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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苑名人传》:伟大的画家、建筑师拉斐尔的一生(14)

拉斐尔,《女先知与预言家》(Sibyls and Prophets)局部,约1514年作,湿壁画,绘于罗马和平之后堂。(公有领域)

(接上篇

回来说拉斐尔本人:随着时间推移,他发现自己年少时从皮埃特罗(注1)那里学来的绘画样式成了巨大的障碍和负担;当年他轻而易举就学到了手——这种画法过于精确,干巴巴的,技巧性不强。而他却无法忘掉,乃至他在学习米开朗基罗‧布纳罗蒂笔下裸体的动人细节,及其为佛罗伦萨议事大厅创作的草图中那种有难度的前缩透视法时,感到十分困难。换作他人可能会灰心丧气,觉得以前都是在浪费光阴,无论其天赋多高,都将不会取得拉斐尔的成就。

拉斐尔却不是这样,尽管举步维艰,但为了学习米开朗基罗的画风,他从头脑中清除了皮埃特罗的样式,彻底摆脱了后者的风格,从大师再次变身弟子。已是成年人的他硬着头皮研习,短短几个月,就掌握了在学东西最快的稚嫩年纪也要耗费多年才能掌握的东西。

因为事实上,如果一个人未能及时学习正确的艺术法则和他想遵循的画风,未曾通过经验一点点解决绘画创作的难题、争取理解每一方面并付诸实践,那么他就几乎不可能臻于完善;即便可以达至完美,那也只能是在花费更长时间、付出更巨大努力之后才能达到。

在拉斐尔决心改变和完善画风之时,他还未曾以必要的热忱研究过裸体,只是按照他从老师皮埃特罗那里看到的样式进行写生,将他与生俱来的优雅风格赋予这些人体。此后他致力研究裸体,并将解剖图和人体标本的肌肉与活人肌肉进行比较,因为活人的肌肉有皮肤包着,结构不像剥去皮肤后那样明确。他进而观察肌肉怎样在适当部位产生柔软的肉感,如何通过改变视角形成某些优美曲线;还有隆起、放低或抬高一只手臂、一条腿或整个身体的效果,以及骨骼、神经和血管的连接。最终,他在最杰出画家所应精通的各个方面都成了大师。

拉斐尔,素描作品《Combat of nude men》,1510─11年作,379×281 mm,牛津大学阿什莫林博物馆藏。(公有领域)
拉斐尔,《亚历山大的圣加大肋纳》(St Catherine of Alexandria),1508年作,面板油画,71.1×54.6 cm伦敦国家画廊藏。(公有领域)

而他心知,在这方面他永远不可能达到像米开朗基罗那样完美,作为一个极富见地的人,他思考着,绘画不仅是表现人体,还有更为广阔的领域。在臻于完美境界的画家中,懂得运用技巧与才能来表现想像的场景构图、并以良好判断力来传达幻想的不乏其人;他们在创作一幅场景时,既不会因细节太多陷入混乱,也不会因细节太少而显得寒酸,而是以创造性的有序方式加以组织;这样的画家,称得上是才赋与卓识兼备的能工巧匠。

拉斐尔很清楚,除此之外,可以用各种各样的视角、建筑和风景来丰富场景;可以对人物服饰进行优雅的设计,使之随着光影时隐时现;还可以为男女老少的头像赋予生命和美,并根据需要注入动感与活力。

拉斐尔,母子头像习作,1509─1511年作,银尖笔素描,143×110 mm,伦敦大英博物馆藏。(公有领域)

他也考虑另外一些重要元素:战斗中马匹的飞奔和士兵的威猛;描绘各种动物的技能;还有更重要的,如何使人物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一看便知是谁人。其它元素也数不胜数,如帷幔、鞋袜、头盔、盔甲、妇女的头饰、头发、胡须、花瓶、树木、石窟、岩石、火焰、阴晴变幻的天空、云、雨、闪电、晴天、夜晚、月华、阳光,不一而足,这些都是绘画艺术时时刻刻需要的。

拉斐尔,《圣乔治战龙》(St George Fighting the Dragon),1503─05年作,面板油画,29×25 cm,巴黎卢浮宫藏。(公有领域)

