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上回书说到这个“羽翼仙”最后被收了,这是满有趣的。
其实我个人并没有想明白:中间为什么加了一个大鹏鸟?也可能为后面某些其它的事情奠定一个基础。
如果你把《封神演义》跟《西游记》连起来看的话,你会发觉中间有很大的连系——表面上可没什么连系。两本书同时出现在明朝,可能有着某种因素在背后,但人的表面是没有关系的。
就像我们看到羽翼仙——金翅大鹏鸟要去淹西歧城的时候,那姜子牙调动北海水罩住了西歧,但是在大鹏鸟的眼睛里,他看出来是“北海水”——我能调四海水,你只调北海水,你不咋地!所以大鹏鸟没把姜子牙放在眼里头。但是怎么调也调不走海水了。
金翅大鹏鸟并不知道上面压了元始天尊琉璃瓶里面的三圣水,他看不着。他为什么看不着?
他境界低,元始天尊境界高。元始天尊也没跟姜子牙说明,谁都没说——这个事给顶了,就完了。所以这是一个境界的问题。
同样的道理,在我们人的表面看这两本书,似乎没有什么关系,有些修行的人或者说懂得一些的人,会讲出一些道理来,但是,讲的某些道理,我相信都有局限性。
殷郊有意归周主 只怕苍天不肯从
诗曰:
公豹存心至不良,纣王两子丧疆场。
当初致使殷洪反,今日仍教太岁亡。
长舌惹非成个事,巧言招祸作何忙?
虽然天意应如此,何必区区话短长!
殷郊是太子。后来,他就是(被封为)“太岁星”。
上面这首诗后面两句话比较到位,比较特别——天意如此,没必要你去说。
申公豹同样逃不出他生命的属性跟定数。天意如此,你说不说都是如此。如果申公豹不去乱讲话的话,他并不会改变天意,但对他的生命却有一份更好的归属——天意是天意,没有任何一个个体者能随意改变天意,但是个体者在其中却展现着自己的生命境界。
而任何低的境界妄图表达自我的生命(境界),都是可悲的、可怜的和没有未来的,因为天意不归你管,天意你根本左右不了,但人却以为自己能够如何。出事情的都在这儿!所以,它更大的意义就在于今天我们有机会看到《封神演义》,从中能品出这生命之间的故事(内涵)。
话说羽翼仙在地下打滚,只叫:“疼杀我也!”
这道人起身,徐徐行至面前,问曰:“你方才去吃斋,为何如此?”
大鹏答曰:“我吃了些面点心,腹中作疼。”
道人曰:“吃不着,吐了罢!”
大鹏当真的去吐,不觉一吐而出有鸡子大白光光的连绵不断,就像一条银索子,将大鹏的心肝锁住。大鹏觉得异样,及至扯时,又扯得心疼。大鹏甚是惊骇,知是不好消息,欲待转身,只见这道人把脸一抹,大喝一声:“我把你这孽障……你认得我么?”
这道人乃是灵鹫山元觉洞燃灯道人。
道人骂曰:“你这孽障!姜子牙奉玉虚符命,扶助圣主,戡定祸乱,拯溺救焚,吊民伐罪,你为何反起狼心,连我也要吃?你助恶为虐!”命黄巾力士:“把这孽障吊在大松树上,只等姜子牙伐了纣,那时再放你不迟!”
大鹏忙哀诉,曰:“老师大发慈悲赦宥弟子!弟子一时愚昧,被旁人唆使,从今知过,再不敢正眼窥视西岐。”
燃灯曰:“你在天皇时得道,如何大运也不知?真假也不识?还听旁人唆使!情真可恨!决难恕饶!”
这里满有趣的。(大鹏)伏羲时就得道,但他不知天象!?
我以为讲述的就是兽、鸟这种动物,无论它修多高,但它的悟性不能跟人比。
大鹏再三哀告,曰:“可怜我千年功夫,望老师怜悯!”
燃灯曰:“你既肯改邪归正,须当拜我为师,我方可放你。”
你看,都是这个——做了恶的,犯了天命的,你想被救,你得“拜我为师”——那师父就把他那份业力、孽障收走了,你就不能再反叛了。你再敢犯师父,就十恶不赦了。
大鹏连忙极口称道,曰:“愿拜老爷为师,修归正果。”
燃灯曰:“既然如此,待我放你。”用手一指,那一百零八个念珠,还依旧吐出腹中。大鹏遂归燃灯道人,往灵鹫山修行。不表。
随后,殷郊就出场了。
话分两头,且说九仙山桃源洞广成子只因犯了杀戒,在洞中静坐,保摄天和,不理外务。忽有白鹤童子奉玉虚符命,言子牙不日金台拜将,命众门徒须至西岐山饯别东征。
都是白鹤童子每个去打发。我觉得这里面可能有这些原因:
一个是,在一定境界中,众神、众仙都要把姜子牙“金台拜将东征”这件事情当成天底下最大的事情,因为是受天意旨的——尽管发生在人的环境中,但是表达的是:最低层的人却调动了相当高境界的神。
另外一个:白鹤童子亲自去颁布玉虚宫的符印,可能是因为(玉虚宫弟子)他们经过“黄河阵”之后,比如,关了天门,他们的身体在相当程度上有点类似“凡夫俗子”,他们也就只能等着这时间过去。
大概有双重因素在里头。哪个因素是真的?咱们再看后头如何表现出来。
广成子谢恩,打发白鹤童儿回玉虚去了。道人偶想起殷郊:“如今子牙东征,把殷郊打发他下山,佐子牙东进五关,一则可以见他家之故土,一则可以捉妲己报杀母之深仇。忙问:“殷郊在那里?”
