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领袖】假新闻与主流媒体双重标准
【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2019年1月27日讯】(英文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资深记者Jan Jekielek采访报导/柏川编译)《纽约时报》因为推特评论而更换头版头条标题——其中有何玄妙?就当今的媒体环境而言,这又揭示了什么?本次采访《媒体鉴真》国内编辑凯莉·谢菲尔德,会谈到所谓“主流媒体”所面对的一些核心问题,以及她在其中看到的双重标准是什么,以及我们看到当今美国的文化分裂的根源是什么。
这是《美国思想领袖》节目,我是杨杰凯(Jan Jekielek)。
今天我们请来了凯莉·谢菲尔德(Carrie Sheffield),《媒体鉴真》(Accuracy In Media)的国内编辑暨发言人。《媒体鉴真》是一家非盈利的媒体监督机构。
我们会谈到假新闻和主流媒体的偏见,“好人”闹剧,以及凯莉描述的“民主党与媒体间的合谋”。
杨:凯莉·谢菲尔德(Carrie Sheffield),很高兴请到你来《美国思想领袖》。
谢菲尔德:谢谢,杨,我也很高兴能来。
杨:凯莉,作为《媒体鉴真》的发言人,你已经研究媒体有年头了。我想聊聊《纽约时报》最近更换头版头条的事情。我看到原先的头版标题是“川普敦促团结对抗种族主义”,这已经令我震惊,因为标题说的是事实。之后在大量来自推特及其它方面的反对声中,它改成了“(川普)抨击仇恨但不抨击枪支”。我注意到,好多人仍然不满意第二个标题。我觉得《纽约时报》因为“推特暴民”(可以这么叫他们吧)而更改标题,这史无前例。你怎么看?
谢菲尔德:对于“媒体偏见”,《媒体鉴真》已经研究这个问题50年了。所以关于自由派媒体的偏见,这并非史无前例,但是它发展出了新的模式,就像你提到的“推特暴民”的模式。这次更改标题的事情发生在可怕的艾尔·帕索(El Paso)枪击案之后。川普总统呼吁了种族和解,他确实说了这话。所以《纽约时报》原先的标题是准确的。
后来《纽约时报》总编迪恩·巴奎(Dean Baquet)第一次对反对声浪和更改标题的要求做出回应时,他当时是接受《哥伦比亚新闻评论》的采访,他说:《纽约时报》的工作不是扮演反对党派。我认为,这个说法诚实得令人震惊,因为这是美国公众对媒体应该做什么的看法。媒体应该是独立的第四权,确保三权分立的政府承担责任。
这是我学生时代学习新闻时依循的理念。我满怀憧憬地来到了华盛顿,然后目瞪口呆地看到华盛顿的国家新闻俱乐部的偏见到了什么程度。然后我看到迪恩·巴奎第二次回应这件事时,他不得不收回之前维护新闻精神的义正严词,我简直无法重复他后来说的话,他基本上说这(条标题)是雪崩式的疏忽,他们一开始就不该写那个原先的标题。他收回了之前说的所有话。我认为这是回避责任,非常令人失望。
杨:你觉得这是否等于《纽约时报》承认了他们没有在老老实实做新闻?我想厘清当中究竟。
谢菲尔德:我是说,他嘴上说“噢,我们的工作不是扮演反对党派”,但实际上他们却根据反对党派的呼声修改了标题。这让人很糊涂。但是也没那麽奇怪。因为无论是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还是奈特委员会(Knight Commission),多项民意调查都在显示,四分之三的共和党说国家新闻俱乐部不了解他们(根据皮尤调查)。更广泛地说,蒙莫斯大学发现77%的美国人相信新闻媒体做假新闻,65%的人说假新闻包括偏见信息。
所以在这一点上,我认为国家新闻俱乐部(与公众之间)有一个很大的脱节。因为他们中的很多人听到假新闻的字眼,认为那指的是对事实的错误描述,或虚假信息或阴谋论。但是对美国大多数民众来说,假新闻指的是偏见报导和有倾向性的报导。
杨:请多谈一谈《媒体鉴真》以及贵机构关注这些事情的理由是什么?您们的初衷是什么?
