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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7月23日，香港国泰航空一架DC-4“空中霸王”客机（Skymaster），从泰国曼谷飞往香港途中，被两架中共军机击落，造成10死8伤。

这是香港有史以来第一次，发生民航客机被军机击落事件。为什么会发生？

本期节目，我们根据国际航空事故的调查报告、前中共空军司令的回忆文章，以及有关专家的看法，来还原事件真相。

击落经过

1954年7月23日，这架香港客机从新加坡起飞，经停泰国曼谷，朝着香港启德机场飞去。早上8点40分，飞机来到海南岛20英里以外的公海上空，以9,000英尺高度飞行。当时天气晴朗，能见度高。

突然，机长和副机长发现，在客机的两侧，各出现一架战斗机。紧接着，两架战斗机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向客机发动攻击。客机的一号、四号引擎和油箱被击中，立即起火燃烧，火势迅速向机体四处蔓延。

这突如其来的射击，令机舱内一片混乱。机舱的窗户被打碎，机身出现大破洞，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机上一名空中服务员中枪当场身亡。驾驶舱部分仪表被打坏，副机长和机上一名机械师冒险走向机尾，向乘客发放救生衣和毛毡。

机上无线通讯员立即按机长指令发出求救讯号，并在飞机坠海前不停地重复。机长则在两架战斗机之间不停作出闪避动作，并从9,000英尺急速向下俯冲。

客机先后失去了尾舵、襟翼，直至下降到1,000英尺高度以下，两架战斗机才停止攻击。之后，客机以160节的速度，也就是约296千米的时速，在海面迫降成功，但右边机翼和机尾在迫降时折断。

部分生还者迅速离开下沉中的飞机残骸，机长和副机长在确认两架战斗机已经离开后，才爬上充气式救生艇，并救起其余的人。

救援过程

另一边，香港启德机场收到求救信号后，立即通过无线电，通知广州白云机场航空管制塔，表示一架香港客机在海南岛附近海面坠海，港英政府将派军机救援。

广州白云机场管制塔回复说：只准港英政府的桑德兰飞艇到场，其它国家的军机如果进入中国领空，将被中共空军击落，不另作最后警告。

英国皇家空军的桑德兰飞艇最先抵达失事现场。但是，由于风大浪急，浪高至15英尺，飞艇盘旋2小时仍无法降落。

与此同时，美国不顾中共警告，坚持派飞机到现场救人。

美国空军驻菲律宾克拉克基地的第31搜救中队，派出一架SA-16水陆两用飞机，下午1点左右抵达事故现场。

机长伍德亚德上尉（Jack Woodyard）在出事海域盘旋半小时后，在海南大洲岛附近，海浪稍小处冒险降落，然后在大浪中滑行两英里，救起所有生还者。

之后，SA-16以喷射引擎辅助起飞，下午5点30分抵达香港启德机场，获救者立即被送往香港九龙医院。

参与此次援救的还有：法国从最接近事发地点的越南岘港派出的一架海上巡逻机；英国的两架军用运输机、两架战斗机、一架水上飞机；美国的8架舰载飞机，以及国泰航空的一架水上飞机。

伤亡情况

那么，机上人员的具体伤亡情况如何呢？

5名机组人员中，机长、副机长和一名空乘人员生还，一名无线通讯员和另一名空乘人员遇难。

13名乘客中，5人生还，8人遇难。其中，一个美国五口之家，34岁的父亲和一个2岁的儿子、一个4岁的儿子遇难，妻子和6岁的女儿生还。

一名驻日美军文职人员，虽腿部中弹受伤，但生还；还有一名英国人、一名泰国华侨生还。

遇难者还有：当时英国驻印尼领事的妻子，一名18岁的香港大学生，一名叫戴廷祥的中国人，一名国泰航空的机械维修员；另有一名澳门居民，腿部折断及内出血，救起后飞返香港途中不治身亡。

中共的处置

当时，香港仍处于英国政府管制下，英国也是少数承认中共政府的西方国家。而国泰航空的第一大股东，是英资商行太古洋行。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共军机为什么要去攻击国泰客机呢？

事发三天后的1954年7月26日，中共外交部副部长章汉夫，受命向英国政府道歉，称对“误击”事件表示遗憾，并解释说：在三亚榆林港南部海域，两架中共战机为苏联东欧国家轮船护航，巡逻时发现一架大型飞机，地面指挥命令两名飞行员立即前往查明情况，两名战斗机飞行员误以为客机是国民党的轰炸机，就擅自将其击落，事件纯属意外。

