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逃生记(78) 恐怖的监狱医院——尼禄重生 千年见证
尼禄重生,千年见证
历史在惊人的重复中警醒着后人。小周破译了旧预言,留下了新预言,随之就无可抗争地坠入了历史对他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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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那凶徒狠劲砸了一下门,纪哥这才醒来,捂着胸口叫着:“哟,赵队……怎么啦?”
原来是新来的队长,他一指我后边儿,我回头这才看见,小周侧着腿、侧着身子、单手铐在床上、单手炼功呢!
纪哥赶忙上去把小周按到了床上。小周向赵队申辩,赵队斥道:“甭以为这儿没监视器,我就是监视器!”
他让纪哥从对门取了钥匙,他亲自动手,把小周双手铐在床头,脚镣拉直锁在床尾。小周四肢吊着,屁股尖着床,病床成了刑床。
赵队下了口谕:“他丫要叫,堵上嘴!告饶了再找我。想绝食?两天给丫治过来!”说完拿着钥匙,气哼哼地走了。
纪哥打了个哈欠:“告饶吧!就你这身子板儿,一会儿就散架了。”他说着往床上一躺,说:“趁我没睡着,赶紧告饶……”没一分钟,他打上呼噜了。
我和小冯劝小周,白劝。没一会儿,他就开始全身抽搐,床都跟着颤抖。我叫醒了纪哥,请他把我和小冯的枕头塞在了小周的屁股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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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开了手铐,小周还在直挺挺地躺着,僵尸一样,胳膊肿了两圈,身躯更显得干瘪了。我借着洗漱的工夫,抓紧回去给小周按揉双肩,把胳膊归位,他疼得直冒汗。
十来点钟,胡管儿来了,把上回领事送给我的英文报纸和英文《圣经》带来了。他悄悄告诉我:他安排好了,可以一直在这儿疗养,临出去再把我接走。
我听着这个高兴!这简直是我坐牢最高兴的时刻。
胡管儿还拿来了电动剃须刀。我拿起来刚要刮,又放下了。小声说:“这儿有我一个熟人,刮了就认出我来了。”
胡管一走,小周躺着问我:“你看过《圣经》吗?”
“看过中文的。”
“我原来是基督徒。”
怨不得他昨天受刑不屈服呢,原来他是受当年基督徒殉道史[1]的感染啊!
“方哥,《圣经》启示录你看过吗?”
“以前看过。”
“你记得《启示录》中对‘反基督’的预言吗?预言有两代‘反基督’的君主,他是用兽来比喻的,一个代号是六六六……在《启示录》第十三章的末尾。”
我打开《圣经》翻到了那页,翻译给他们:“这里需要人有智慧。聪明的人能算出(一只)兽的数字,因为这数字代表一个人,这数字是六六六。”
我问: “我听说有人解释这六六六是屠杀基督徒的Nero[2]。”
小周一笑:“《启示录》是预言,不是故事,所以,六六六不是尼禄。这六六六代表这个人的——姓氏、权杖和专门迫害信仰的机构。这么解释合理吧?”
“要能这么破解出来,就最合理了。”
“反基督,也是预言文化中常用的一个比喻,比喻敌对基督一样的善的信仰。现在党的元首姓‘江’——六划;他的权杖——共产党的‘共’——六划;专门迫害信仰的机构——六一○公室,这就是六六六。”
心里还在疑惑,还真没有比这解释更贴切的了。我又问:“《启示录》还预言啥了?”
“预言太多了,你自己看最好了,只要破译了六六六,别的就迎刃而解了。”
“对你们坐牢也有预言吗?”我开玩笑地将了他一军。
“有啊,第十三章:‘该被囚禁的将被囚禁;那些该被刀杀的,一定要被刀杀。神的子民,一定要有耐心和信心’。”
我一惊,还有这么不吉利的……我翻开《圣经》,真翻到了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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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将了他一军:“你要能预言点什么,真实现了,我就信你!”
“对!那我们都信你!”小冯跟着起哄。
小周说:“其实,宗教留给后人的除了修行,还有预言。它告诉后人:如果预言实现了,就该信我。几乎所有正教都留下了预言,特别是对今天的预言——警告将要发生的劫难,好让人拯救自己。可现在人,很难醒。”
小冯说:“你们说九九年七月世界末日,不也破产了吗?”
纪哥进来了,接话道:“人家说‘世界末日是不存在的,共产党把后边掐了,造谣说我们蛊惑世界末日,预言的九九年七月的恐怖,是镇压法轮功’,这词我太熟了。”
说的我们都笑了。
小周说:“方哥,你看看《启示录》第十三章开头,讲‘反基督’的红龙授权给一只兽,然后应该是……第五六段吧?”