谢菲尔德:我们做了有50年了。我们现在正在庆祝50周年。我们11月13日会在华盛顿举办庆祝晚宴。本·卡尔森医生(Dr. Ben Carson,作家与退休神经外科医生,现任住房与城市发展部部长)会发言。网络红人评论员“钻石丝绸”组合(Diamond and Silk)以及卡尔森博士会获奖。还有琳恩·巴顿(Lynne Patton),她显着地扭转了对非裔美国保守派人士的偏见,所以她也会获奖。另外,还有尼尔·帕特尔(Neil Patel),一位印度裔美国人,他和塔克尔·卡尔森(Tucker Carlson)是《每日快讯》(Daily Caller)的合作伙伴,他也是《每日快讯》的发行人。说回来,在自由派主流媒体中有一种观念:如果你是保守派,你就有种族歧视问题。我认为这是荒谬的。
所以《媒体鉴真》广义上的目标,是要曝光主流媒体中的自由派偏见——这体现在我们每天的内容中,我们会指出具体的偏见、谎言和有倾向性的信息。
而且当人们做得很好或者报导准确的时候,我们也不吝于赞美。我们不怕这么做。我认为这也是我们保守派与对立党派接触并表扬他们善行的一种方式。我们也确实是这样做的。我们有一个五级评分系统。我们的标志是一个靶子。根据五级评分系统,无论你的准确新闻或假新闻是错过了靶子还是正中靶子,我们会用这个评分系统来给新闻评分。
杨:我们来谈谈种族问题。你提到最近这是个相当受关注的话题,很明显,这是自从最近的几起枪击案发生之后,包括艾尔·帕索枪击案和代顿市(Dayton)枪击案。但甚至在这之前,当川普总统就巴尔的摩发表推文时,如果我没记错,他立刻被说成了种族主义者。
谢菲尔德:记者们这么说的,还不仅是异见记者,而是比如《纽约时报》和CNN的主播和记者。这些人应该客观地报导。如果其他人使用了“种族主义者”这样的字眼,他们应该报导那些评论,而不是直接定性——而他们恰恰直接定性了。他们把报导变成了宣传。美国人是不会买账的。
杨:从2017年以来就一直有一出闹剧,它有很多不同的名字,我更愿意称之为“好人”闹剧。基本上,如果你相信好多媒体喋喋不休的宣传,他们的说法是,总统说:两边都有好人,一边是指白人至上主义者,另一边是反对白人至上主义的抗议者,总统说两边都有好人。我之前好像也提过,我记得甚至拜登在刚开始竞选时就是引述的这件事。
谢菲尔德:是的,他说过。《媒体鉴真》刚刚发表了一篇部落格文章,是关于普拉格大学(Prager University)制作的一个精彩视频,该视频对总统那天的言论做了非常详实的解析,阐明了他说了什么、没说什么,以及(媒体)对此有哪些误导信息。基本上,根据视频的解释,当时在夏洛特维尔(Charlottesville)主要有四群人。其中两群是对立的,他们或者支持、或者想要砸掉李将军(Robert E. Lee)的雕像,这些都是普通美国公民。你可以理性地支持或反对李将军的雕像。所以这些人是非暴力的抗议者,都是好公民。
川普总统所指的其实是这两群人。他非常明确地表明,他指的不是反法西斯极左组织Antifa(注:anti-fascists的简称,意思是反法西斯),他也明确表明,他指的不是暴力的白人至上主义者。他完全没有包庇这些人,因为就像普拉格大学指出的逻辑谬论——如果总统说过两边都有好人,他等于在说有好的Antifa成员。总统是绝不可能这么说的。
所以很明显,他指的是一群不同的人。确实是这样。这种故意混淆,在主流媒体中无处不在。这就是总统为什么一说再说这就是他能取胜的原因。同时也是人们愤怒的原因。总统从根本上扭转了媒体的说法,并且说“我们不会允许你们成为针对保守派的一股仇恨和愤恨汇成的力量”。在社交媒体上,他可以直接跟人们交流,而不需通过那些故意遗漏重要事实信息的媒体关卡。
举例来说,你提到的巴尔的摩问题,民主党人,不论黑人还是白人,实际上跟川普说了同样的话,即批评过巴尔的摩市的鼠患等诸多问题。巴尔的摩的前市长是一位非裔美国女性,她抱怨过巴尔的摩的鼠患问题和毒品泛滥问题。卡明斯(Elijah Cummings),一位黑人国会议员,他是总统最初针对的目标,他也说过巴尔的摩毒品泛滥区域的问题,还说过儿童走来走去像僵尸,并且严厉地批评过巴尔的摩的暴力问题。(联邦参议员)桑德斯(Bernie Sanders)也说过,如果你到巴尔的摩走一走,会看到那里好像是第三世界国家。
当你看到这些民主党人无论说什么都可以不受谴责,而且不会被扣帽子,再看看总统的遭遇,这就是真正的假新闻的定义。
杨:在这场“好人”闹剧中,当我第一次了解到时,我很震惊。因为我看到这种把戏被反反复复地玩弄——总统说两边人如何如何。我想,他真说过吗?不到40秒之后,在同一个视频里,总统说“我完全不支持白人至上主义者”。我记得这是他的原话。所以他们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做,这太令人震惊。他们的报导中没有说这是在猜测或假设,而是直接说“他说了”,但是有些话却被忽略了。这怎么能合法呢?
