁到山外去,那里自然条件好,劳动轻松还吃得饱饭。

我们家乡地处蓬射两县交界处,翻过一座山梁,就到了蓬溪地界。

我们这里的青年小伙子,从没有人娶到过平坝地区的姑娘。那里的姑娘即使又驼又癞,也不愿嫁到我们这个山沟沟里来。我们的青年男子结婚除了找本地的姑娘,就是到比我们更穷更偏僻的蓬溪农村去找。

母亲瞒着我,找了好几个本地的姑娘。人家一听说我们是两兄弟,只有三间房子,生怕今后分家没有住处,都摇头拒绝了。

母亲不甘心,又托人到二十里外的牛啃土去找。那里的山比我们这里更高,沟比我们这里更窄。那里有户人家有三个女子,一个已经出嫁,还有两个在家待嫁。

媒人是我们村的,姓卫,人家都叫她卫老婆子。据说她有个亲戚住在那里,她很会说话,她说我是村里唯一的高中生,人品好,是大家公认的“乖娃儿”。她说我虽然是两兄弟,房子不宽敞,但我弟弟在柳中代课,以后弟弟转了正就不会回来跟我分房子了。

经她添油加醋一番游说,女家居然有些动心,答应到我家来看看。

母亲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不得了。

过了几天媒人带着姑娘“相亲”来了,那天我正在地里劳动,母亲找人把我找回家和女方见面。

我从没有单独和一个姑娘在一起说过话。我羞得面红耳赤,眼睛看着地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午饭过后媒人把大家叫到一起,问我说:“有没有意见?”

我一点感觉也没得,耸着脑壳不说话。

媒人以为我害羞,就又对我说:“不好意思没关系,摇头不算点头算。”

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站在一旁的母亲忙说:“我这娃儿面子浅,见了姑娘怕羞。我做主了,我们没有意见。”

女方也表示没有意见。

我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我对结婚毫无兴趣。我不甘心在这山沟沟里脸朝黄土背朝天过一辈子。

客人走后,我对母亲说:“我不想结婚。”

母亲说:“儿呀,我晓得你心气高,你是家里的老大,你都二十好大几了,你不结婚,你弟弟怎么办呀?”

“要结你去结,反正我不结。”我说。

母亲见我不答应,她上前几步,走到我的面前,突然一下子跪了下去……

我的心像被鞭子抽打一样。

我刚三岁,父亲就丢下我们到川北行署工作去了。母亲一个人在家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把我们拉扯大。六O年“大跃进”,她饿得得了水肿病,两条干瘦的大腿肿得有小桶大,亮晃晃地一按一个坑,连路都走不得。在公社医院里她还把医生发给治肿病的细糠饼偷偷藏起来,等我和弟弟去了拿出来给我们吃。

五岁那年,我们家穷得连一颗盐都没有吃的。我们家乡盐井多,隔一两里路就有一口盐井,早晨天刚麻麻亮,采盐水的工人就上班了。母亲拿起一个土罐罐跑到盐井边帮他们“打圈圈”(帮工人采盐水)。往往在盐车上劳作两个小时才能采起来一挑盐水。采盐工人等盐水放出来,就给母亲舀上半瓢装进罐中,母亲把它拿回来给我们下饭。

六岁那年我背上长了疥疮,家里穷得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母亲四处借不到钱,狠了狠心,把一把祖传多年的铜香炉拿到洋溪街上当了,买药给我治疮。

我感谢母亲,是她克服了常人难以克服的困难,把我们养大成人。

看见母亲跪在我的面前,我的心都碎了。

我不能再任性了,为了母亲,我只好屈服了。

我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说:“结就结吧。”

我们结婚时间定在七二年腊月二十八日。二十七日那天,洋溪镇逢场,我上街置办结婚用品。走到草街子碰到了高中同学梁文举,听说我要结婚他二话没说,把箩筐扁担一捡就跟我一起去迎亲。

待续@

责任编辑:谢云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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