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辉:大饥荒期间猪饲料成城镇居民“代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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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2023年02月20日讯】今年传统新年刚过,中共卫健委就发文称,米糠、麦麸有望重回百姓餐桌,因为“米糠中有大量的膳食纤维和营养物质,比精米、白面营养更丰富”。这似乎在暗示中国将出现粮食危机,由此引起了网友们的议论。有网友直呼:“人类几千年的生活经验早已知道,米糠是喂猪的。现在准备好要吃糠咽菜了,莫非要回到过去?”“米糠是喂猪的饲料,在大饥荒年代为了活命才不得不吃米糠。”

网友提到的大饥荒,是指因毛和中共的错误政策,在1958年“大跃进”后,中国大地出现了1959年至1961年的三年大饥荒。彼时,在城市,人们凭票购买食物,每天食不果腹;而在农村,农民们在有限的口粮吃完后,不仅吃起了草根、树皮,甚至还吃起了人,有许多人被饿死。

这场大饥荒究竟饿死了多少人?中共在1959年至1962年的档案解封后显示,全国总计饿死3,755.8万多人!2007年,海外学者丁抒先生在《阳谋》一书中,指出大跃进一共造成了3,500万人到4,000万人被饿死的严重后果。

2009年底,著名水稻专家袁隆平在接受采访时,首度提到当年大饥荒时饿死了4到5千万人。2010年,荷兰研究中国近现代史的学者冯客(Frank Kikotter)博士在其专著《毛制造的大饥荒:中国最大灾难的故事》中认为,有4,500万人死于大饥荒。

这令人震惊的数字背后是一条条被中共害死的鲜活的生命,其中的惨况是今天的我们难以想像的。原新华社记者杨继绳撰写的《墓碑》一书,不仅披露了中国各省如甘肃、四川、云南、贵州在大饥荒期间的真实情况,包括人吃人的惨况、官僚对老百姓的残酷逼害、制度的腐败等,还对中国持续三、四年大饥荒问题进行了专题论述,探讨酿成大饥荒的祸根、当权者对危机的应变、专横制度下的遗祸,以及对中国政治的影响。

不过,相较于当时农村的惨况,对于城市居民在大饥荒时的情况,似乎还没有专人进行全面研究过。即便作为被重点照顾的北京市,居民受饥荒影响是最小的,但很多人也是吃不饱饭。从北大曾通知学生饭后不要上球场运动,要注意休息,以及有大学老师偷吃的被抓,就可看出端倪。

当时中共为解决粮食问题,推出了“粮食食用增量法”和“代食品”运动。前者是饥荒发生后,地方当局推出并得到中央支持的运动,后者则是中共高层意识到了大饥荒的惨状而采取的所谓救灾措施。

荒诞的粮食食用增量法

关于“粮食食用增量法”,彼时在四川成都五中读书的周孜仁曾与同学一起参观了“代食品展览”。他后来在文章《当年的饮食文化》中回忆道:“一只硕大无比的鱼盘,里面装了堆积如山的米饭,且注明是用三市两、即150克大米加工而成。解说员介绍的加工工艺是这样的,先把米用开水沸煮浸泡数小时(记不清了),然后狂蒸数小时也记不清了,在沸煮,再狂蒸……如是者三,是为三开三蒸法,最后就弄出如此诱人的一个大鱼盘。”这样骗人的增量伎俩,也的确是中共能做得出来的。

自然,增量伎俩不独是四川的特色,实际上各地的食物增量法层出不穷。如北京密云县推出了“烫面、双蒸、水磨做法”,辽宁省有“食油食用增量法”、“玉米食用增量法”,上海有“先进烧饭法”,湖南有“一炒、一泡、一蒸做法法”,重庆有“冷水发饭法”,等等。这些方法大多宣传“营养多、易消化”,但实际上就是用同样的材料炮制出视觉上更多的米饭、馒头、菜品。

资料显示,1960年3月后,湖北、河北、河南、安徽、江苏、山东、内蒙、江西、广西、陕西、四川、辽宁、北京、天津、上海等地采用增量法的单位已高达50%至90%,这足以说明城市中的缺粮也很严重。

而此时,中共仍在对外出口粮食。资料显示,中共1958年出口粮食266万吨,1959年出口415万吨,1960年265万吨。中共宁饿死国人也要满足友邦的需求,借此展现得淋漓尽致。

随着大饥荒的日益严重,农村饿死的人越来越多,各地不满情绪高涨,中共高层终于慢慢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在1960年夏天召开的北戴河会议上,毛召见了李富春、薄一波等人,要求全国大搞小洋群、小土群,今冬要动员7千万人大炼钢铁。这里的“小洋群、小土群”指的是用“洋法”或“土法”建起来的炼铁、炼钢、炼焦、开采煤矿、铁矿的小型生产设备群体。毛的指示很快变为“保粮保钢”运动。而此时农村仍在大量死人。

在地方官员无法继续掩盖农村大量饿死人的真相后,中南海的高官们终于清醒了。1960年9月7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压低农村和城市的口粮的标准的指示》,规定除少数重体力劳动者外,城镇居民每人每月降低二斤口粮。文件首次承认“夏收之后,浮肿病、非正常死亡和人口外流现象继续发生”。而中共高官们也意识到,国有粮库库存粮也正逼近警戒线。

滑稽的代食品运动

为了应付迫在眉睫的粮食危机,中共中央正式向全国各级政府、机关、学校发出号召,全力开展推广征集“代食品”运动。

1960年11月4日,《中共中央关于立即开展大规模采集和制造代食品运动的紧急指示》公布。指示决定,成立以中共总理周恩来为组长的中央瓜菜代领导小组,并正式提出“瓜菜代,低标准”的口号。瓜菜代领导小组的一个重要任务是动员人们开发代食品。