谢菲尔德:这个现象大家已经看到太多太多了,从川普还是候选人开始,一直到他当选总统,美国国内媒体总是抓住一个词、或一个小事实不放,却完全忽略了其它相关的所有事。那就是他们背离事实的方式,因为他们随后会抓着一个扭曲的事实不放,然后猛烈攻击那一点。但是如果人们不像你这样,去认真注意,如果没有去仔细了解,杨,因为你是一名记者,这是你谋生的方式。但是如果你是俄亥俄州的一名家庭妇女、而且忙于5个孩子的上学和课外露营,你是没有精力去厘清这些事的。所以像《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时报》这样报导真实情况的媒体是非常重要的。
但这是个严峻的问题,因为主流媒体们一遍遍地不断报导川普总统如何如何的不好。如果你没有去看那些相对公正的消息来源,这就会成为严峻的问题。因为我们看到诸如哈佛大学的数据和研究结果,即截止到川普当选总统后的100天内,差不多80%~90%的报道是负面的——这是前所未有的。国内媒体对待这位总统并不公平,我认为这是他获得了很多同情的原因。这也是他的支持者们给予他很多支持的原因——因为他们都看到了这种不公平的对待,而且他们的良心告诉他们这是不对的。
杨:谈到种族问题,这好像一直是热点,是这么吸睛的一个问题。我看到很多的头条,而且我查了一下《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和大量其它媒体的一些报导,还有专栏,其观点都确定地认为川普总统是种族主义者,是这样吗?
谢菲尔德:这种掺杂编者意见、或者个人观点式的东西,不应该出现在新闻报导中,这正是目前的大问题。此外,如果你想要全面了解川普的支持者们是谁,我看主流媒体并没去关心支持川普的那些非裔美国人、拉丁裔或其他少数族裔。有数以百万计的有色人种选民,包括亚裔美国人,他们给川普总统投了选票,而我们并没(在主流媒体上)听到他们的声音。
我知道卡尔森医生(Dr. Ben Carson)在巴尔的摩的争论中发过声,因为他曾经在巴尔的摩当过医师及神经科学家或神经外科医师。他说如果他接到那些严重受伤的孩子们、帮他们包扎、然后又不得不把他们送回到巴尔的摩危险的街道上,那太可怕了。可是,我们并没有经常听到他的声音。我会搜集这样的意见,因为我就是做这个的,但是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被放大或被主流媒体认真对待。
如果是一位黑人保守派人士,比如坎迪斯·欧文斯(Candace Owens,保守派政治活动家),那麽美国国内媒体就会在她跟歌手肯伊·威斯特(Kanye West)之间挑拨是非。他们对于川普总统的少数族裔支持者们是完全不公正的对待。坦白地讲,美国国内媒体需要照照镜子……“钻石与丝绸”组合在脸书(Facebook)被禁,他们被脸书社群贴上不安全的标签。是共和党人问的马克·扎克伯格(脸书创始人),是否因为她们的种族而针对她们,因为她们是敢言的非裔美国女性。这些言论——我很高兴它们还在,但是这些自由派媒体这么严重地聚焦于种族问题,并且在这上面制造矛盾,这严重背离了这个国家的立国之本,背离了马丁·路德·金牧师所讲过的话:这与你的肤色无关,而关乎你的品行。
当你一次次见到川普总统从政策层面上为少数族裔所做的,不仅少数族裔的失业率降到历史上的低水平,而且还为新奥尔良州免除了卡特里娜飓风的债务,为传统黑人学院和大学投入了史上罕见的资金,历史性的刑法司法改革。你能看到,他一次又一次地为这个国家的有色人种造福。而你提到的那些专栏,把这些成绩全都忽略了。
杨:我觉得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就是媒体受到指责的原因,或者至少我看到的他们被指责的一个原因,就是媒体倾向于采纳民主党的观点立场,自然接受这些立场并予以传播。你怎么看?
