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8日，巴黎圣母院重新开放了，这天正是“圣母始孕无玷节”（Immaculate Conception）。这个日子很合适，因为大教堂供奉圣母玛利亚（法语Notre Dame意为“圣母”）。这座举世闻名、宏伟壮丽的哥特式大教堂于2019年浴火后重新修建，如今有如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

几世纪以来，巴黎圣母院一直是法国宗教和政治的精神象征，无论从字面还是从寓意看都象征法国之心：圣母院外广场地上有一块铜质八角星图案，它代表法国所有道路的起点（地理零点）。

世界历史的标志

巴黎圣母院的尖塔、飞扶壁及彩绘玻璃窗，指引着世人追寻天堂和真理。几世纪以来，这座巨型建物耸立云霄，在历史巨浪中屹立不倒，它是许多重大历史事件发生的地方。

国家地理学会的《骑士时代》（The Age of Chivalry）一书记载，巴黎圣母院是第三次十字军东征的号召之地、法王亨利六世加冕之处、1239年圣路易自耶路撒冷带回的耶稣荆棘冠之存放地、1804年拿破仑加冕之处、法王菲利普四世骑马感谢天主庇佑他打胜仗之处；还有18世纪末，巴黎圣母院曾被法国革命党改造成“理性之殿”；以及1944年二战期间，法国收复巴黎时，圣母院的钟声在巴黎上空响起。

圣母院的故事可以从西元五世纪说起，当时好战的法兰克国王克洛维（Clovis）皈依天主教，巴黎成为法兰克王国的首都，法兰克王国是欧洲最早的基督教王国之一。西元六世纪，巴黎第一座教堂圣艾蒂安教堂（Saint-Etienne）落成。经过几个世纪，巴黎面积扩大，文化地位跃升，成为知识及艺术活动中心，巴黎大学也成了欧洲最早与最有名的大学之一。

12世纪，由于朝圣活动及十字军东征，巴黎（尤其塞纳河上的西堤岛）变成交通繁忙之地。巴黎主教莫里斯•德•苏利（Maurice de Sully）受大批朝圣者启迪，开始规划在两个早期大教堂废墟建造新的大教堂。1163年，教宗亚历山大三世埋下第一颗基石，开始兴建圣母院。德•苏利负责筹集资金和资源，法国从农奴到国王等各级人士，都捐款赞助这项工程。《骑士时代》记叙：“虔诚的巴黎妇女经常捐献，因此留下一个传说：巴黎圣母院是‘寡妇建造的’。”

德•苏利没活到竣工那天，圣母院历经几个世代、近200年才完工。落成的圣母院展现出中世纪工程师和艺术家的才华与工艺，以及整个中世纪人类的抱负。《骑士时代》引述14世纪一位游客的感言：“一走进来，就仿佛进入了天堂，到了天国最美丽的厅堂。”好几世纪后，雨果（Victor Hugo）如此形容巴黎圣母院：“眼前景象不断向上延展……一首宏伟的石之交响曲”。

巴黎圣母院是哥特式建筑的一块瑰宝，有极尽奢华、高耸入云的石砖，还有无数圣经及传统天主教图案及雕像，包括有名的滴水嘴兽（石像怪）。

历劫重生

巴黎圣母院曾遭遇大劫难。法国大革命期间，反天主教的浪潮席卷法国，革命党除去巴黎圣母院的天主教堂角色，将其改为“理性之殿”，以崇尚理性主义。革命党还将一些犹太王雕像误认为法国历代国王，便拿它们泄愤而将其斩首；1977年，巴黎街区整修期间发现了部分雕像头颅。直到革命党领袖马克西米连•罗伯斯庇尔（Maximilien Robespierre）倒台，圣母院才免于被彻底摧毁的命运。

19世纪时，巴黎圣母院由于受革命摧残和天候侵袭，一度摇摇欲坠，后幸得拿破仑的护持、雨果小说《钟楼怪人》（Notre-Dame de Paris）的风行，以及法国建筑师欧仁•伊曼纽尔•维奥莱•勒•杜克（Eugène-Emmanuel Viollet-le-Duc）的修复，圣母院才得以保存下来。

不过，圣母院最大的劫难大概是2019年4月15日那场大火了。说来讽刺，火灾就发生在圣母院修复工程期间，大火摧毁了多处建筑，包括中央尖塔。当尖塔焚毁、浓烟滚滚而上时，聚集在街上的巴黎民众震惊地看着大火吞噬这座心爱的国家象征物。有些人哭了，随后，民众含着泪水开始合唱“圣母颂”（Ave Maria）。

已故修复工程负责人让•路易•乔治林（Jean-Louis Georgelin）谈到法国人对巴黎圣母院被烧毁的反应时说：“很多人哭了，因为他们感觉在法国灵魂深处、法国精神深处有东西即将崩塌。”但幸亏巴黎消防队员的抢救，圣母院免于完全崩塌，总统马克宏也立即承诺重建大教堂。

世人等待12月8日承诺兑现，重新开放展现法国的坚韧国格与法国人的精神特质，他们重新找回了过去的自己。

套用乔治林的话，“在某种意义上，巴黎圣母院是法国之心，对天主教徒如此、对基督教徒如此、对每个人也是如此。法国所有重大事件都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发生在大教堂里。”

原文：刊登于英文《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时报》。

责任编辑：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