显然,广成子所“以为的”,跟实际的情况,千差万别。
第二个,殷洪已经死了,那赤精子也出状况,广成子竟然不知道!……凡是跟自己的修行有关的,他要靠自己的“悟性”——他失去了本该拥有的一份能力,框在他自己的“迷”中了。
换句话说:广成子说,他殷郊“可以见他家之故土”(这个跟当时赤精子的说法类似),第二,“可以捉妲己报杀母之深仇”——广成子果真不知道妲己背后是女娲招来的!?
……如果你把广成子跟当时的云中子作比较(其实可以有一比,但中间又有差距),广成子应有能力知道妲己不是一般的人(是妖精),那广成子为什么不知道?我觉得这是问题。因为即使姜子牙在没进朝歌算命的时候,一看就知道那个是琵琶精。那他广成子竟然不知道妲己的来处?
所以,不是功夫高、低,而是每个生命都有自己迷惑的地方。迷惑的地方恰恰是自己“以为知道”的地方。
殷郊在殿后听师父呼唤,忙至前殿,见师父行礼。
广成子曰:“方今武王东征,天下诸侯相会孟津,共伐无道,正你报仇泄恨之日。我如今着你前去助周作前队,你可去么?”
按道理,广成子当然知道哪吒的来处,那哪吒的来处是当时太乙真人接到了元始天尊的法旨,让灵珠子投胎的。所以这里广成子直接这么说:“助周作前队……”感觉上有点偏差!他也知道武王东征,诸侯会于孟津,那他认为:殷郊在其中有着一份额?
所以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应该是广成子困在他自己的麻烦中。因为后来殷郊给广成子找来一连串的麻烦。
殷郊听罢,口称老师,曰:“弟子虽是纣王之子,实与妲己为仇。父王反信奸言,诛妻杀子,母死无辜,此恨时时在心,刻刻挂念,不能有忘。今日老师大舍慈悲,发付弟子,敢不前往,以图报效,真空生于天地间也!”
广成子曰:“你且去桃源洞外狮子崖前,寻了兵器来,我传你些道术,你好下山。”
殷郊听说,忙出洞往狮子崖来寻兵器。只见白石桥那边有一洞。怎见得?有〈西江月〉为证:
门依双轮日月,照耀一望山川。
珠渊金井煖含烟,更有许多堪羡。
叠叠朱楼画阁,凝凝赤壁青田。
三春杨柳九秋莲,兀的洞天罕见。
这诗我以为讲述的是道家的那种玄妙。在此之前,殷郊未必见过。一挥手就有,一覆手就没,其实就是“别有洞天”的意思。
话说殷郊见石桥南畔有一洞府,兽环朱户,俨若王公第宅。
殿下自思:“我从不曾到此,且过桥去,便知端的。”
来至洞前,那门虽两扇,不推而自开。只见里边有一石几,几上有热气腾腾六七枚豆儿。殷郊拈一个吃了,自觉甘甜香美,非同凡品。
“好豆儿,不若一总吃了罢!”
刚吃了时,忽然想起来寻兵器,如何在此闲玩?推出洞来,过了石桥,及至回头,早不见洞府。
就是道家的一种玄妙。
殿下心疑,不觉浑身骨头响,左边肩头上忽冒出一只手来。殿下着忙,大惊失色。只见右边又是一只,一会儿忽长出三头六臂,把殷郊只唬得目瞪口呆,半晌无语。
只见白云童儿来道,叫曰:“师兄,师父有请。”
殷郊这一会略觉神思清爽,面如蓝靛,发似朱砂,上下獠牙,多生一目,晃晃荡荡,来至洞前。
广成子拍掌,笑曰:“奇哉!奇哉!仁君有德,天生异人。”命殷郊进洞,至桃园内,广成子传与方天画戟。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给他生成“上下獠牙”?为什么有了“三头六臂”?非要这么生!这个没明白。
言曰:“你先下山,前至西岐,我随后就来。”
道人取出番天印、落魂钟、雌雄剑付与殷郊。殷郊即时拜辞下山。
广成子曰:“徒弟,你且住,我有一事对你说。吾将此宝尽付与你,须是顺天应人,东进五关,辅周武兴吊民伐罪之师,不可改了念头,心下狐疑,有犯天谴,那时悔之晚矣!”