谢菲尔德:哦,绝对没错。这就是民主党与媒体行业的合谋问题,我认为这是当今最大的合谋——国内媒体和民主党的合谋。问题还是在于,媒体假装自己是客观的——这就是问题之所在。国内媒体的自以为是太明显了,因为他们总是谈论自己的道理。而且,我是新闻业出身。我大学时候研究新闻学。在华盛顿找到工作之前,我有过五次实习的工作,我深信媒体应是独立的、督促政府尽职尽责的仲裁者。结果,媒体现在拿这一套说辞来解释为什么要反对川普。
但是你看看他们怎么报导其他总统的,就会发现媒体跟奥巴马政府之间有极端的合谋行径。国内媒体把美国表述成一个左倾的国家,而没有描述成一个更客观、更中立的国家。他们这种做法,对于美国中产阶级,或者任何理性的、想要不带偏见地看事情的人,都显而易见。但是这样的消息从国内主流媒体那里看不到……
这是国内媒体的又一个问题。他们说川普总统在分裂美国、在国内乱搅和,实际上这些国内媒体才是煽风点火的那群人。他们应该照照镜子看看,噢……我猜当川普总统首次获胜时,我非常希望国内媒体们能照照镜子看看,噢,我们完全误判了。举例来说,《赫芬顿邮报》(Huffington Post)预测川普败选的可能性为97%,只有3%的可能获胜。还有我记得《纽约时报》预测的(川普败选的可能性)大约是90%。
所以国内媒体们猝不及防,不知不觉都失误了。而且他们没完成调和国家的使命。他们也没有真正弄懂川普对国内媒体态度强硬的原因——其实就在于媒体们的偏见,而不是像媒体描述的那样,说川普是个坏蛋。
梅赛迪斯·诗莱普(Mercedes Schlapp,专栏作家)现在属于川普阵营,并且曾在白宫为总统工作。去年她谴责了白宫记者晚宴,你知道,记者们花钱雇了那个喜剧演员,让她用最卑鄙的言辞来攻击白宫的工作人员和保守派人士。我们只要看看这个就明白了——这些人甚至认为这类娱乐是可以被允许的。记者们允许这个喜剧演员这样讲话,因为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这真的令人震惊。记者们把仇恨言论正常化了,他们把自己跟民主党的合谋正常化了,他们非常地与外界脱节。
杨:我看了斯科特·亚当斯(Scott Adams,漫画家)的一些评论,是关于他怎样看待国内这些论调、以及人们如何思考这些问题。他用两套语义来形容这个现象——比如现在要向你阐述一组事实,但是保守派和自由派会就同样的事实进行不同的解读,并用截然相反的方式来表达。我想听一听您的想法……人们的震惊是合理的,很多人完全目瞪口呆了——这怎么可能,川普怎么会取胜并成为总统。你所描述的这种偏见在多大程度上是下意识的,即这只不过是一些人用跟保守派截然不同的语义来解读世界?