思量着这些,拉斐尔决心,既然他无法企及米开朗基罗在某些艺术领域的成就,那就在其它方面争取赶上、甚至超越他。因而,他没有在模仿大师画风上费时费力,而是致力在上述艺术领域成为卓越的通才。

我们当今的许多艺术家决心专门研究米开朗基罗的作品,但却有所不及,未能达到那种超凡的完美;假使他们也像拉斐尔这样做,本不会徒劳无功,也不至于形成一种非常生硬、问题多多的画风——美感和色彩不足,又缺乏创新;倘若能够力求全面、在其它艺术领域追摹高手,对他们自己、对这世界都有好处。

拉斐尔做此决定后,意识到圣马可修道院的巴尔托洛梅奥修士(Fra Bartolommeo di San Marco)有一套很好的绘画方法和扎实的素描技巧,着色方式也赏心悦目——尽管有时为了获得更强的立体感而过多使用了暗色调。拉斐尔从他那里吸收了符合自己需求和喜好的东西,即在素描和着色方面采取中间路线,又从其他大师最优秀的作品中撷取精华与之融合。他博采众长,形成了此后一直被视作个人特色的一种画风,受到所有艺术家的极大推崇,也必将为后人世代仰慕。

巴尔托洛梅奥修士(Fra Bartolomeo),《敬拜圣子》(The Adoration of the Christ Child),面板蛋彩画,约1499年作,罗马博尔盖塞美术馆藏。(公有领域)

这种画风在他为和平之后堂(S. Maria della Pace)绘制的《女先知和预言家》(Sibyls and Prophets,注2)中得到了完善;进行此项创作时,他看到了米开朗基罗在教宗礼拜堂(注3)的绘画,对他帮助巨大。

拉斐尔,《女先知和预言家》(Sibyls and Prophets),约1514年作,湿壁画,绘于罗马和平之后堂。(公有领域)
拉斐尔,《女先知和预言家》局部。(公有领域)
拉斐尔,《女先知和预言家》局部。(公有领域)

假使拉斐尔仍满足于同一种画风,而没有力求体现宏伟与变化,以此证明他与米开朗基罗同样精通人体的话,那么他业已获得的好名声就不会受损;他画在波吉亚塔楼绘有“博尔戈大火”房间中的人体固然不错,但也不是完美无缺。

同样,他画在特拉斯提弗列(Trastevere)的阿戈斯蒂诺‧基吉(Agostino Chigi)宫邸天顶上的作品(注4)也不那么让人满意,因其缺乏拉斐尔特有的优雅和甜美;这很大程度上归因于他让别人按自己的设计稿来着色。

不过,他为这一错误而懊悔,作为一个拥有判断力的人,他后来决定不靠他人协助,亲自完成蒙托里奥的圣彼得堂(S. Pietro a Montorio,注5)的《基督变容图》,如前所述,其中包含了一幅好画所必备的全部品质。如果他没有心血来潮,在画中使用印刷业的炭黑(我不止一次提到,天长日久它会越变越深,对调和的颜色造成损害,注6),我相信此画仍会像他着笔时那样鲜亮;而现在看来,色彩变脏了,画面更像是一团阴影。(待续)

译者注:

【注1】即皮埃特罗‧佩鲁吉诺。

【注2】又称“圣母平安堂”,位于罗马庞特区。拉斐尔去世后,壁画由塞巴斯蒂安‧德尔‧皮翁博根据他的画稿完成。拉斐尔的助手蒂莫特奥‧维蒂画了四位女先知。

【注3】梵蒂冈宫的教宗礼拜堂,即西斯廷礼拜堂。

【注4】即前述罗马法尔内塞别墅普赛克敞廊之天顶画。

【注5】又称坦比哀多礼拜堂(Tempietto of San Pietro),由布拉曼特设计。蒙托里奥是圣彼得殉难之处。

【注6】smoke-black,也称煤黑、灯黑等。传统炭黑是用松枝、煤或油脂燃烧后的烟灰制成。

原文刊登于英文《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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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