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匠与知音――托尔斯泰与陀思妥耶夫斯基(下)

醉罢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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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思想

托尔斯泰与陀思妥耶夫斯基两人各自在自己的道路上苦苦寻觅着,各自走着一条孑然孤立的独特的道路,在思想的求索中,他们却常常殊途同归,在同时代的作家、思想家群中,他们走得最近。

(一)基督精神

在他们所有的思想中,最一致的观点莫过于对基督教的理解。他们试着重新诠释古老的基督精神,对于他们,基督精神不仅解答了人生的种种疑惑,更是指明了人类社会的方向。对两位精神巨匠来说,基督教乃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民的宗教,而不是作为国家或教会控制下的宗教。基督精神有别于教会的教义,教会已不是拯救苍生的希望,而是参于对人民的迫害。陀思妥耶夫斯基说:“拯救将来自人民,因为他们保持着信仰和谦恭。神父和师傅们,你们应当珍重人民的信仰。”托尔斯泰甚至被东正教最高当局革出教门,但托尔斯泰只是投以蔑视的眼光,他早就对教会有诸多不满,教会早就背离基督教义,只是沦为国家统治、迫害人民的先锋。托尔斯泰回顾道:“起初我爱东正教甚于自己的安宁,后来我爱基督教甚于教会,现在我爱真理远甚于世界的一切,真理与我所理解的基督教是相吻合的。”什么是托尔斯泰所理解的基督教?就是上帝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上帝的意志是使人相爱,并由此而走向真正的幸福,基督精神体现于爱与忍从,从中诞生出无尽的精神伟力,所以爱与忍从是人类伟大的品格。“忍耐吧!”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普希金纪念碑开幕式上演说道。“自我完善!”这则是托尔斯泰的说法,又补充一句道:“勿以暴力抵抗邪恶!”他们把人类的希望寄托于自身心灵的净化,用爱心对待一切众生,包括敌人,就要《福音书》的“登山训众”所言:“要爱你们的仇敌”。

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尔斯泰从基督精神中寻找人生与社会的答案,是源于他们对西方现代文明梦的破灭。

(二)对西方文明的否定

十九世纪席卷欧洲的资产阶级革命风暴,给封建色彩浓厚的俄罗斯予强烈的震动,一时间,西方文明成为俄罗斯文化人所热心追逐的样板。但陀思妥耶夫斯基与托尔斯泰在游历欧洲后,对这种文明提出质疑,乃至否定。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游历了欧洲后,对西欧个人主义思潮的兴起大感忧虑,在他看来,个人主义与基督教的平等、博爱的思想是格格不入的,他们只是在强调自我保护、自我追求、自我自决的原则。陀思妥耶夫斯基写道:“在这种自我中不可能产生出博爱来。为什么呢?因为在博爱中,在真正的博爱中,不是单独的人,不是仅从自我来考虑自己和其余的人是否有相当的价值、相等的权利。”在此基础上,陀思妥耶夫斯基进一步批判了西方所谓的“自由”的概念:“什么是自由?什么样的自由?大家在法律范围内有权为所欲为的自由。什么时候能够为所欲为?当你有百万钱财的时候。自由是否能给每个人百万钱财?不能。什么是没有百万钱财的人的自由,不能为所欲为,却只能任人所为。”西方所鼓吹的自由,不过是富人们的自由,贫穷的人只有为富人们提供享乐的自由而已。

托尔斯泰也曾醉心于西方文明的进步,但随着他两次的西欧之行,他对方文明的进步彻底失望了。一八五七年托尔斯泰在巴黎目睹死刑的惨状时,他感到全身心的震憾:“对于进步的迷信亦是空虚的……可以决定善事或恶的,不是一般人所说的和所做的,而是我的心。”他还看到了一个英国富翁不愿对一个流浪的歌者施舍,“为他们,文明是善,野蛮是恶;自由是善,奴役是恶……而谁将和我确言何谓自由,何谓奴役,何谓文明,何谓野蛮?”他与陀思妥耶夫斯基都敏锐地发现,自由只是一个充满泡沫的幻象,外表美丽诱人,实则是徒有其名!人类向善之路不能以自由、文明为路标,“我们只有一个可靠的指引者,便是鼓励我们互相亲近的普在的神灵。”

(三)对“普在的神灵”的进一步探讨

“普在的神灵”,换而言之,就是上帝。不能理解托尔斯泰与陀思妥耶夫斯基两人关于“普在神灵”或“上帝”的概念,就无法认识他们的思想。对于他们而言,上帝不仅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或者远在天边的神灵,不是的,上帝无所不在,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是善与爱的法则的化身。天堂之路不是遥不可及,而是存在于我们的内心,“只要我们愿意明白,天堂会立即美丽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就将互相拥抱,放声痛哭。”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样描绘着天堂,同样,他也把地狱称为是“由于不能再爱而受到的痛苦。”可见,选择天堂与地狱,只在于人内心是否充满着爱。