谢菲尔德:嗯,这很有意思,因为我记得,在川普获胜后,有一位纽约大学的新闻系教授说,新闻业失败了,我们没完成好工作,让这个白人至上主义者赢得了大选。他这个言论从多种层面而言,都把事情完全搞错了,不仅搞错了总统是什么样的人,而且把国家和文化的分裂也搞错了——而那位教授也在(文化分裂的问题上)推波助澜。
关于文化分裂,有一本很棒的书,是查尔斯·默里(Charles Muray)写的《分裂中:美国白人的国家》(Coming Apart: The State of White America)。我记得是2013或2014年出版的,在川普总统当选之前。书中说美国的文化分裂从1960年代就开始了,是从应试全民化和普及化开始的。这是一个现实版的《生活多美好》的故事,很多人离开了家乡,而他(作者)却选择留守小镇。但是实际上,大多数美国人,脑筋聪明的被常春藤盟校吞噬了。这是在发明标准化测试之后才真正开始发生的。
所以出现这种人才流失的情况,默里称之为“超级邮编”——美国的“超级邮编”地区,曼哈顿、旧金山、波士顿的这些精英汇集的区域越来越自我封闭,并且与美国其它地方的文化联系越来越少。
这些问题长期存在,而且根深蒂固,并在2016年反映出来。而媒体就是这个问题的一种表现,即反映出人们如何看待新闻。福克斯新闻的人气很明显地展示出很多人不想看到那么强硬左派的声音,甚至不想看到所谓的温和的、“友善的”但实际上影响更加恶劣的声音,因为就像你说的,它太潜移默化了。所以这些国内媒体,我觉得网络媒体诸如CBS、ABC、NBC的风格不像CNN或MSNBC那么的咄咄逼人,但是某种程度上,它在更加潜移默化地灌输那套文化定势、那套文化行为、以及那套谈论政治的语言。
我觉得乔治·斯蒂芬诺普洛斯(George Stephanopoulos,记者和政治家)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向克林顿基金会捐过钱,曾是克林顿阵营的一位重要顾问,现在他是ABC新闻电台一位温情又具亲和力的早间秀主持。对于美国人怎样开始他们的一天、以及他们对当天新闻持什么看法——斯蒂芬诺普洛斯可以对他们产生显着的影响。我们知道他的立场如何。我很难想像,他这个级别的政治成熟程度的人,就像卡尔·罗夫(Karl Rove,政治分析家,为福斯新闻频道、《新闻周刊》和《华尔街日报》等媒体撰稿)一样,怎么能允许他在一家大媒体做早间秀的主持。我知道小布什的女儿,詹娜·布什·哈格尔(Jenna Bush Hager)是一位早间秀的主持,但是她从来没像斯蒂芬诺普洛斯这样,那么深入地涉及政治策略制定。更不用说小布什和布什家族。他们并不喜欢川普。
杨:我现在在想几件事。一件事是,你提到的这位教授,从2016年开始,在他的思想里,他似乎就给川普总统贴上了白人至上主义者的标签。我那时没见到这种说法。当然我近期看到了很多这种说法。但是这种说法那时就存在了吗?这是计划好的吗?
谢菲尔德:那时就开始了。这可以追溯到希拉里·克林顿那次关于另类右翼的重量级演讲,那次她说在另类右翼当中崛起的白人至上主义是个大问题。我要声明,我鄙视白人至上主义。我鄙视“在上帝的视角里人们不平等”的说法,我认为那是邪恶的说词,所以对此我们必须拒绝。我们国家的历史在这方面满目疮痍,从《吉姆·克劳种族隔离法》(Jim Crow laws)、到奴隶制,再到政府因为种族而镇压民众。这是真正的邪恶。
在这个背景之下,我们必须承认,民主党才是代表吉姆·克劳立场的党,民主党才是代表白人至上主义的政党。拜登本人曾经推崇乔治·华莱士(George Wallace),并且屡次吹嘘从华莱士那里得到了表彰。我能给你举无数例子。
所以,听到希拉里·克林顿用这个标签来反对川普总统,让人感觉摸不着头脑。但是这很有效,因为这是散播恐惧、分裂国家的一种方法。所以这不新鲜。这不是后夏洛特维尔(Charlottesville)时代才发生的。