广成子的做法也跟赤精子一样。所以这是满有趣的一段故事。你再往深了想,为什么广成子完全跟赤精子一样?出这么大过错!我现在还没有弄明白。
这个过错本身,一是对自己弟子的那种“信”,第二可能是情感中的(赤精子表现出来了)。因为元始天尊已经发了法符,他们做弟子都会尽其全力去完成,当然也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够有所表达(可能是这个原因)。我们得到后头才能看出其中的故事。
殷郊曰:“老师之言差矣!周武明德圣君,吾父荒淫昏虐,岂得错认,有辜师训。弟子如改前言,当受犁锄之厄。”
道人大喜。殷郊拜别师尊。
正是:殿下实心扶圣主,只恐旁人起祸殃。
所以这些都是命里注定的。殷郊跟殷洪基本上是类似的。
而广成子让殷郊下去的时候,口中也是没有任何修行人的话——第一,你可以见到故乡;第二,可以杀掉妲己——全是报仇来的。
我觉得这些可能是广成子犯错的根本原因。他抱的都是人间情感之恩怨,却没有修行之境界。当初赤精子也是类似的。我觉得前、后的因由就在这里。
他们遭受了“黄河阵”,都没明白过来。也可能是因为闭了他们的天门了。黄河阵其实就是情来的。结果,他们还是不能让自己的徒弟放下恩怨——作为修行的人应该有的境界。
广成子、赤精子希望殷郊、殷洪尽力顺天意伴随姜子牙东进五关,同时却又满足他们的私欲“回故土,报杀母之仇”!我觉得这类似于修行的人说:“如果修行之后,不吃药,身体就好了,我就修行。”——自己在人的层面“有所求”。
话说殷郊离了九仙山,借土遁往西岐前来。正行之间,不觉那遁光飘飘落在一座高山。
怎见得好山?有赞为证。
赞曰:
冲天占地,转日生云。
冲天处,尖峰矗矗。
占地处,远脉迢迢。
转日的,乃岭头松郁郁。
生云的,乃崖下石磷磷。
松郁郁,四时八节常青。
石磷磷,万年千载不改。
林中每听夜猿啼,涧内常见妖蟒过。
山禽声咽咽,走兽吼呼呼。
山獐山鹿,成双作对纷纷走。
山鸦山雀,打阵攒群密密飞。
山草山花看不尽,山桃山果应时新。
虽然崎险不堪行,却是神仙来往处。
凡是他借着土遁自己就下来的,都有一些生命之间的关联。
话说殷郊才看山巅险峻之处,只听得林内一声锣响,见一人面如蓝靛,发似朱砂,骑红砂马,金甲红袍,三只眼,拎两根狼牙棒,那马如飞奔上山来,见殷郊三头六臂,也是三只眼,大呼,曰:“三首者乃是何人?敢来我山前探望!”
殷郊答曰:“吾非别人,乃纣王太子殷郊是也!”
你看,殷郊跟殷洪一样,他要报私仇,所以他不报(名)“我是广成子的弟子”。所以整个通篇讲的就是人情世故,有报仇的、有娶媳妇的、有要当官的。
在《封神演义》里面,我们看到这些出事的人,应该是跟人中的七情六欲混在一起的。凡有七情六欲者——酒、色、才、气——没有一个能够成功的,都会在他们的话语中表达出来。
人说什么话,特别是这种情况,一说话,表明了这个人的定位。什么时候你听哪吒说“我是李靖他儿子”,没有!你也不会听到杨戬说他父母,不可能!他们都讲:我是哪个洞府、谁的徒弟。
那人忙下马,拜伏在地,口称:“千岁!为何往此白龙山迳过?”
殷郊曰:“吾奉师命,往西岐去见姜子牙。”
话未曾了,又一人带扇云盔,淡黄袍,点钢枪,白龙马,面如傅粉,三绺长髯,也奔上山来,大呼曰:“此是何人?”
蓝脸的道:“快来见殷千岁。”
那人也是三只眼,滚鞍下马,拜伏在地。二人同曰:“且请千岁上山,至寨中相见。”
三人步行至山寨,进了中堂。二人将殷郊扶在正中校椅上,纳头便拜。殷郊忙扶起,问曰:“二位高姓大名?”
那蓝脸的应曰:“末将姓温,名良。那白脸的姓马,名善。”
殷郊曰:“吾看二位一表非俗,俱负英雄之志,何不同吾往西岐立功?助武王伐纣。”
二人曰:“千岁为何反助周灭纣者,何也?”
你看,这就是殷郊自己颠三倒四的。如果你不那么报(姓名),不就没事了!你非那么报,那谁听了都别扭,对不对!在他殷郊的心目中,他是纣王的亲儿子,他是“太子辈”,他觉得自己人中的“地位”最有面子。跟现代人对“称呼”是一样的看待。
殷郊答曰:“商家气数已尽,周家王气正盛,况吾父得十罪于天下,今天下诸侯应天顺人,以有道伐无道,以无德让有德,此理之常,岂吾家故业哉!”
温良、马善曰:“千岁兴言及此,真以天地父母为心,乃丈夫之所为,如千岁者鲜矣!”