“天国在我们心中!”托尔斯泰的观点与陀思妥耶夫斯基如出一辙,对于上帝,托尔斯泰有一段非常精辟的论述:“神于我是灵,是爱,是一切的要素,我相信他在我心中存在,正如我在他心中存在一样……我相信神的意志是要一切人爱他的同类,永远为他们服务……我相信生命的意义,对于我们中每个人,只是助长人生的爱,我相信在这人生中,发展出他们的爱的力量,不啻是一种与日俱增的幸福……我相信这爱的生长,比任何其他的力量,更能助人在尘世建立起天国。”

托尔斯泰与陀思妥耶夫斯基以至善、至爱的基督精神为指导,对社会及人类的去向进行深入的思考,他们不合时宜,在党派云起的时代里,他们无疑只能是孤独地探索,面对内心与现实的矛盾。

(四)良心对抗暴力?

忍从与爱从理论上说是容易的,但一旦受到暴力的欺凌,人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正如耶稣在“登山训众”中所说的:“你们若听见有话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只是我告诉你们,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有人想要告你,要拿你的里衣,连外衣也由他拿去:有人强逼你走一里路,你就同他走二里。”托尔斯泰与陀思妥耶夫斯基两人毕生深受《福音书》的影响,所以极力维护以良心对抗暴力的理论。除去基督教的信仰外,实际上更深层次上,是两人对人类内心深处“良知”的认同,人类不可能在暴力中实现和平,而是能是在以“良知”的基础上,走出人类具有的兽性的残忍的一面,为实现良心的抵抗,则必须随时走上历代先知所走的道路:殉道。人们可以不苟同这种对抗暴力的方式,但你却不能不对他们的勇气和人道的精神所感染。所以托尔斯泰的后半生虽过着半隐居式的生活,但他的影响力却日益加大,他无意充当精神的领袖,但事实上他的言行成为日后印度圣雄甘地理论的先导,也对日后美国著名的黑人英雄马丁•路德•金产生巨大的影响,如果冠之以“非暴力运动”先锋并不为过。

与托尔斯泰相比,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思想则复杂得多,他反对暴力,与其说来自理性的思考,不如说是带有一种宗教的强制约束,他死刑台的经历与十年的流放生涯,使他对这个腐败不堪的政府和教会已没有一丝的好感,苦难加剧他信仰的力量,使他负有强烈的使命感,但我们从他后期的生活和著作中,已经可以看到他的这种“忍耐”学说表现出不坚定的动摇。1878年,女英雄薇拉行刺彼得堡市长,陀斯妥耶夫斯基聆听法庭上的辩论,他意味深长地记录下薇拉的话:“举起手来向一个人开枪,这是可怕的,但我必须这样做。”

四、杂记

有些作家,无须别人的评论,只要你接触到他的著作,你马上可以感到他不同凡响,超越众人,你会忘记他的国籍,他的民族,因为他在思考着全人类命运,他洞悉着芸芸众生,这也是为什么诸如列夫•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被全世界的人所按受,而不单单是俄国或中国。托尔斯泰带给我震憾的不是他那史诗般恢宏的巨作,而是他博大的思想和他一生对真理的不断而坚定的探求。我看了两厚册的其女儿所写的《托尔斯泰传》,托尔斯泰的年青时代,除了他才华横溢外,其品行有着十分恶劣的一面,然而对真理的求索使他不断地超越自己的极限,不断地完善自己的品格,最终能以脱胎换骨的姿态,跨入人类史上圣哲的行列。

陀思妥耶夫斯基最初给我的感觉是冷漠而阴郁,他所解剖的人物其心理之复杂、之深刻,都是其他作家所难以相比的,但这并不是陀氏的全部,他实际是解剖的是一个全人类何去何从的问题,苦难使他具备了基督耶稣的宽容与博大的胸怀。他一生都怀有某种神秘的使命感,像是上帝在冥冥中召唤着他,使他在最艰苦的时刻,也不曾失去希望与信心,他可能感到自己就是约伯的化身,所以他不去抱怨命运,而是当作一种考验,“不要拦我,因为我们要去实现伟大的真理了。”

当我翻阅的两位伟大者的资料越多时,就越为自己学识的鄙薄而自惭,知道自己其实是井底之蛙在议论著苍穹的浩大,多写亦只是制造些文字垃圾而已,不如就此搁笔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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