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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良懋:尊子漫画成港版国安法最新牺牲品

图为资深媒体人何良懋。(大宇/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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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2023年05月18日讯】(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记者杨欣文加拿大温哥华报导)尊子漫画5月14日停刊,这个在香港《明报》上生存了快40年的时政漫画栏目从此消失。资深评论员何良懋认为这是十分悲哀的。

迫于压力明报》割肉求生

何良懋认为《明报》停止刊登尊子时政讽刺漫画的原因:“第一是自我审查,第二是政府官员的压力。”

尊子漫画消失前,至少遭到香港包括警务处、劳工及福利局、文化体育旅游局、政务司、保安局、文政及青年事务局等6个部门行政官员的“投诉”。

首先是自我审查。“因为尊子漫画已经是过去8个月来第6次被香港特区官员点名批评,差不多是一次比一次用词严厉。《明报》在这个情况下估计承受不了这种政治压力。”于是《明报》“希望自己断绝政府官员认为不合当的作品”。

另一原因就是政府官员的审查,批评尊子的漫画作品。“这种压力会导致《明报》处在国安法检控的阴影下,所以《明报》只能割肉求生。这是十分悲哀的。”

何良懋提到:“香港的报纸已经到了即使没有犯任何错误,也没有明确在香港现行的体制里,哪方面不符合政府的要求,只不过是官员本身有意见,你就要在这个意见下与作者割断关系,不发表他的作品。这次是漫画作品,之前还有很多政治评论的作品(被停刊),都反映出香港已经没有新闻自由、言论自由、表达自由。因为无需明显违犯了任何一条法例,你也随时会被一个可以说是凌驾《基本法》,甚至凌驾普通法的《港版国安法》所威胁。”

何良懋表示:“其实这些作品是在一些民主开放自由的社会,只不过聊博一粲。但是香港的官员既不经民选,第二也是经过中共用‘爱国者’这把标尺选出来,所以他们就要表忠、要交心,只有做多不会做少,尊子漫画就成为最新的牺牲品。”

对于加拿大读者来说何良懋觉得:“因为尊子漫画是属于香港主报的内容,主报没有了海外版就不会有了。”

尊子从学生时代就崇尚自由主义、开放

(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制图)

谈到尊子,何良懋表示:“他是我的大学同学,同一年入读大学,同一年毕业,不过他是新亚书院艺术系,我是新亚书院历史系。所以在四年大学生活中,和尊子有相当多的接触、相当熟悉,是老同学、老朋友。”

在何良懋的印象中,尊子在读书的时候就已经是倾向于比较自由主义、开放,对于校园里的言论表达、艺术创作很支持,也很活跃。

“大家知道当时在70年代中到末期,香港大学的环境都是由很多左倾学生,即是‘左仔左妹’,或者叫亲共的学生把持着很多学生会、学生部。尊子当时都有表达自己的政见。”

何良懋回忆,毕业之后,80年代中,他有段时间做出版工作,曾请尊子帮忙绘画一些书籍的封面,也曾和尊子、一群漫画家在香港短暂合作搞过出版社。何良懋在香港《新报》主持副刊的时候,其中每个星期日都有一个彩色的漫画版,尊子和一群画漫画的朋友都有帮忙。“所以在80年代有颇多合作的时间,亦有很多机会见面,相当熟的,从读书到毕业,到毕业之后大概十年都很熟的,互动很多。”

尊子有画插图,有搞版面设计及美术工作,也有在报纸画政治漫画。他在《明报》正式画时政漫画是从1984年开始的。何良懋觉得:“大家的看法、大家的价值观是近似的。”

港共玻璃心 无法容忍讽刺漫画

何良懋表示:“(时政讽刺)漫画一直都很受欢迎,就是因为它能够为民众宣泄一些对政府政策的不满。对一些官员的言行讽刺,对社会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安全活阀。安全活阀就是帮忙消消气。”

他认为:“漫画起不到颠覆国家的作用,但它对于官员有监察作用,对于公权力提供了一种言论的监督。”“这些漫画也好,评论也好,反映出社会上对于这些公共议题的心声。一个开明和能够接受民众监督、也愿意聆听民众声音的政府,是很需要、也很乐意有这种漫画也好、评论也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何良懋提到:“在1997年之前的港英政府时代,对社会上的一些讽刺漫画,无论是中文报纸还是英文媒体,政府都是放之任之,全部都是由市场决定。你有人看,你有老板请你画,你就有大显身手的机会。其实对殖民地政府来说,这是无伤大雅,也是正常的公民社会的生态。”“经过25年统治之后,中共在香港唯一的大敌就是中共自己。中共制定的政策、中共的体制和香港的社会形态、和香港的价值体系格格不入。”

何良懋指出:“现在的特区政府是‘玻璃心’,因为他们第一没有民意授权,第二他们自定一些爱国者标准。凡是不合中共,或者不同中共同流合污的,就不是爱国者。于是它也要将漫画定性。尊子很明显被定为不爱国者,连画漫画也要爱国者才能画,这就是一个暴政、是一个独裁的社会,市民怎么可能接受呢?”