你看,那温良、马善两人都听明白了。应该讲:有三只眼,就有一种“特异功能”,或者说“命里注定”。有第三只眼,一般指他的“天门”是开的,他可以用自己的三魂七魄判断事物,不仅仅是在人情世故上。
但,他能不能做到(用自己的三魂七魄判断事物)?可就是另外一回事。我们只是从表面上这么说。
温良与马善整酒庆喜。殷郊一面吩咐喽啰改作周兵,放火烧了寨栅,随即起兵。殷郊三人同上了马,离了白龙山,往大路进发,迳奔西岐而来。
正是:殷郊有意归周主,只怕苍天不可从。
当申公豹说殷郊你弟弟被姜子牙杀了,殷郊就落在了:“我得替弟弟报仇,报完仇我再去辅佐周王伐纣。”
殷郊正行,喽啰报:“启千岁:有一道人骑虎而来,要见千岁。”
殷郊闻报,忙吩咐左右旗门官,令:“安下人马,请来相见。”
道人下虎进账。殷郊忙迎将下来,打躬,口称:“老师从何而来?”
道人曰:“吾乃昆仑门下申公豹是也!殿下往那里去?”
你看,申公豹永远打着自己是“昆仑门下”,可是,他却去游说截教的人跟自己的师兄弟打——猴食麻花“蛮拧”——不是我们简单从人的角度去分析说:他是归他师父,他就一定如何!不是那码的事儿,都是“猴食麻花——蛮拧”。
殷郊曰:“吾奉师命,往西岐投拜姬周,姜师叔不久拜将,助他伐纣。”
道人笑曰:“我问你,纣王是你什么人?”
殷郊答曰:“是吾父王。”
道人曰:“恰又来!世间那有子助外人而伐父之理?此乃乱伦忤逆之说。你父不久龙归沧海,你原是东宫,自当接成汤之胤,位九五之尊,承帝王之统,岂有反助他人,灭自己社稷,毁自己宗庙,此亘古所未闻者也!且你异日,百年之后,将何面目见成汤诸君于在天之灵哉!我见你身藏奇宝,可安天下,形象可定乾坤,当从吾言,可保自己天下,以诛无道周武,是为长策。”
殷郊答曰:“老师之言虽是,奈天数已定,吾父无道,理当以让有德,况天心已离,周主当兴,吾何敢逆天哉!况姜子牙有将相之才,仁德数布于天下,诸侯无不响应。我老师曾吩咐我下山助姜师叔东进五关,吾何敢有背师言?此事断难从命。”
这就是殷郊高过殷洪之处!殷洪不是东宫,应该接班的是他哥哥殷郊。申公豹那段话没给殷郊说服。而殷洪回过头来,去帮助纣王。所以殷郊要强过殷洪。大的道理,他懂。
所以这就是刚才那首诗说,即使殷郊有心去保周,但是天意不从之。一切归天命。所以,顺天意、顺天命是最关键。对现在来讲,就有了相当借鉴之处。
申公豹暗想:“此言犯不动他,也罢!再犯他一场,看他如何?”
申公豹又曰:“殷殿下,你言姜尚有德,他的德在那里?”
殷郊曰:“姜子牙为人公平正直,礼贤下士,仁义慈祥,乃良心君子,道德丈夫,天下服从,何得小视他?”
申公豹曰:“殿下有所不知,吾闻有德不灭人之彝伦,不戕人之天性,不妄杀无辜,不矜功自伐。殿下之父亲固得罪于天下,可与为仇。殿下之胞弟殷洪,闻说他也下山助周,岂意他欲邀己功,竟将殿下亲弟用太极图化成飞灰,此还是有德之人做的事?无德之人做的事?今殿下忘手足而事仇敌,吾为殿下不取也!”
申公豹知道(殷洪被太极图化成飞灰),广成子却不知道!我觉得这就是一种天意。
当初,是赤精子、广成子他们两个人分别把殷郊、殷洪带走的。殷郊下山的时候殷洪已经死了,而且杀殷洪的是赤精子(广成子师弟),以广成子的功夫而言,他当然能知道(却不知道)!所以这是一个很有趣、很有趣的中间插曲。
我觉得,每个人环顾其左右,都会意识到当自己在七情六欲上放不下的时候,自己都会困在自己的难中——在别人的眼睛中都不是问题,但在自己的眼睛中就是事了?!
当被困在自己难中的时候,其实我以为“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广成子困在自己的难中,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而赤精子也“忘了”告诉他。按道理,都不用告诉。但他们就是这样!
殷郊闻言大惊,曰:“老师,此事可真?”
道人曰:“天下尽知,难道吾有诳语。实对你说,如今张山现在西岐住札人马,你只问他。如果殷洪无此事,你再进西岐不迟。如有此事,你当为弟报仇。我今与你再请一高人,来助你一臂之力。”申公豹跨虎而去。
申公豹也赌一把——你殷郊自己去问、去看!申公豹也是想“这一把赌成,就成了”;赌不成就算了。反正,很多事都是天命!
