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2023年06月19日讯】(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特约记者洪雅文报导)(接前文之一,之二,之三,之四)本文将继续通过《达勒姆报告》,回顾2016年大选白热化时“通俄门”事件延烧的形势,了解希拉里‧克林顿竞选团队法律顾问迈克尔‧苏斯曼(Michael Sussmann)如何在选举前一周促成美国媒体大规模报导假新闻,与华盛顿调查公司福森公司(Fusion GPS)和俄罗斯美国商会会长(AmCham)谢尔盖‧米利安(Sergei Millian)之间的纠葛。
《斯蒂尔档案》的主要消息来源、美国俄罗斯裔公民伊戈尔‧丹琴科(Igor Danchenko)曾说过,《斯蒂尔档案》中一些最严重的指控可能都来自米利安,他也表明“俄罗斯人E来源”就是米利安。
根据《斯蒂尔档案》:“在2016年7月底,一位与美国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唐纳德‧川普有密切联系的俄裔‘俄罗斯人E来源’,以保密的方式向一位同胞透露,他们与俄罗斯领导层之间存在着一个完善的合作阴谋。……双方都有共同利益,希望击败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希拉里‧克林顿,据称普京总统既憎恨又害怕她。”
丹琴科受访时说,这些阴谋信息是由一位匿名的来电者透露给他的,之后他又将电话和一段米利安的YouTube视频进行比较,推论电话的另一方可能就是米利安。
不过,特别检察官约翰‧达勒姆(John Durham)对此瞠目结舌,报告写道,“这些惊人的指控——川普竞选团队与俄罗斯领导层间的完善合作阴谋,居然完全基于丹琴科接到的一通匿名电话。”他还发现,“丹琴科也从来没有与米利安见过面。”
脱去商人外衣的FBI合作人:米利安
我们首先要认识一下这号《斯蒂尔档案》中的消息来源人物——俄罗斯美国商会会长谢尔盖‧米利安,他是一位在纽约的房地产经纪人,曾参与过川普相关的次要物业销售。从2006年到2016年担任俄美商会的主席。
米利安曾在2007年9月至2011年3月期间担任FBI的合作人(CHS),报告白俄罗斯和俄罗斯的相关事务。
而之前的穆勒调查已经证实,“未找到证据证实(米利安)被指示从事与俄罗斯政府干预2016年美国总统选举相关的活动”。
访谈中,调查人员都对丹琴科的描述起疑。达勒姆表示,证据表明,丹琴科从未接到来自米利安的电话或任何信息,两人也从未会见。相反,丹琴科捏造了事实,他多次发邮件给对方但都石沉大海。
达勒姆写道:“如果要人相信丹琴科的叙述,就必须接受米利安打电话给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在一通长度10到15分钟的通话中提供了对川普不利的信息。总之,特别检察官办公室获得的证据不支持丹琴科的叙述。”
那么除了丹琴科的遐想,还有什么原因使米利安卷入这场“通俄门”世纪丑闻案?得了先解一段福森公司的故事。
福森公司伪造米利安与阿尔法银行的联系
其实早在《斯蒂尔档案》出来前,福森公司就盯上了米利安。
福森公司的文件显示,福森公司的俄语合同工内莉‧奥尔(Nellie Ohr)——美国司法部高级官员布鲁斯‧奥尔(Bruce Ohr)的妻子,首先意识到米利安与川普的关系。
2016年4月22日,在福森公司被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的律师事务所博钦(Perkins Coie)聘请调查打击川普研究报告的十天后,内莉‧奥尔准备了一份报告阐述了米利安与川普的关系。