何良懋认为,如此下去,时政漫画没有可能在香港生存。“你只能做一些民生的‘老夫子’式的讽刺,就是不能涉及任何时政议题、不涉及任何公众议题。封杀尊子漫画已经是一个很严重的信号。”

何良懋估计,“中共不会只限于将一个漫画作者赶走,它的目的是要将香港变成清一色的只有歌颂中共的声音,它要制造一个鸦雀无声、毫无异议的社会,一如中国大陆那样的社会。所以香港所谓一国两制走到这一步,已经比一国一制更不堪,因为它还挂着个招牌去欺骗全世界。”

尊子漫画戳穿了极权的谎言

最近遭到投诉的尊子漫画,其中有涉及到区议会选举的内容。

何良懋认为:“这并不是不同看法,而是漫画戳穿了中共、港共将区议会改制,或者用它们的术语叫‘完善’,尊子戳穿了他们‘国王的新衣’的谎言。

“‘国王的新衣’就是将来的区议会,只要(现任行政长官)李家超或行政长官喜欢谁就钦点谁去做,哪怕你是聋的、盲的、哑的、残废的,甚至瘫痪的、脑瘫的都可以做。这是一种讽刺手法。但现在它居然说是伤残歧视,这简直是欲加之罪。”“中共不得民心,它透过港共政权进行的包括修例,那个法案本身都是不得人心的。”

何良懋表示,现在区议会委任的都是“爱国者”,这跟委任整个区议会有何分别呢?剩下的一成九所谓地区直选议席,都是要拿到地方上的什么消防委员会、防火委员会、治安委员会的提名,拿足九个提名你才可以入闸做参选人。在大闸那里已经选了谁可以入闸去参赛,这些就是中共式的民主的欺骗性。尊子戳穿了这些欺骗性。

何良懋指出,中共在中国大陆超过70年就是玩这套游戏,凡是劣币它就喜欢。这里劣币的意思就是它没有骨气,它是向权力跪拜舔,然后谋取个人利益。他感觉中共是要把香港打回到50、60年代的香港人治社会。当时有讽刺消防员救火是“有水(钱)有水,没水(钱)散水。”就是说消防员去救火,你给钱我就救火,你给钱少点我就少救点,如果不给钱我就收队走人。

封杀尊子令港人进一步放弃对中共的幻想

2020年《港区国安法》通过后,尊子在接受采访时曾表示会在白色恐怖下坚持不妥协。但发生封杀事件之后,何良懋认为尊子现在已经无法坚持了。

何良懋表示:“因为作品需要有一个发表的平台。现在(发表)的地盘都没有了。当然你可以在网上发表,但都可能会被人抓,国安法对网上发表的(内容)一样有效,就算人在海外发表也一样,何况他现在还在香港。”“一个时代你尽了自己的义务和责任,你尽力去反映民众的心声,表达了你对一些公众事务的看法,做了可以做的,我觉得已经问心无愧。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当年《港版国安法》实施后,仍然有一些香港人对中共还存有幻想,认为留在香港仍然有机会为香港做一些事。何良懋认为,尊子漫画被封杀这件事对港人起到了寒蝉效应。

何良懋指出:“没有多少人愿意以身试法,将自己放在监牢边画画。试到自己坐牢为止,这种心思是很不正常的。是有很多有才干的人,不单是漫画行业,但在这个暴政下,你又可以做到多少事呢?”他觉得香港以后会肃杀一片,可能会变成一个无声的香港。

有趣的是,香港著名评论家陶杰在他的Facebook中谈到尊子漫画被禁事件时,提到这样一种现象:“不过几十年的世界潮流,你看看:总是没有漫画的国家的人,踊跃用脚投票,逃难或将他们的子女财产,送往有政治漫画的国家如美国、英国、加拿大、法国。”

何良懋表示,中共接管香港二十多年,把香港这张牌打烂了,它把中国大陆的经济牌也打烂了,这是不符合人民利益的做法,这做法本身是卖国的,这个统治者本身就是卖国。香港现在已经在退步,世界第三大金融中心的地位两年前已输给了新加坡。

何良懋觉得,目前海外的香港人可以做的事情有限,要等待时机。但是大家是有责任将事实反映出来,将香港应有的价值,应有的发展愿望表达出来。正如尊子漫画,要反映出自己的心声,反映出自己对客观社会的看法。

漫画停刊前,尊子在接受德国之声中文网的采访中曾表示:“世界政治经济发展经常有令人惊讶的新形势出现,亦经常冲击着细小地方的政治轨迹,‘成功’时可尽情高兴,‘失败’时也不用气馁,说不定希望就在转角位,等待我们。” 

责任编辑:林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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