殷郊甚是疑惑,只得把人马催动,径往西岐。殷郊一路上沉吟思想:“吾弟与天下无仇,如何将他如此处治?必无此事。若是姜子牙将吾弟果然如此,我与姜尚誓不两立,必定为弟报仇,再图别议。”
用太极图杀殷洪的不是姜子牙,是赤精子。而当时殷郊、殷洪被广成子、赤精子救走了,那殷郊是否知道自己的兄弟还活着?殷洪是否知道自己的兄长还活着?这里都没有交待。
就当时的状况而言,按道理说他们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彼此就应该有往来,所以这里面都是隐喻的。
人马在路,非止一日,来至西岐,果然有一支人马打商汤旗号在此住札。殷郊令温良前去营里去问:“果是张山否?”
话说张山自羽翼仙当晚去后,两日不见回来,差人打探,不得实信。正纳闷间,忽军政官来报:“营外有一大将,口称:请元帅接千岁大驾。不知何故?请元帅定夺。”
张山闻报,不知其故,沉思:“殿下久已失亡,此处是那里来的?”忙传令:“令来。”
军政官出营,对来将曰:“元帅令将军相见。”
温良进营来,见张山打躬。张山问曰:“将军自何处而来?有何见谕?”
温良答曰:“吾奉殷郊千岁令旨,令将军相见。”
张山对李锦曰:“殿下久已失亡,如何此处反有殿下?”
李锦在旁曰:“只恐是真。元戎可往相见,看其真伪,再做区处。”
张山从其言,同李锦出营,来至军前。温良先进营回话,对殷郊曰:“张山到了。”
殷郊曰:“令来。”
张山进营,见殷郊三首六臂,像貌凶恶,左右立温良、马善,都是三只眼。张山问曰:“启殿下!是成汤那支宗派?”
这里也是满有趣的:广成子把殷郊变成“三头六臂”,一下给它长死在那儿了。这就成为了他境界的界限。那更厉害的:他三头六臂,不用的时候可以收回来。吕岳就具有这样的本领——他平常不会展现,当他打击的时候,他才展现。所以,我以为这是一个境界的差距。
殷郊曰:“吾乃当今长殿下殷郊是也!”
因将前事诉说一番,张山闻言,不觉大悦,忙行礼,口称:“千岁。”
殷郊曰:“你可知道二殿下殷洪的事?”
张山答曰:“二千岁因伐西岐,被姜尚用太极图化作飞灰多日矣!”
殷郊听罢,大叫一声,昏倒在地。众人扶起,放声大哭,曰:“兄弟果死于恶人之手!”跃身而起,将令箭一支折为两段,曰:“若不杀姜尚,誓与此箭相同!”
麻烦就在这儿:殷郊是为了给弟弟报仇。因为兄弟两同时都差点儿死了,所以他认为这是唯一的亲人(母亲死了,父亲反了)。
次日,殷郊亲自出马,坐名只要姜尚出来。报马报入城中,进相府报曰:“城外有殷郊殿下请丞相答话。”
子牙传令:“军士排队伍出城。”
炮声响处,西岐门开,一对对英雄似虎,一双双战马如飞,左右列各洞门人。子牙见对营门一人,三首六臂,青面獠牙,左右二骑乃温良、马善,各持兵器。
哪吒暗笑:“三人九只眼,多了个半人!”
殷郊走马至军前,叫:“姜尚出来见我!”
子牙向前,曰:“来者何人?”
殷郊大喝,曰:“吾乃长殿下殷郊是也!你将吾弟殷洪用太极图化作飞灰,此恨如何消歇?”
子牙不知其中缘故,应声曰:“彼自取死,与我何干?”
姜子牙也不知道这是申公豹使的计谋。这就是我刚才一直强调的:“与自己劫难相关的,逃不出去。”
这话越说越麻烦,越说越绕。我觉得怎么说都是命,你怎么想都是命。而且很多都是因为言语、猜疑的情感惹起的麻烦。
殷郊听罢,大叫一声,几乎气绝,大怒!曰:“好匹夫!尚说与你无干!”纵马摇戟来取。
旁有哪吒登开风火轮,将火尖枪直取殷郊。轮马相交,未及数合,被殷郊一番天印把哪吒打下风火轮来。
黄天化见哪吒失机,催开了玉麒麟,使两柄银锤,敌住了殷郊。子牙左右救回哪吒。黄天化不知殷郊有落魂钟。殷郊摇动了钟,黄天化坐不住鞍鞒,跌将下来。张山走马将黄天化拿了,及至上了绳索,黄天化方知被捉。
这个黄天化也就是怪——屡屡被抓。我并不明白他为什么屡屡被抓?
黄飞虎见子被擒,催开五色神牛来战。殷郊也不答话,枪戟并举,又战数合,摇动落魂钟,黄飞虎也撞下神牛,早被马善、温良捉去。
杨戬在旁见殷郊祭番天印、摇落魂钟,恐伤了子牙,不当稳便,忙鸣金收回队伍。
所以,所有宝贝,杨戬认识。绝了!杨戬能知道哪个宝贝是哪个!
子牙忙令军士进城,坐在殿上纳闷。杨戬上殿奏曰:“师叔,如今又是一场古怪事出来!”
子牙曰:“有甚古怪?”
杨戬曰:“弟子看殷郊打哪吒的是番天印。此宝乃广成子师伯的,如何反把予殷郊?”
子牙曰:“难道广成子使他来伐我?”
杨戬曰:“殷洪之故事,师叔独忘之乎?”