2016年夏秋,福森公司在媒体上宣传,网络媒体指控川普竞选团队与俄罗斯最大的私人银行阿尔法银行(Alfa Bank)存在秘密电脑服务器合作。这个报导引用了许多网路安全专家的说法,并指他们以一种特殊的暗语进行沟通。
为了将米利安与阿尔法银行的指控联系起来,福森公司请来克林顿竞选团队律师迈克尔‧苏斯曼进行前置作业。苏斯曼则联系了主要任务执行人、科技公司执行官罗德尼‧约菲(Rodney Joffe)确认米利安是否与阿尔法银行有联系。
2016年8月20日,约菲给一位科技执行官和两位学术研究人员发送邮件并附上一份名为“birdsnest-1.pdf”档案,列出已知川普关联人信息,包括对米利安的描述,以及他过去的邮寄地址、网站和IP。
约菲将这份文件描述为“Eyore专业团队进行重大调查努力的结果”,并告知团队米利安最有可能是川普“通俄门”的中间人,应特别提醒该小组关注“Russianamericanchamber.com”网站。
2016年9月22日,苏斯曼发送了一封电子邮件给约菲,并附上Russianamericanchamber.com的IP。26日晚上,约菲回给苏斯曼一封主题为“As requested”(按要求进行)的邮件。
他们很快把研究发给《纽约时报》记者埃里克‧利希布劳(Eric Lichtblau)。福森公司也施压这名记者,希望他写一篇关于川普/阿尔法银行指控的报导。在电子邮件中,他们称“阿尔法”(Alfa)是米利安(俄美商会)网站的服务提供商。
2016年10月22日,在线杂志“Slate”的记者富兰克林‧福尔(Franklin Foer)发送了一封电子邮件,请求一位大学研究人员在“阿尔法银行/川普故事”上提供帮助。
几天后,福森公司联合创始人彼得‧弗⾥奇(Peter Fritsch)转发了一则推文给福尔,该推文声称美国参议院多数党领袖与高级国家安全官员谈话,FBI局长“掌握了川普与俄罗斯关系的爆炸性信息”。
弗⾥奇的邮件中写道:“时间要赶紧了。”
福尔回复道:“这是文章的前250个字”,并在邮件中附上一篇他正在为弗⾥奇审阅的关于阿尔法银行和川普的部分草稿文章。
该记者随后发表了一篇详细描述了苏斯曼向FBI提供的指控的文章。
同一天,《纽约时报》发表了一篇名为“调查唐纳德‧川普,联邦调查局认为与俄罗斯没有明确联系”(Investigating Donald Trump, F.B.I Sees No Clear Link to Russia)的文章,讨论了FBI所掌握“川普集团和阿尔法银行之间似乎存在一个神秘的电脑后门渠道”的信息。
该文章进一步称,FBI“花了几个星期调查发现川普集团服务器的一个奇怪活动流”的计算机数据,并且该报纸获得了证明这种活动的计算机日志。文章还指出,“当时FBI没有找到川普和俄罗斯政府之间的任何确凿或直接的联系”,由“希拉里‧克林顿的支持者……推动了这些调查”。
2016年10月31日,大选前大约一周,媒体相继发表有关阿尔法银行指控和FBI正进行调查的新闻。
克林顿竞选团队在这些文章发表的几个小时内,发推文和声明称,“电脑科学家们似乎发现了一个川普组织与俄罗斯一家银行联系的神秘服务器。”
推文包含克林顿竞选团队顾问杰克‧苏利文(Jake Sullivan)的声明,他提到报导文章的指控“可能是川普和莫斯科之间迄今最直接的联系”,这个“秘密热线可能是解开川普与俄罗斯关系之谜的关键”,并且“我们只能假设联邦当局现在将会将川普和俄罗斯之间的这种直接联系作为俄干预我们选举调查的一部分进行探索”。
然而根据调查,办公室确定“阿尔法银行”(Alfa Bank)不是服务提供商,实际供应商名为“阿尔法电信”(Alfa Telecom),这是一家位于黎巴嫩的电信公司,与阿尔法银行没有任何联系。
