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二妙,美在照水,德在拒霜”,相信这珍贵的拒霜之德正是她独殿众芳的根本。
众芳在寒风中摇落殆尽的时候,却有一种娇艳欲滴的花簇集在那颇高(2米至5米)的灌木或小乔木的诸多枝头嫣然盛开,她们便是锦葵科木槿属的木芙蓉。
木芙蓉原产于中国大陆,就是人们常说的芙蓉花,“芙蓉”本是她的原名。这很容易令人想起也被称做“芙蓉”的荷花而不免有些困惑,但那只是原产于印度的荷花的一个别名。也许为了有所区别,后人在陆生的木本植物芙蓉的原名前又加上一个“木”字,即木芙蓉,将水生的草本植物荷花称为水(或草)芙蓉。而芙蓉花又有别名为“木莲”,荷花,则被相应地称作“水莲”。
荷花如芙蓉,芙蓉如莲,她们相互为名已非常久远。看来古人早有发现,这两种科属、故乡、花期乃至生长环境都绝不相同的花,却有着共同的美。
芙蓉花较大,花径10厘米以上,多为重瓣,形态略似牡丹而花瓣多纹。她别有一种独特的美,便是“晓妆如玉暮如霞” ,一天之内花色多样变化,清晨白色,然后嫣然巧笑般渐渐泛红,有如胭脂晕染一般,至黄昏变为深红。
据说芙蓉花的拉丁文名,就包含着她花色“多变”的意思。她的花本来极多,同一树花不会同时开放,同一朵花又不是同时变色,因而色彩十分丰富微妙,蕴含着从白到红的几乎所有中间色,粉红、桃红、玫红、深红……或淡或浓,浓淡相间,极尽妩媚娇美之致。
想那白色与红色也算是对立的两极了,但芙蓉花却并不把这对立凝固,绝对。俗世哲学上讲究的对立双方应“亦此亦彼”而不可“非此即彼”、佛法中注重的“圆融”,仿佛这里面都有,不由觉得芙蓉花的最美之处,还在颜色之外。
早在一千多年前,芙蓉花遍及湘江沿岸。唐末有诗人秋宿湘江遇雨,一句“秋风万里芙蓉国”,使湖南至今还保留着“芙蓉国”的美称。又据说,湖南本就是芙蓉花的原产地。
芙蓉花以四川成都为盛,成都城以此得到一个很美的别称——“蓉城”。五代的后蜀国定都成都,相传后蜀帝孟昶钟爱的慧妃、“花不足以拟其色,蕊差堪以状其容”的花蕊夫人深爱芙蓉花,孟昶为此特令在成都城遍植木芙蓉,几十里花团锦簇,如锦如绣。甚至就连宫中作帐的“缯”也以芙蓉花汁染成,是为有名的“芙蓉帐”。如今芙蓉花亦是成都的城市之花。
有意思的是,最擅长画芙蓉花的两位近代国画大家,齐白石和张大千,正好一位是湖南人,一位是四川人。
临水而生,照水而开的芙蓉花应该是最为美妙的。清人说她“潇洒无俗姿,性本宜水”。那湿红摇影,花光入波的独特风致,“若朝霞散绮,绚烂非常。”
宋代,就连孝宗帝的诗中,都有“年年清艳照秋江”的芙蓉花。而“溪边野芙蓉,花水相媚好”,则是大诗人苏东坡的赞叹。至今,照水芙蓉依然是南方多地不可或缺的风景,比如贵阳花溪公园就专有水中的芙蓉洲。
“芙蓉二妙,美在照水,德在拒霜。”她不仅“艳态偏临水”,还“幽姿独拒霜”,因而又名“拒霜花”。
“拒”,抵抗之意。古人早有“霜剑”之说,可见冰冷霜神的“肃杀”多么厉害。
但看起来那样娇媚柔弱的芙蓉花,却有着抗拒霜寒的勇气和力量,且是以从容不迫的笑意盈盈对着剑拔弩张的杀气腾腾,相信这珍贵的拒霜之德正是她独殿众芳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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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婧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