所谓“瓜菜代”,就是以瓜果、蔬菜代替粮食作为主食。事实上,在无数人被饿死的1960年的广大农村,早已无瓜无果,而且百姓早已把树皮、树根、野菜、观音土代替粮食吞进肚里,所以瓜菜代小组的真正任务是动员各地开发稻秸、橛根、玉米芯、橡子、小球藻等代用食品。

在各种替代食品中,最有名的当属小球藻。它是一种水面浮生植物,是绿藻的一种。因为粮食空前紧张,生猪存栏量急剧减少,上海等地在1960年开始将其用作猪饲料,因为据说它有助于提高猪饲料的营养成分,可缓解猪饲料短期问题。到当年7月,全国27个省、市、区(西藏除外)都开始大量培育和生产小球藻。

7月6日,中共官媒人民日报还刊登《大量生产小球藻》一文,大加赞扬小球藻的作用。文章称:“一百斤小球藻干粉巾,含有四十五斤蛋白质,比大米的蛋白质含量高五倍半,比小麦高三倍多;含有脂肪约十五斤,比大米多十几倍,比小麦多六倍以上;此外,它还含有大量碳水化公物和各种维生素。根据对比试验证明,经常吃小球藻的猪,体重增加的速度约比不吃小球藻的猪快一倍左右。小球藻含有重要的药料和抗生素,有催生和防治疫病的作用,能帮助母猪受孕并多生猪仔,帮助乳牛增加产奶量,帮助病畜恢复健康。在小球藻培育成功并开始大量利用以后,各地陆续发现了和利用了大球藻、莲孢霉菌和金霉素菌等作饲料,也都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

此外,据说中国科学院水生所发现小球藻的蛋白质含量高达30%以上,可治疗因长期营养不良而导致的浮肿病。1960年10月,秘书胡乔木呈书毛泽东称,推广小球藻,既可治浮肿,又能“保证不饿死人”。

随即,毛将胡乔木的信批转全国,全国上下大力推广,大规模用人尿来培植小球藻,因为专家说它在尿液浓度大的环境里更容易快速繁殖。城市居民因为相信其有营养价值,也在家中培育,甚至还让孩子在餐前吃上一两勺小球藻水液。

前面说的成都中学生周孜仁所在的学校也行动起来,把原来宿舍区供学生洗衣取水的池子改为“藻类繁殖池”。先灌满清水,再加入尿液,接着把藻苗倒进去,搅拌十天半月。池水先是发绿,然后发黑,最后发臭,小球藻如此培育成功。培育成功的小球藻被倒入食堂大锅中,同时,新的尿液倒入池中。如此反复,以确保学生每顿饭中都有小球藻。

《甲子》一书引述周孜仁的回忆说:“开始还行,后来不知怎么有人发现饭里一大股尿骚味,尤其不能容忍的是,炊事员公然另开小锅,他们的饭里根本就没有倒入小球藻……。”

小球藻除了有骚味,其能治疗浮肿的说法也被证实是不靠谱的。吃着小球藻的周孜仁身上还是出现了水肿,“腿上一摁一个坑,皮肤和肌肉绝对不会反弹复原。用工科术语讲,就是发生了‘塑型形变’而不是‘弹性形变’。”

另据中共卫生部10月和11月间的调查统计,重庆9所大学患水肿的学生在10%以上,太原14所大学学生达13.5%。由于水肿病人太多,周孜仁所在的成都五中成立了“营养食堂”,所供应的饭菜比大食堂多点油星子,另外还定期提供一包“康复散”,即由磨碎的糠壳和面麸搅和而成的粉末类食物。

作为猪饲料的小球藻走向人们的餐桌,不过是人们在食物匮乏时,为了活下去的不得已的选择。试问,当时的中共高官可曾不吃大米白面,改吃营养丰富的小球藻?为何现在中共不再呼吁用小球藻取代大米等主粮?显然,国人又上了中共的当。

代食品中除了小球藻,还有一种酵母菌菌体做成的“人造肉精”,以及可以导致饱腹感的“人造淀粉”,即用植物的秸、根、茎等磨成的粉制成,还有“人造肉”。据中共官方统计,截至1961年4月15日,已生产人造肉精干粉479吨’黑龙江、辽宁、吉林十个市已供应195万斤人造肉……

在各地推广代食品的过程中,也出现了中毒致死事件。如1960年4月,河南兰考5900多人误食苍耳子,导致1100人中毒,38人死亡。5月山西3800人误食苍耳子中毒,54人死亡。此外,四川省还测出了40种替代食品含有有毒成分,而且一些替代食品中并不像中共宣传的那样具有营养价值。

结语

不管中共在宣传中将粮食增量法和“代食品”吹得怎样的天花乱坠,很多有见识的普通民众还是对其和相关政策表达不满。如有上海郊县农民不无讽刺地说:“蒋介石手下受苦,吃饭;毛泽东手下享福,吃粥。”有安徽宣传农民更加直白:“什么毛主席,比茅缸板还臭;害得我们饭都没得吃。”江苏海安农村流传着这样一首歌谣:“毛主席,大胖脸,社员饿死他不管。”中国人通过切身感受,明白了共产党统治下远不如民国时期。

1961年以后,中共不得不自行打脸,恢复了农民自留地和解散公社食堂,并且从国外大量进口粮食,这样才促使粮食供应好转,“粮食食用增量法”和“代食品”运动走入了历史,而造成这一切的中共迄今仍未被清算。从中共最新的通告看,中国人难道还要再次让猪饲料回归餐桌吗?

参考资料:

《甲子》

高华《大饥荒中“粮食增量法”与代食品》

责任编辑: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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