在这些文章发表前的几个月,苏斯曼持续与媒体联系,并向他们提供数据和指控。苏斯曼还向克林顿竞选团队报告了他的努力。根据邮件,2016年9月1日,苏斯曼与发表《纽约时报》文章的记者埃里克‧利希布劳会面。他也将这次会面列入了克林顿竞选团队的账单中,并在报账明细上写着“机密项目的机密会议”。
川普和阿尔法银行之间的任何互动“都是头奖”
达勒姆表示,从2016年7月底或8月初开始,苏斯曼、约菲和克林顿竞选团队的代理人,组织和传播了有关川普及其竞选团队的指控。
从2016年夏天开始,苏斯曼、约菲和福森公司、多位网络研究人员和多家互联网公司的员工合作,收集数据和撰写白皮书。在这些努力中,约菲利用了自己对非公开或专有互联网数据的访问权限。
约菲还寻求了一位美国大学研究人员的帮助,大量分析与联邦政府网络安全研究合同有关的互联网数据,以建立川普与俄罗斯之间的联系。
与此同时,他也开始指派自己的员工和合作伙伴挖掘收集能支持这种推断或叙述的互联网数据。约菲在一封邮件中明确谈到,这些努力旨在取悦某些“VIP”,暗指苏斯曼、克林顿竞选团队。
他表示,这个“任务确实很广泛”,如果能够“提供任何证据,显示有企图行为不当的事情”会让“贵宾们……感到满意”。根据约菲的说法,这些“贵宾们”正在寻找一个“真实的故事,可以作为更深入调查的基础”,而川普和阿尔法银行之间的任何互动“都将是头奖”。
根据调查,约菲曾要求一家科技公司的执行长,提供了一份包含川普合作伙伴的各种个人信息(包括配偶和家庭成员的信息)的文件,包括地址、电子邮件地址、网际网路协议IP地址和电子邮件域名。据报告,该执行长对这项任务感到非常不舒服。
科技执行长说,他和其他人都遵照指示,因为约菲在这些公司地位崇高;他们很快就开展了关于川普及其合作伙伴的数据分析和反对派研究项目,任务代号为“Crimson Rhino”(深红犀牛)。
然而,他们起草了一份报告初步结果发现,“没有明确(内容)显示这些人与俄罗斯之间存在直接沟通的联系,也没有暗示在过去90天内有从俄罗斯转移资金到美国。”
阿尔法银行指控主要涉及一个声称位于宾夕法尼亚州的“秘密”电子邮件服务器,据称该服务器通过位于密歇根州的Spectrum Health(一家美国医疗保健公司)的“TOR出口节点”(即用于匿名互联网流量的节点),与阿尔法银行和川普组织之间进行电子邮件通讯。
达勒姆写道,约菲责成多人利用公司的资源进行反对川普的研究。这些人员受访时表示,他们从未询问过项目的目的,也不愿多问。
尽管之前约菲曾表达并接受其他人对这些指控的严重怀疑和不同观点,但他依旧继续散布阿尔法银行的指控,并刻意撰写了一份分析报告来掩盖这些指控的弱点。
例如:2016年8月21日,约菲敦促研究人员继续研究时说,这些材料将“提供一个非常有用的叙述基础”。
曾有一位研究人员对约菲的研究项目存在缺陷提出看法。他说,“我们不仅要面对川普支持者的抵制,还要应对所有关注隐私的人对我们如何获取数据的疯狂阴谋理论。很抱歉这样说,我们现在对于解决这个问题并在公众领域中通过的计划还远远不够。此刻驱使我们的唯一原因只有我们不喜欢川普。这无法通过公众审查的眼睛。伙计们,我担心我们有隧道视野(tunnel vision)。”
隧道视野意指面对燃眉之急,让人在做决策时没办法想得全面,最后做出不利的决定。
苏斯曼向FBI首席律师“献计”
在与FBI首席律师詹姆斯‧贝克(James Baker)会面的前一晚,苏斯曼向贝克的个人手机发送了以下短信:“吉姆——我是迈克尔‧苏斯曼。我有一件时间敏感的事情需要讨论。你明天有时间开个短会吗?我是自己来的,不代表任何客户或公司,我想帮助局方。谢谢。”
贝克回复说:“好的,我会找时间。对你来说什么时间比较好?”
