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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皇帝和《红楼梦》(六):科考案之案中案

清代《万国来朝图》局部。(公有领域)

接上文

能和葛礼这样的满清贵族、朝廷重臣,发生剧烈冲突,且气势上毫不示弱、毫无畏惧、决不退缩的一方——这位好汉又是谁呢? 张伯行,且看《清史稿》对此君在科考案之前,做人为官的履历记载:

张伯行,字孝先,河南仪封人。康熙二十四年进士,考授内阁中书,改中书科中书。

丁父忧归,建请见书院,讲明正学。仪封城北旧有堤,三十八年六月,大雨,溃,伯行募民囊土塞之。河道总督张鹏翮行河,疏荐堪理河务。

四十二年,授山东济宁道。值岁饥,即家运钱米,并制棉衣,拯民饥寒。上命分道治赈,伯行赈汶上、阳谷二县,发仓谷二万二千六百石有奇。布政使责其专擅,即论劾,伯行曰:“有旨治赈,不得为专擅。上视民如伤,仓谷重乎?人命重乎?”乃得寝。四十五年,上南巡,赐“布泽安流”榜。寻迁江苏按察使。

四十六年,复南巡,至苏州,谕从臣曰:“朕闻张伯行居官甚清,最不易得。”时命所在督抚举贤能官,伯行不与。上见伯行曰:“朕久识汝,朕自举之。他日居官而善,天下以朕为知人。”擢福建巡抚,赐“廉惠宣猷”榜。伯行疏请免台湾、凤山、诸罗三县荒赋。福建米贵,请发帑五万巿湖广、江西、广东米平粜。建鳌峰书院,置学舍,出所藏书,搜先儒文集刊布为正谊堂丛书,以教诸生。福州民祀瘟神,命毁其偶像,改祠为义塾,祀朱子。俗多尼,鬻贫家女,髡之至千百,伯行命其家赎还择偶,贫不能赎,官为出之。

这是康熙五十年,在江南科考案中的张伯行,具有清正人品,以及康熙肯定的“江南第一清官”的好声誉。他擅长治河,在家乡丁父忧时,逢黄河水患,他组织地方治河,因此得到时任河道总督张鹏翮的赏识,向朝廷举荐他去治河。张伯行治理过黄河,也治理过淮河、大运河。他还总结自己的治河经验,写了一本书《居济一得》,身后被收入《四库全书》。

回到康熙五十年~五十二年,科考案的现场。既然案犯当堂指认葛礼受贿,失踪的一部分重金被他收下了,那么,整个案情的来龙去脉,基本就能对上了。江苏巡抚张伯行给朝廷上奏折,参葛礼贪污受贿,弄权舞弊,出售考题给盐商子弟。葛礼一方,自然毫不示弱,不但不示弱,还向朝廷参张伯行。葛礼本来在东南地界就是气势逼人,官场上入得他眼的,无不被参,参之后无不被革职。那么如今葛礼要参张伯行,自然是实力说话,师出有名,弹无虚发。

张伯行身为史书上留名的好官,自视为国家栋梁,社稷柱石。换作我们今天的说法,是先写自传后过人生的狠角色,他意志力坚定,对自己的价值定位高度清晰。所以,贪污受贿这样的常见劣迹,在张大人这里自然是免疫的,没有这方面的瑕疵授人以柄。那么葛礼为张伯行罗列的罪名是什么呢?葛礼参的是张伯行私刻禁书,且和禁书案的案犯戴名世有勾结往来,私下妄议朝政等等。(《清史稿·卷484·戴名世传》:戴名世 ,字田有,桐城人。生而才辨隽逸,课徒自给。以制举业发名廪生,考得贡,补正蓝旗教习。授知县,弃去。自是往来燕、赵、齐、鲁、河、洛、吴、越之间,卖文为活。喜读太史公书。康熙四十八年,年五十七,始中会试第一,殿试一甲二名及第,授编修。又二年而南山集祸作。系狱两载。九卿覆奏,名世、云鹗俱论死。亲族当连坐,圣祖矜全之。)这些罪行,论起来都是谋逆罪,逆天叛道罪,要杀头、掉脑袋的重罪,这样的罪状共七条。这也是清史中著名的“葛礼张伯行互参案”。

还有街头消息一样的野史轶闻传说 ,这两位在同一个衙门办差,庭前相见,分外路窄,过不去,两位大员竟然不顾官帽补服,当众扭打起来——这自然是把二人的恩怨当成了街头的贩夫走卒那样,直抒胸臆。但葛礼这样剑拔弩张的气焰,看见张夫子,怒火中烧,气不打一处来,行使武将本色,赶上前去对张伯行挥以老拳兼破口大骂,倒也不是没可能的。只是隔了三百年,我们只能自行脑补这个热闹场面了。

当然这案中案,名场面实在是多得很,犹如好看的连续剧,这两位大员的互参,加上曹寅、李煦不断地上密奏,为皇帝刷新最新剧情。把康熙皇帝吵得脑壳疼。而对于葛礼罗列的张伯行的谋逆罪,皇帝并不为其所迷惑,也不曾被带动,在圣旨里这样评价张伯行:“朕以张伯行操守为天下第一,断不可参。”又派了​户部尚书张鹏翮与漕运总督继续查案。

然而,天下承平,官场之中,同僚盘根错节的利益和情感交织,张伯行因为查明要科考案的真相,不仅开罪了气焰遮天的葛礼,还直接顶撞了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提携之恩的张鹏翮。且这次重审科考案,得到的结论,也并不理想,审查走了一遍司法程序,却依然是维持原判:重惩案犯,其余不再追究,也就是保全了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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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明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