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赢哈佛招生歧视案 律师获褒奖回顾抗争历程
【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2023年08月18日讯】(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记者李梅圣地亚哥报导)6月29日,美国最高法院作出一项历史性判决:哈佛大学和北卡罗莱纳大学考虑种族因素的“平权行动”招生政策违反宪法。提告两所高校的爱德华‧布鲁姆(Edward Blum)律师,在近日加州平等权益联盟(CFER)的年会上回溯了争取平等正义的历程。
布鲁姆也是“学生公平录取组织”(Students for Fair Admissions,SFFA)的创始人兼主席。在上周六(12日)于圣地亚哥大学召开的CFER年会上,国会议员朴银珠、金映玉、橙县监事会主席唐纳德‧瓦格纳、橙县教委会等纷纷颁发褒奖令,以表彰他的勇气与坚韧。
第一桩诉讼:抗议按种族划选区
布鲁姆在会上接受访谈时回忆,自己在密歇根州一个非常美好的老式犹太裔家庭长大,父母都是民主党人但不是政治活动家,拥护那个年代民主党籍的罗斯福和杜鲁门总统。布鲁姆在德州大学奥斯汀分校上大学后,又就读纽约州立大学,然后在德州担任股票经纪人。
“很多机缘巧合的事会出现在你的生活中,你不需要去找问题,它自己会来找你。”布鲁姆说,1990年他女儿考上大学后,一家人搬到休斯顿郊区,“在那个有60万人的国会议员选区中,唯一的候选人是一名民主党人”。两年后,布鲁姆作为共和党候选人参选,并不被看好。“我们敲了近两万扇门介绍自己,或悬挂宣传品。”但人们见到他后会说:“噢,你不是我的国会议员。”
按美国宪法,每十年会重新划分一次选区。当时布鲁姆所在的德州新区,非裔占去一半。“州立法机构利用人口普查数据,将非裔美国人、白人与西班牙裔分别划入各自的选区。”他意识到这不公正。布鲁姆输掉了选举。他得知北卡罗莱纳州民众对选区划分提出了质疑,于是在德州采取了行动。
“那是我的第一桩诉讼:他们用种族将人们分开,划出的选区形状怪异,以利于‘进步’的候选人、选出极端的官员。”但德州高院否决了布鲁姆他们的重新划分要求。他们之后还起诉了纽约州、维吉尼亚州、南卡罗莱纳和佐治亚州,“不公正划分区域意味着,那些候选人在选举中不会遇到反对派”。尽管不一定能成功,布鲁姆认为:“诉讼的重要性在于可最大限度减少种族不公正和其它类似的划分。”
这种划分规则如今依然存在,两党中都有支持或反对者。在加州2020年重新划分的选区中,很容易找到这种按种族或党派倾向划区的痕迹。
帮白人女生诉德州大学惜败
在哈佛和北卡案之前,2008年布鲁姆曾帮助白人女生阿比盖尔‧费舍尔(Abigail Fisher)对德州大学招生政策提起诉讼(Fisher v. University of Texas)。费舍尔申请该校被拒收,当时的招生政策是,自动录取各高中成绩排名前10%的学生,占去总录取人数的约81%,而费舍尔的分数高于其他19%学生的平均分。
然而,该案受到2003年前一个同类案例的影响,没有成功:最高法院保守派大法官桑德拉‧奥康纳(Sandra O’Connor)在裁决密歇根大学本科和法学院招生政策案——格鲁特诉布林格案(Grutter v. Bollinger)时,认为在高等教育中考虑种族因素以达到多样性是合理的。布鲁姆回忆:“那天下午我们都感到失望,很难过。”
2009年,当第五巡回法院审理费舍尔案时,法官帕特里克‧希金波坦姆(Patrick Higginbotham)在裁决中支持学校不断增加少数族裔学生(而不是录取优秀学生)的政策。费舍尔上诉至最高法院,最高法院要求第五巡回法院重审。
2014年第五巡回法院再次裁决的主导意见是:“大学可以将种族作为整体上招生计划的一部分,否则无法实现多样化。”2016年6月,最高法院以4:3的投票支持这一裁决。缺两票的原因是,保守派大法官安东宁‧斯卡利亚(Antonin Scalia)在当年2月去世,伊琳娜‧卡根(Elena Kagan)大法官回避。
布鲁姆表示,费舍尔案与选区划分案对他来说都很有价值、充满希望,但都输了。不过很多人认为,费舍尔案敲响了基于种族的平权运动的丧钟。
哈佛和北卡大学案胜诉的意义
2014年SFFA成立,开始挑战哈佛和北卡罗莱纳等大学的做法。布鲁姆说,哈佛一直是亚裔美国人不满的目标,几十年来,不断有人写文章描述它特殊的招生政策。追溯到1982年,哈佛新生中有18%的亚裔人,然后一直在17%~19%左右徘徊,而同期申请哈佛的亚裔美国人的数量急遽增加。布鲁姆说,这表明哈佛确实有配额政策以保持学生种族人数平衡。
在诉讼过程中,SFFA取得了哈佛2014—2019年招生档案以及2000—2019年汇总数据。杜克大学经济学家彼得‧阿西迪亚科诺 (Peter Arcidiacono)的调查报告显示,亚裔美国人在所有客观的衡量指标中得分最高,在学业成绩和课外活动方面表现更好,但在所有族裔中的录取率最低。报告中说,在评分、GPA成绩、课外活动、家庭背景类似的情况下,亚裔学生被录取的机会是25%,白人的录取率为36%,西班牙裔学生达到77%,而非裔美国人则高达95%。
最高法院最终裁决:基于种族因素的招生计划违反宪法,布鲁姆说,这是美国一个更好的新时代的开始。对公立教育机构来说,种族歧视的招生是违宪的;对像哈佛这样的私立机构,实施种族歧视政策却获得联邦拨款也是不合法的。在判决后一周左右,SFFA给全美大约100所大学发信,布鲁姆说:“我们给学校的总法律顾问、校长和招生主任发了两页纸,信中强调法官意见中最有效的部分,并解释这些对于招生办公室意味着什么,以及他们必须做什么。”
圣地亚哥大学法学教授迈蒙‧施瓦兹柴尔德(Maimon Schwarzschild)在会上说,高等教育系统的种族平权行动进行了几十年,对哈佛和北卡罗莱纳大学两案诉讼的胜利来之不易;非常高兴进入一个成功时代,美国有优异的制度,每隔一段时间就能发挥作用并恢复秩序。
他认为布鲁姆至少在三个领域取得成功:一是针对招生中的种族偏好,二是针对按种族划分选区的不公正,三是政府对项目施加压力以选择管理者。
会上有人问到,首席大法官罗伯茨在判决意见中有一点保留,称“该意见中的任何内容都不应解释为禁止大学考虑种族对申请人个人生活造成的影响”。对此布鲁姆回应说:“要求最高法院禁止学生在论文中提及个人生活中的种族背景或宗教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需要逐一分析每所大学的情况。
下一步会做什么?布鲁姆说,SFFA有一个非常具体的使命,就是挑战高等教育系统招生中的种族因素。而他们也在创办具有特定使命的其它组织,如挑战公司董事会中的种族多元配额制,以及在合同和就业中掺入种族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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