子牙方悟。
这个时候你听姜子牙说的话,我觉得满笨的。
谁的难,就是谁的,在难中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而难,都是业力所致。
姜子牙的难,就是因为他没听师父的话。
那二郎神就是因为“业力小,悟性高”,所以麻烦摊不上他身上——在人的层面你可以说他贼!他不是。他就是因为悟性高。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去,什么时候不该去。
且说殷郊将黄家父子拿至中军。黄飞虎细观,不是殷郊。
殷郊问曰:“你是何人?”
黄飞虎曰:“吾乃武成王黄飞虎是也!”
殷郊曰:“西岐也有武成王黄飞虎?”
张山在旁坐,欠身,答曰:“此就是天子殿前黄飞虎。他反了五关,投归周武,为此叛逆,惹下刀兵。今已被擒,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是彼自取死耳!”
殷郊闻言,忙下帐来,亲解其索,口称:“恩人,昔日若非将军,焉能保有今日?”忙问飞虎曰:“此人是谁?”
黄飞虎答曰:“此吾长子黄天化。”
殷郊急传令也放了。
所以黄飞虎父、子跟殷郊、殷洪有这么一段故事,其中都包含着情感,也包含着殷郊、殷洪在人情世故方面,都是知恩图报的人,其实,麻烦在这里,作为修行的角度、天意的角度来讲,是错的!换句话说,修行的人“不讲人的道理”。
因对飞虎曰:“昔日将军救吾兄弟二人,今日我放你父子,以报前德。”
黄飞虎感谢毕,因问曰:“千岁当时风刮去,却在何处?”
殷郊不肯说出根本,恐泄了机密,乃朦胧应曰:“当日乃海岛仙家救我,在山学业,今特下山,来报吾弟之仇。今日吾已报过将军大德,倘后见战,幸为回避。如再被擒,必正国法。”
他的做法跟弟弟殷洪的做法是一样的——欺师灭祖。都是重人间的东西,而忽视了修行的东西,违背了修行的道理。从修炼的角度讲叫“本末倒置”。
殷郊,他确实提醒我们:在修行当中,有着不同的角度,都会促使他遇到自身的障碍。
殷郊是反的,殷洪呢?当时申公豹说:“你是纣王的儿子,等纣王死了之后天下是你的。”他是二儿子,他不是东宫太子,轮不着他接班。结果,他因为这个反了!等到了殷郊这儿,申公豹也这么说……但是殷郊不干!真正接班的是殷郊,但是殷郊识大体,他说:“不对,天下就是周当兴,纣当亡。你不用跟我说这个,我也不在乎这个。”申公豹没说成,结果把他兄弟的事说出来。
所以殷郊的特点是“报私仇”:“我先杀了姜子牙,然后我再去伐纣。”
这里面对很多人真的有借鉴之处——在姜子牙、申公豹这一辈的人,没有任何人去对申公豹说这、说那的,只有南极仙翁在一开始的时候骂过他——没有人报私仇。
这给今天很多的修行人是个借鉴。
仙灯得道现人形 反本还元归正位
黄家父子告辞出营,至城下叫门。把门军官见是黄家父子,忙开城门放入。父子进相府来见子牙,尽言其事。子牙大喜。
次日,探马来报:“有将请战。”
子牙问:“谁人去走一遭?”
旁有邓九公愿往。子牙许之。邓九公领令出府,上马提刀,开放城门,见一将白马长枪,穿淡黄袍。怎见得:
戴一顶扇云冠,光芒四射。
黄花袍,紫气盘旋。
银叶甲,辉煌灿烂。
三股绦,身后交加。
白龙马,追风赶日。
杵臼枪,大蟒顽蛇。
修行在:仙山洞府。
成道行,有正无邪。
话说邓九公大呼,曰:“来者何人?”
马善曰:“吾乃大将马善是也!”
邓九公也不通姓名,纵马舞刀,飞来直取。马善枪劈面相迎。两马往还,战有十二三回合,邓九公刀法如神,马善敌不住,被邓九公闪一刀,逼开了马善的枪,抓住腰间绦袍,拎过鞍鞒,往下一摔,生擒进城,至相府来见子牙。
子牙问曰:“将军胜负如何?”
九公曰:“擒了一将,名唤马善。今在府前,候丞相将令。”
子牙命:“推来。”
少时,将马善推至殿前。那人全不畏惧,立而不跪。
子牙曰:“既已被擒,何不屈膝?”
马善大笑,骂曰:“老匹夫!你乃叛国逆贼。吾既被擒,要杀就杀,何必多言!”
子牙大怒,令:“推出府,斩讫报来!”
南宫适为监斩官,推至府前,只见行刑箭出,南宫适手起一刀,犹如削菜一般。
正是:钢刀随过随时长,如同切水一般同。
马善他能把脑袋给长出来!
南宫适看见,大惊!忙进相府回令,曰:“启丞相:异事非常!”
子牙问曰:“有甚话说?”
