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咖啡 On the 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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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11月16日讯】车驰的速度可以像一支箭,也可能如一头骡, 旅行,就在这可快也可慢的动态速度当中,从一地到另一地之间开展了起来。短暂从十分钟到一小时的途间停驻,刹那间却也实现了旅行最深沈的意义。
 疾如风的巴士奔驰在一望无尽的大地上,相对于视线所及范围里的尘的沙的土,轮圈转动的速度着实是一阵风,特别是当相反方向的两辆车彼此擦身而过,这一阵风和那一阵风彼此交缠出看似透明却紊乱杂窜的涡流气旋,拖着两道如影跟随的飞沙走石。瞬间交会的两辆车,下一秒便各自奔往各自的方向,各自的目的地。
 在穿越黎巴嫩边境通往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的沙漠公路旁,歇坐在名为“巴格达咖啡”的公路歇脚站里,望见方才一路行来的公路上的这幕景象,才知道伴随短暂停驻的这杯咖啡,是多么值得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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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挥别了启程地那句祝福“一路顺风”,启动且渐强的速度拉扯,撕裂了因为旅行者或长或短的驻地停留而不可避免的关系与牵连,是植根生长般的故乡也好,是短暂逗留的浅浅人情也罢,只消那快或慢的速度一旦启动,所有属于的不属于的都只能无助地脱离,在抵达预设的下个目的地之前的这段奔驰当中,速度,是无上权威的主宰。
 由于道别而全然脱离,由于预设目的地而有所期望,旅行旅行,就在这启程、抵达的循环之中,一次又一次地诞生、终止,仅就这两个端点来看待,离开、抵达,再离开、再抵达,几乎构成了旅行绝大部分的主体,想要离开的,可能是一季的寒冷天气、一箩筐的长期压力、一出编演差劲爱情大烂剧。想要抵达的,也许是一幢屹立千年的神之殿堂、一抹灿烂耀眼的热带阳光、一瞬间怦然心动的异国回眸。这些只专属于旅行独有的割舍与期待,深深教许多人染上无可救药的瘾头。
 车行之途的风景可以如诗也可以如画,只要承载着速度,便只能完全处在风景如流影的纯观望状态,是绿草如茵、山峰白头,是荒漠绵延、干涸燥硬,是乱石堆叠、浪涛拍岸,一切位在窗之外的美与不美,可以惊艳一瞬,也可以如云如烟。
 旅途的速度源源不绝向前拉扯,如果遇上平坦顺畅如高速公路的文明大道,总不免教人想打起一场略带离心力的瞌睡,要再遇上沿途公路风景乏善可陈的话,盹,便容易成为旅程中的轻易现象。若是脱离了平直之路,或是旅程的国度本就路迢遥、道难顺,这从甲地到乙地之间的晃与荡,便又是另一种可堪记忆的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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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有谁曾经关照过这甲地到乙地之间速度挂帅之下的意外情节呢?
 奔行在像东非、印度这些物质文明若有似无的地区,公路的开展便不是现代物质文明国度惯有的平坦高速路,薄薄的一层柏油铺设在窄窄的道路中央,货运卡车压挤个几回,坑洞与变形便间杂着难得的短暂平顺,晴天,两旁尘土随速度飞扬,雨天,坑洞积水每每溅起黄泥水,以似箭头般的速度迸跳开来。
 就在东非肯亚,当赤道与某一段公路形成一道现实与虚拟交会的跨越点,就成了遥遥公路上的一点点有趣,最适合终路飙行不回头的车速稍做停歇,至少,某种地理的、生理的、寻奇的旅行质素,构成了暂时舍弃速度而稍事停留的理由,也正在这样有点小小特别的地点与际遇,才让旅程更多一些的值得记忆。再洒脱狂奔的公路速度,也终究不免需要归零的中间标定:途间休息站。
 短暂从十分钟到一小时的途间停驻,不偏不倚地嵌入旅行光谱中最显真空的那个段落,完全无法预期的插曲性格,促使公路旁一杯咖啡独显无可比拟的纯然特质,更因为公路咖啡丝毫不容许任何期待,也意味着具备着最敞开的心情、视野,也许涂抹一封明信片的时间,也许一通越洋电话的简短秒数,紧紧贴靠公路旁的小小旅站,刹那间实现旅行最深沈的意义。 这一切的珍贵,却也都是因为:上路在即。


▲叙利亚.沙漠公路


▲南非.公路艺品店

(自由时报记者孙守仁/ 报导◎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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