另外,关于总统的一件事是,他在纽约娱乐界已经有年头了。他曾经给杰西·杰克逊(Jesse Jackson,著名黑人民权领袖和浸信会牧师)免费的办公室。跟他很密切地工作过的不仅有阿尔·夏普顿(Al Sharpton,非裔美国人浸信会牧师,民权运动、社会正义运动家,电台及电视节目主持人),还有很多非裔美国演员、名人和运动员,那时没人说过任何东西。所以如果他有很深的白人至上主义倾向,我不明白为什么杰西·杰克逊会与他来往。我觉得这不符合逻辑。
杨:这正是我想到的另一个问题,就是这些围绕白人至上主义的说法,不仅仅是总统被指责,或像我们看到的这些专栏里所评论的那样。在很多情况下,争论演变为,只要你支持他,你就成了白人至上主义者,无论你是不是有色人种。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么做疏远了这么多人,令人震惊。
谢菲尔德:嗯,这个问题其实是,“要吸引更多苍蝇,用蜂蜜还是醋比较管用?”如果你想要让川普的支持者们倒戈,让他们投票给另一方,我不觉得敲打他们的脑袋、或给他们贴这些标签会有多大作用。
杨:这像是一个羞辱他们的手段。
谢菲尔德:是的,我猜是企图令人产生罪恶感。
杨:但是,人们明显知道这么搞是错误的,我觉得很多人都能看穿。这整个事情让我觉得很怪异。
谢菲尔德:媒体选择聚焦的角度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比如,奥马罗萨(Omarosa,川普的实境秀《明星学徒》演员)被开除时,媒体说,川普说“像狗一样被开除”云云。他们就说,这么做是种族歧视,因为她是个黑人妇女。但是事实是,他对好多人说过“把你像狗一样开除”或类似的话。他以前也说过这种话。他的风格,我慢慢才适应。开始我也不明白他的风格。我没看过(他主持的)《学徒》(Apprentice)节目。我从小到大没当过《学徒》的粉丝。所以我必须去学习他的沟通方式,即他的言词犀利的风格的出发点是公平竞争。他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性别或种族,就去放宽标准。
对我来说,这跟种族主义正相反。这恰恰是用同样的方式去对待每一个人。一些被他激烈批评的恰好是白人男性。所以我搞不懂媒体怎么会把一个崇尚公平竞争的斗士给单挑出来。但是媒体恰恰是这么做的。他们想要专门针对他,说他是性别歧视主义者,说他是种族主义者等等。因为在现实中,川普从不放过任何攻击他的人,在他看来那是一个公平的竞技场。
杨:这其实让我想到了“政治正确”和“批判理论”之类的议题。如你所说,如果你是一个迷信“批判理论”的人,我觉得你可能就会分析,也许在你来看,所有的白人都是种族主义者。我不是专家,但我是这样理解的。所以我想到的问题是,这种思考方式,这种意识形态,或这种对世界的分析方法,是否充斥着媒体或左翼政治领域?你怎么看?
谢菲尔德:我认为,人们确实有这种意识,即有的人在历史上就受到了压迫——因为我提到过,我们国家有一段非常糟糕的种族压迫历史。我们无法否认它。我们不能假装它没发生。我们必须承认它。
但是这些说法,诸如你因为种族而无法成功,或者根据哈佛大学和其它机构的数据和研究显示,根据比例,警察对于有色人种使用致命武力的可能性实际比较小。仅管有这样的事实,你却无法在主流媒体提这些事实,因为你会被指责持有种族偏见。甚至有很多像杰森·莱利(Jason Riley,《华尔街日报》编委,曼哈顿研究所资深学者)这样的黑人保守派以及《美国思想领袖》采访过的很多这样的人士。如果你是一个特定种族,你就不能说事实和数据——这成为了一个问题。这开始进入奥威尔式的范围了,这是思想管制,这是一个从根本上悖逆美国精神的想法,即我们应该追求的是理念和英才制。
杨:凯莉,我们来聊聊解决方法,好不好?我认为美国人总体上相信媒体是不诚实的。你提到的所有研究都显示媒体存在偏见。那麽我们怎么改善呢?