苏斯曼说:“除了午餐时间以外任何时间都可以,你来定。”
第二天,苏斯曼和贝克在FBI总部的办公室见面,时间长达30分钟,没有其他人在场。贝克解释说,会议期间,苏斯曼表示他拥有阿尔法银行和川普组织之间的“秘密通信渠道”信息,并重申自己不代表任客户。
贝克回忆说,由于苏斯曼是他的朋友和同事,所以他完全相信这些陈述是真实的,他还收到了一个随身碟里面有关于隐蔽渠道数据的白皮书。
苏斯曼还指出,主要的新闻机构已经知道阿尔法银行的指控,很快将发表报导。
贝克说,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想到问题相当紧急,因为如果一家新闻机构发表这些指控,任何秘密的通信渠道可能都会消失。
因此,贝克会后很快和负责反情报和网络事务的副总法律顾问翠莎‧安德森(Trisha Anderson)以及反情报助理局长比尔‧普利斯塔(Bill Priestap)交谈,他认为这些问题是潜在的国家安全威胁。
苏斯曼的消息人员身份被“严格保密”
达勒姆发现,FBI在评估阿尔法银行的调查行动时,决定严格保密苏斯曼的消息来源身份,并防止“现场”或调查小组得知该信息。
据调查显示,阿尔法银行调查小组的多名成员对无法对指控的消息来源进行面试感到“沮丧”和“担忧”——这凸显贝克或其他高级官员可能因为政治原因、掩盖苏斯曼与民主党全国委员会(DNC)和克林顿竞选团队的关系,不当保护他的身份,以进一步推动针对川普的阿尔法银行(Alfa Bank)指控。
在苏斯曼的审判中,詹姆斯‧贝克作证时表示,尽管他无法回忆起具体情况,但他猜测自己可能试图保护苏斯曼的身份,仅将信息披露给少数几位高级FBI主管。因为他认为苏斯曼是一个“拥有非常敏感信息并愿意提供给FBI”的消息来源。
特别检察办公室的调查显示,阿尔法银行调查小组多次要求了解消息来源身份。
在FBI收到指控大约一周后,芝加哥特工向监督特别探员发送了一条消息,要求面试白皮书的消息来源。一周后,芝加哥探员和他的主管再次向领导层要求对消息来源进行面试。
芝加哥探员解释说,这对调查来说至关重要,因为这些指控毫无根据,没办法被证实如此。最终,调查小组从未得知苏斯曼是指控的消息来源,也不知道他与DNC和克林顿竞选团队有任何关联。
FBI的调查最终得出结论:没有证据支持秘密通信渠道的指控,也没有证据显示阿尔法银行服务器与川普组织服务器之间有直接通信。
最后的挣扎:莫名出现的IP地址
2016年10月初,一名被派往国家计算机取证和培训联盟的特工联系了FBI总部的网络部门说,他收到了两个IP地址,来源匿名,并要求将信息提供给FBI。根据特工的说法,匿名来源告诉他这些信息与《纽约时报》有关,涉及即将到来的选举。
当时芝加哥探员对这些信息不以为然,回应调查小组已经知道了这些信息,发现其中一个IP地址与阿尔法银行相关。
但这个看似有望翻案线索很快被发现由约菲提供,而且有多个疑点。
调查显示,身为FBI合作情报人的约菲当时找的不是他的FBI处理人,而是通过匿名向其他特工提供这两个IP地址,最有可能原因是为了制造“相互印证”的假象,让指控看起来来自多个独立来源,加深阿尔法银行指控。
2017年1月,FBI结束了调查,无法证实白皮书中的任何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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