南宫适曰:“奉令将马善连斩三刀,这边过刀,那边长完,不知有何幻术?请丞相定夺。”
这有点儿类似申公豹!他把脑袋给砍下来,扔上去,还能活、没事!但马善是长脑袋。
子牙听报大惊!忙同诸将出府来,亲见动手,也是一般。旁有韦护祭起降魔杵打将下来,正中马善顶门,只打的一派金光,就地散开。韦护收回杵,还是人形。众门人大惊,只叫:“古怪!”
子牙无计可施,命众门人:“借三昧真火烧这妖物!”
旁有哪吒;金、木二吒;雷震子、黄天化、韦护,运动三昧真火焚之。马善乘火光一起,大笑曰:“吾去也!”
杨戬看见火光中走了马善。
马善借着火遁走了。如果他能借火遁走,刀根本杀不了他——火,没有形状,就像气一般的。
这里是六个人一起用三昧真火去烧他,但,二郎神在旁边看,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
子牙心下不乐。各回府中商议,不提。且言马善走回营来见殷郊,尽言擒去,怎样斩他,怎样放火焚他。
“末将借火光而回。”
殷郊闻言大喜。
子牙在府中沉思。只见杨戬上殿,对子牙曰:“弟子往九仙山探听虚实,看是如何?二则再往终南山,见云中子师叔,去借照妖鉴来,看马善是什么东西?方可治之!”子牙许之。
所有的东西都有它的根脉、根源,找到根源就找到解决的一切,找不到根源,一切都白谈。就像瘟疫一样的,你得找出它的出处在哪儿,其实就找出他的根了。
现在人们还在找这个、那个,其实不是,习近平现在不让你去找它的根,找到根就找到了“中共病毒”。其实是这么回事。所有的根脉其实都是最简单的,外在的表象都是假的。
杨戬离了西岐,借土遁径往九仙山来。不一时,顷刻已至桃园洞,来见广成子。杨戬行礼,口称:“师叔。”
这比较怪,杨戬为什么管广成子叫师叔?因为在十二门人中广成子是老大,他应该叫师伯,除非广成子的年龄比二郎神的师父年轻。
叫师叔、叫师伯,差距满大的,咱们不知道这个门派怎么讲的?是按年龄说的,还是按进门先后说的?不同的门派有不同的说法,有的按年龄,有的是按进门先后,不一样。
咱们说故事:《一代宗师》里头那个练“八极拳”的(张震饰演),“八极拳”按进门先后,不按年龄大小(称谓)。其它很多是按年龄大小。
广成子曰:“前日令殷郊下山,到西岐同子牙伐纣,好三首六臂么?候拜将日,再来嘱他。”
杨戬曰:“如今殷郊不伐朝歌,反伐西岐,把师叔的番天印打伤了哪吒诸人,横行狂暴。弟子奉子牙之命,特来探其虚实。”
广成子闻言,大叫:“这畜生有背师言,定遭不测之祸!但吾把洞内宝珍尽付与他,谁知今日之变。”叫杨戬:“你且先回,我随后就来。”
杨戬离了九仙山,径往终南山来,须臾而至。进洞府,见云中子行礼,口称:“师叔,今西岐来了一人,名曰马善,诛斩不得,水火亦不能伤他,不知何物作怪?特借老师照妖鉴一用,俟除此妖邪,即当奉上。”
云中子听说,即将宝鉴付与杨戬。杨戬离了终南山,往西岐来,至相府,参谒子牙。
子牙问曰:“杨戬,你往九仙山见广成子,此事如何?”
杨戬把上项事情一一诉说一遍,又将取照妖鉴来的事亦说了一遍。
“明日可会马善。”
次日,杨戬上马提刀,来营前请战,坐名只要马善出来。探马报入中军。殷郊命马善出营。马善至军前,杨戬暗取宝鉴照之,乃是一点灯头儿在里面晃。
万物皆有灵性,人的层面低,高过人的层面一定程度之后,所有东西一定可以转成人,但他转成人之后有些是善、有些是恶,这是一个;第二个,当他去转成人,祸乱人间的时候,人间其实已经乱了。
人间乱了,什么样的生命都来夺神造的“人的身体”,这时候就出现类似《封神演义》中的情节,在人界、仙界,在一定的层面重新修正。
杨戬收了宝鉴,纵马舞刀,直取马善。二马相交,刀枪并举,战有二三十回合,杨戬拨马就走。马善不赶,回营来见殷郊回话:“与杨戬交战,那厮败走,末将不去赶他。”
殷郊曰:“知己知彼,此是兵家要诀。此行是也!”
且言杨戬回营进府来。子牙问曰:“马善乃何物作怪?”
杨戬答曰:“弟子照马善,乃是一点灯头儿,不知详细。”
说了半天,云中子的照妖镜有相当大的局限性,照不出生命的来龙去脉,只能照到生命本来的形状(样子),仅此而已。我想说的意思不是云中子高、低,而是说:在相当的层面上,各界生命都有它的局限性。
旁有韦护曰:“世间有三处,有三盏灯:玄都洞八景宫有一盏灯;玉虚宫有一盏灯;灵鹫山有一盏灯,莫非就是此灯作怪?杨道兄可往三处一看,便知端的。”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燃灯道人不一般。
玄都洞八景宫是老子的地方,玉虚宫是元始天尊的,灵鹫山是燃灯道人的。为什么燃灯道人未来会是“燃灯古佛”?为什么燃灯道人不同于元始天尊的弟子?