谢菲尔德:我认为首先要从承认问题开始。你需要对问题进行诊断。对于很多主流媒体而言,他们一次次地相信问题在于总统,他们相信问题在于保守派人士。在一个又一个的议题上,我们看到这个国家整体上还是中偏右的,我们国家是建立在言论自由和思想自由的理念上的。所以当主流媒体试图撕碎这些时,就会形成严重的问题。所以问题就是——国内媒体认为川普是问题。
所以我认为自我诊断与分析,认真地听一听保守派所说的他们是怎么被抹黑、以及怎样被不公平地对待。我认为多样性与包容的理念,从社会阶层的角度而言,新闻界的人员构成中,来自常春藤盟校和精英学术机构的人员占的比重过大。如之前所说,由于对美国文化分裂情况缺乏了解,新闻界人士的阶层构成存在一些问题。所以新闻界需要对此有所意识。我认为,多样性与包容——自由派很爱这个词汇——也应该包括意识形态领域的多样性与包容,因为新闻界目前肯定缺少这个。各种研究都显示,记者们自己的意识形态是左倾的。新闻界里,把自己定义为自由派或民主党人的记者的人数远远多于保守派或共和党人,大约是8比1或9比1,视具体研究而有所不同。
所以谈到建立解决方法,这会是一个大问题。所以在招聘时提升这方面的意识,另外或许可以从传统背景的学校或大学里引进人才。我认为这是解决问题的一个有效途径。
在我们《媒体鉴真》的网站上有解决方法。我们关注具体的每篇文章,研究什么角度错了,什么声音应该被包括进去。所以我们愿意帮助培训上面的内容,从而帮助新闻界理解他们应该主动把更多中偏右的声音纳入行业。
另外新闻框架也很重要。标题非常关键。我们反复看到主流媒体在阐明主张而非报导。我现在正在调查一篇《纽约时报》的文章,是关于经济的报导。他们今天刚刚刊发,大意是批评总统的经济政策,并且说没有促进增长、还没看到创造工作机会的结果。它丝毫没提监管改革带来的重大影响——总统和其他经济学家已经展示了这对消费者的大量正面效应——但是文章丝毫没有提到。这类视而不见是个大问题。
杨:这很荒谬。凯莉,你经常出现在主流媒体的节目中,比如你正在批评的媒体——诸如MSNBC、CNN等等。我猜想他们会说,嗨,看,我们有保守派啊,我们的节目有凯莉在说话啊,我们有一些自己的专栏评论员也是保守派。但你是否认为这不足以形成不同立场的并置和对比?
谢菲尔德:我确实很感激这样的机会,有这样的场合让我来发言,但是话说回来,我们看看比例,它严重向一边倾斜。所以当我出现在这类论坛或节目中时,我是非常落单的。是的,福克斯新闻向另一个方向倾斜。但是如果比较一下福克斯和美国新闻业的整体状况,就会看到它非常左倾。
所以我感激可以有这样的机会,这样的平台,但是同时当我们说到总体平衡的时候……我跟一个学术界的朋友谈到过一项研究,即贬低川普的共和党人是否被媒体不成比例地报导过。我相信是的。我相信当你看到,与保守派人士和共和党人普遍如何看待总统相比,乔·斯卡伯勒(Joe Scarborough,新闻主播、广播节目主持人、作家、曾任众议员)、尼科勒·华莱士(Nicolle Wallace,作家、主持人、MSNBC和NBC News的首席政治分析师)或其他贬低川普的人得到大量上镜机会,这就成为一个问题。因为这让那些自由派的编辑和制片人自以为是地认为:“嗨,我的节目中有共和党或保守派”。但是那些不能代表共和党人的真正看法。
杨:当你出镜时,我看过你上镜的一些节目——看起来你也没得到充分的机会来表达。
谢菲尔德:这是另一个问题。也许我太客气了。但是,我还是相信——说到你对解决方法的观点——我个人相信参与很重要。我相信尽力而为的去与对立党派沟通。所以我认为对保守派来说,这是另一个解决方法。花时间去沟通,这不局限于从事政治和媒体行业的人,还包括与你日常的邻居沟通,试着从你的保守圈子里走出来,告诉你的自由派朋友们,嘿,也许我们换个方式想想看,或者问问他们,你是否考虑过这个角度?
杨:这个结束语很强劲。谢谢你,凯莉。
谢菲尔德:谢谢你,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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