章汉夫还表示将向相关方面提供赔偿。

之后，中共向国泰航空公司和死者亲属做了总额为36.7万英镑的赔偿。

中共空军航空兵第29师第85团当事长机飞行员、团射击主任赵旭，被判处有期徒刑1年；僚机飞行员韩光荣，被判处禁闭1个月；地面指挥员、空军航空兵第18师副师长曹振邦，受到纪律处分。

1954年7月26日，中共中央军委下发“关于保卫领海主权及护航注意事项”的指示，称中共海、空军巡逻公海或护航时，对一切外国飞机、军舰，都不得主动攻击，只有查明确认是国民党军机、军舰向中共护航目标（商船或油轮）有敌对行为时，才予以反击，中共空军应遵守公海航行自由的规定。

7月30日，中共空军司令部就“误击”香港民航客机事件通报全军，要求从中吸取教训，严格执行有关规定。

英美的反应

英国和美国也对此次事件作出反应。

1954年7月24日，刚到任17天的英国驻华首任代办杜维廉，就香港民航客机被击落事件，向中共发出外交照会，指责中共击落无辜的民航客机。

美国国务卿杜勒斯发表声明，强烈谴责中共的野蛮行为。7月24日，美国国防部长威尔逊宣布：为救援民航客机，将派出两个航母战斗群——“菲律宾海号”和“大黄蜂号”抵近海南岛。

美国太平洋舰队司令发表声明：若美军受到威胁，将毫不犹豫作出反击。

之后，美、英在客机失事海域继续进行搜救；中共也派出飞机、军舰进行搜救。期间，美国军机与中共军机发生冲突，两架中共军机被美军击落，两名中共飞行员丧生。

空难的原因

悲剧接连发生，而在最初的事故中，中共有一个问题没有解释：香港民航客机为什么会被认为是中华民国的轰炸机呢？其实，这与中共所谓“解放台湾”的部署有关。

1953年7月，朝鲜停战协定签署。毛泽东认为朝鲜战争暂告一段落，到了解决台湾问题的时候了。之后，中共加紧了“解放台湾”的部署。

1954年7月23日，毛泽东电告正在日内瓦谈判的中共总理周恩来：“为击破美蒋的军事和政治联合，必须向全国、全世界提出‘解放台湾’的口号。”

同一天，《人民日报》发表《一定要解放台湾》的社论，声称“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就毛泽东电告周恩来和《人民日报》发表社论的当天，中共空军在公海上空“误击”了香港民航客机。

当时，中共“解放台湾”的军事部署和准备工作，主要在东部沿海进行。

后来担任中共空军司令员的马宁，当时是中共空军20师师长。他对这起空难发生原因的解释是：

由于两名飞行员，“刚从东部沿海一带转过来，部队还没来得及进行战场环境和国际法及国际规则等政策规定的教育，所以他们继续沿用在上海、宁波一带海域执行任务的做法。在这些地方只要碰到飞机尽管打就是了，因为那不是台湾的飞机就是美国的飞机。他们追上去以后，既是机长又是射击主任的赵旭随即下令：‘攻击！’那架运输机被击中后，很快就掉进了大海。”

但是，如果没有得到上级的命令，两名飞行员敢自作主张，在公海上空，对一架非中共的飞机发起持续不断的攻击吗？

前中共政治局常委、中纪委书记尉健行的撰稿人王友群博士认为，中共军机击落香港民航客机事件，是非常严重的事件。中共方面，至少犯了五个错误：第一，不该对民航客机发动攻击；第二，不该在公海上空对民航客机发动攻击；第三，不该在民航客机没有任何还击的情况下持续进攻；第四，不该明知客机坠海之后不积极施救；第五，不该阻止其他国家的飞机前往救命。

然而，不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为什么？

事发后，中共将责任推给两名飞行员。但王友群认为，1954年，中共与外国，与台湾的中华民国之间，都没有发生战争，总的环境是和平环境。在这样的情况下，两名飞行员没有上级的命令，应该是不敢擅自对民航客机猛烈开火的。

从中共出了问题总是找替罪羊的历史看，从事发后，中共道歉、赔款、中央军委发指示等看，问题可能不仅仅出在两名飞行员身上，或许出在更高层。

好的，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了，感谢您的收看，我们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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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真相》节目组制作

责任编辑：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