我翻开《圣经》,找到后翻译给他们:“那只兽得到了一张夸大亵渎的嘴,被授权可以肆意妄为四十二个月。那只兽诽谤神和他的住处,以及天人,它被授权把亵渎覆盖到世界每一个国家、每一种语言的民族。它被授权去攻击圣徒,战胜他们……”
“行了,这‘四十二个月’就是一个预言,这四十二个月的‘肆意妄为’,就是镇压怎么疯狂都没有天谴,可是这四十二个月一过,我猜就会有天谴。”
纪哥问:“什么天谴?”
“瘟疫吧,镇压基督徒招的天谴就是大瘟疫[3]。”
“大灭绝?”小冯又问。
“不是,预言的这次不是。最后一次瘟疫会很大,但是这次没那么大。”
“最后那次什么时候?”小冯追问个没完。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次。”
我问:“从什么时候算起呢?”
“当然从九九年‘七•二○’算起了。”
“我就从今儿算起!”赵队进来恶狠狠地说:“你丫吃不吃饭?”
“我这请愿还没结果呢。”小周说。
“你要什么结果呀?”
“要一个公平的,允许我们说话的权利,就要这个,得允许我们辟谣啊。”
赵队冷冷地,“到那天,哼哼,你早死了!”
李护士推车进来了,赵队马上变成了笑脸:“我来吧,李姐。”说着就拿过了营养液,笑容可掬地说:“我给他灌,下班吧您。”
“会吗你?”
赵队拍拍胸脯自挑大指:“这我太在行了!”
李护士一走,赵队马上变了脸,“我知道讲理讲不过你,你丫对抗政府,我可不怕给你收尸!那号儿绝食的已经下圈儿了,说,你啥时候吃饭?!”
李护士转了回来,赵队立刻笑脸相迎,热情地准备鼻饲,李护士只好走了。
铁门一响,李护士出了大闸。赵队怒问:“再问你丫一遍,什么时候吃?”
小周还是微微一笑。
沉寂片刻,赵队终于怒不可遏,抓起输液瓶扔向了墙角——“啪!”
“看丫能抗几天!”赵队摔门而去。纪哥赶紧收拾狼藉。
下午下班的时候,赵队又截住了另一个护士送来的营养液。
纪哥说护士要回收输液瓶,再碎了没法说了,赵队一笑,把瓶中的奶倒进了脸盆。
小周断了两顿,可是有点儿受不了了,躺在床上腰都直不了了。
接下来像中了邪一样。中午美眉护士来做鼻饲,热奶在凉水盆里炸底儿了;晚上她又急着下班,滚烫的奶没凉就给小周灌了下去。小周双手铐在床头,烫的身子直扭。胃粘膜烫坏了,没法鼻饲了。今儿拔了胃管儿,加了两瓶输液。
据纪哥说,去年法轮功绝食的特别多,今年不普遍。监号里有绝食的,都在医务室就地给灌,五个犯人把就地一按,一个犯人插管儿就灌!绝食时间太长的,看着实在不行的才送这儿输液。等几天缓过来了,赶紧送劳教所,要么就踹分局判大刑去。有两女法轮功绝食,在这输了几天液就扔劳教所了,到那儿没灌一个月,又送这儿的劳教所病房输液来了。劳教所灌食才野蛮呢,都有灌肺里灌死的,死了也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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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饭,美眉护士穿着警服来收尾,这儿的大夫、护士都是警察编制,有警衔的。
“铃——”这美女掏出手机,嗲声嗲气地聊个没完,那撒娇的样子,连纪哥都不好意思地出去了。我只好强力看书,来个听而不闻。
“护士,他液没了。”小冯终于忍不住了。
瓶子液体已经光了,输液管都回血了。小周依然昏睡,美女依然“肉麻”着,好一会儿才扭搭到输液架,用肩膀和脖子夹着手机,边“肉麻”边操作,随后像小鸟一样飞了出去。
忽然小周在床上挣扎开了。
“怎么啦,小周?”我放下书问他。
他也不说话,双手抓着胸口,嘴唇发紫——这是心脏出事了!
“纪哥!抢救!纪哥!”(待续)
注 [1] 公元64年,古罗马皇帝尼禄(Nero)火烧罗马大城,然后嫁祸基督徒,编造谣言,煽动民愤,不明真相的市民狂热地参与对基督徒的残害。基督徒被成批地赶进竞技场,任凭猛兽撕裂吞咬,甚至把基督徒当作火炬烧掉。强盛的古罗马由此而走向衰亡,基督徒历经300多年的磨难,终于和平地用坚忍战胜了强权。历史是重复的,警醒似乎就在眼前,但总有人以为信仰能跪给强权。
注 [2] Nero是古罗马暴君尼禄的名字,也是当今著名的光碟烧(刻)录软体Nero Burning Rom(直译为:尼禄火烧罗马)名称的由来,似是为纪念这段悲壮的历史。Rom(光碟机)和Rome(罗马)谐音。
注 [3] 古罗马先后4次屠杀基督徒,招来了5次大瘟疫,公元250年镇压的当年就招来瘟疫,持续16年,首都的人死了一半,全国死了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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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丽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