我觉得有他缘由所在,这跟他生命的“原来”有关,可能燃灯道人更大的根本、更大的缘由是在佛家,而不是道家上。而他在道家里这样的深入,是跟他的修行、生命背景有关。
杨戬忻然欲往,子牙许之。杨戬离了西岐,先往玉虚宫而来,驾着土遁而走。
正是:风声响处行千里,一饭工夫至玉虚。
话说杨戬自不曾至昆仑山,今见景致非常,只得玩赏。怎见得:
琼楼玉阁,上界昆仑。
谷虚繁地籁,境寂散天香。
跟大家提过《封神演义》作者非常绝妙之处,就是他可以把不同人居住的地方,描绘出不同的景致来。“谷虚繁地籁,境寂散天香”,那一种空灵、至高至远,无止境的飘然……是可以感触到的。
因为我们只是人,一个人如何能形容元始天尊所在的那种至虚至玄、至妙至静之境?人只能用文字描绘,而背后的涵义,只能读者去感受了。
青松带雨遮高阁,翠竹依稀两道旁。
霞光缥缈,采色飘飘。
朱栏碧槛,画栋雕檐。
谈经香满座,静闭月当窗。
谈经、修行,口吐莲花;闭关、打坐,月亮当空之时。
鸟鸣丹树内,鹤饮石泉旁。
四时不谢奇花草,金殿门开射赤光。
楼台隐现祥云里,玉磬金钟声韵长。
珠帘半卷,炉内烟香。
讲动黄庭方入圣,万仙总领镇东方。
春、夏、秋、冬对这些草木没有作为。这个地方超越了春、夏、秋、冬。
玉磬跟金钟,应该是一个境界的代表。
元始天尊是在东方,东方的万仙之首。
话说杨戬至麒麟崖,看罢昆仑景致,不敢擅入,立于宫外,等候多时。只见白鹤童子出宫来,杨戬上前施体,口称:“师兄,弟子杨戬借问老爷面前琉璃灯可曾点着?”
白鹤童儿答曰:“点着哩。”
杨戬自思:“此处点着,想不是这里,且往灵鹫山去。”彼时离了玉虚,径往灵鹫山来。好快!
正是:
驾雾腾云仙体轻,玄门须仗五行行。
周游寰宇须臾至,才上昆仑又玉京。
“五行”:金、木、水、火、土。杨戬借的是“土遁行”,其实也表现出他的境界还受控于“五行”。道家讲无,佛家讲空,空、无本身不在五行中。人说借助“五行”很厉害,他已经被框在里面了。
杨戬进元觉洞,倒身下拜,口称:“老师,弟子杨戬拜见。”
燃灯问曰:“你来做什么?”
杨戬答曰:“老爷面前的琉璃灯灭了。”
道人抬头看见灯灭了,“呀”的一声。
“这孽障走了!”
说明人间出现这些事情,是上面一定境界(甚至相当高的仙界)出现了闪失。“这孽障走了!”不就是燃灯道人的闪失吗?所以燃灯道人领衔去破“十绝阵”,十绝阵就是燃灯道人本身的劫数。祂被赵公明追着打、追着跑,这也是祂的劫数。祂的劫数是因为在一定境界中祂自己没做好(这话说神仙是不合适啦)!
所以,反过来说,在人间看到的一些人,他真正的境界可能相当高,但是因为某些原因而在人中。
杨戬把上件事说了一遍。
燃灯曰:“你先去,我随即就来。”
杨戬别了燃灯,借土遁迳归西岐,至相府来见子牙,将至玉虚见燃灯事说了一遍。
“燃灯老师随后就来。”
这很有趣,杨戬叫燃灯“老师”,这意味着在辈份上,燃灯跟他的师父(玉鼎真人)是同一个辈分的。但这里有趣了,马善既然来自于燃灯之处,是燃灯的那一盏灯的火苗,但是他见了殷郊自然下拜,可想殷郊本来生命的来处相当高。
万物皆有灵性,到了一定境界的生命,他的一切都可转化成人,只是来路正或不正(他本身正不正),你不能说燃灯道人那盏灯不正,这里讲述的是另一个故事,而是:那盏灯灭的时候,这生命走了。就跟人一样。
说“人像一盏灯”,灯亮着,这是一个生命,一灭了,就全完了。人间就这么说。讲老师是根蜡烛,燃烧自己,照亮了别人,烧完了,什么都没有了,就像一盏灯灭了。
其实人间很多话语,都有着仙界的某种说法,只不过现代的人没有能力识别。
子牙大喜。正言之间,门官报:“广成子至。”
子牙迎接至殿前,广成子对子牙谢罪,曰:“贫道不知有此大变,岂意殷郊反了念头,吾之罪也。待吾出去,招他来见。”
广成子随即出城,至营前大呼,曰:“传与殷郊,快来见我!”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待续)
(点阅【涛哥侃封神】系列文章。)
责任编辑:李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