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2018年03月28日讯】团支书总结了大家的发言和意见,接着开始举手表决了,结果全体团员都高高地举起了右手,支书立即宣布:全体通过!随即在大家的鼓掌声中,支书起立走向黄琳和她热烈地握手表示祝贺,团员们也都争相与黄琳握手,我注意到黄琳的眼角挂满了激动的眼泪。她可能始料未及的是竟然是全体都支持她。先前她那种自卑感,丧失信心,都一扫而光了。人们逐渐离去,就剰我们两人,我当然也和她握手,一再的向她表示祝贺。她突然挣脱我握着她的双手,倒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抽搐地哭起来。
我毫无精神准备,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她,我理解这种哭泣,是乐极,又是解脱,最好是别去干扰她,让她哭个痛快。不一会儿,她抹抹眼泪对我说,对不起,让你笑话我了,我实在是太激动,控制不住自己了。我说我能够理解你此刻的心情,我还告诉她,团支部会很快将她的申请书以及团支部讨论的结果上报团市委,团市委批下来后,你就正式成为共青团的团员了。最多不超过两个月就可批下来了,你就耐心等着吧。她又再次紧紧握住我的双手,一再表示感谢,然后回到了她的住房。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又过去了,上级团委还是没有批示下来。当我看见黄琳时,她虽然没有问我任何问题,也从不和我提及有关她入团的事,但我看得出她眉宇之间,透露出一种焦急的愁容。两个月都过去了,即便是我这个老团员也沉不住气了。我去问支书,怎么还没有批下来?支书说,他也为这件事犯愁,他准备在下周开团市委扩大会时,问问市委组织部的负责同志,有关黄琳审批的事。听书记这么一说,我着急的心,算是稍稍平静了下来。
一周后星期六的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从梦中惊醒。开门一看愿来是支部书记。他紧锁双眉,我请他进了屋。他沉默片刻,欲言又止,然后清了清喉咙语重心长地说:“我当了多年的支部书记,也经历过不少青年人申请入团而未被批准的事,我都能轻松自如,妥善地作好青年人的思想工作,鼓励他们继续努力。可这次黄琳同志没有被批准,我感到要去告诉她团委的这一批示,真是难以启口。”
我一下愣住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一团之长,都那么为难去告诉她这一坏消息,那么我这个一直鼓励她,支持她而且给她打保票的心中本来就没底的小小的宣教委员,又能怎么样呢?我只好说:“书记,既然已成为事实,早晚也得告诉她,晚说不如早说。”书记犹豫了一下说:“老李同志,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不错,对她的入团,你已尽了最大的努力,我想请你代表支部去通知她,想必她会比较容易接受这个现实的。”
什么?要我出头去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尴尬差事?书记有没搞错啊!好事都是你领头,一到这种棘手的事你就一推了事。原来书记在我心中是一个原则性很强又敢于负责的带头人,怎么这次竟那么萎萎缩缩,使我对他的崇敬大打折扣,原来你我都是半斤八两。不过,心中虽然这么想,我这个人向来不好意思一口拒绝别人的请求,何况这又是书记大人的婉转命令式的请求,我只好答应去完成这一艰难的任务。书记如获重释,起立紧紧握住我的双手,连连说:“老李同志,好样的,你真是我们团的好干部。”
我又问书记,团市委组织部有没有说明没有批准的理由和原因呢?书记说在批文上说,因为她的家庭,父母兄弟都还在台湾 ,她单身一个女性由台湾,到香港,又来到北京,家庭和政治背景都很复杂,再加上她已接近二十五岁超龄团员的上限,团委经过认真负责的讨论和研究,决定不于批准,请你们通知本人并做好必要的思想工作。云云。说完这些,又恭维了我几句溢美之词就匆匆离去了。我心里很明白,用你的时候,大大夸奖你一番,等运动一来,就六亲不认了。
我怎么办?答应下来容易,去找她谈可真是为难之极。我想了又想,如何开头呢?是先讲别的事,然后慢慢引出这个话题呢,还是开见山,直截了当就告诉她团市委没有批?我想了很久,不必拐弯抹角,还是据实告诉她。
两天后,我见到她要约她谈谈,她毫无表情地说:“不必谈了,我早就知道批不准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径直回到了她的房间。我万万没想到,我先前那种为难,犹豫,思前顾后的焦虑,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解决了。虽是这样的结果,但我的心情一点都不轻松。她说她早就知道批不准,她怎么会这么想的?我还一句话都没和他说,她连听也不听就拒绝和我谈话了。她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我应该去安慰安慰她,可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我又再次陷入深深的困惑中。
过了两天,我去敲她的房门,她问是谁,当她知道是我,她不耐烦地说:“我不想谈,请你以后不必来找我了。” 她对我想和她谈谈,竟如此冷淡,无情,和当初一起去文化宫,谈申请入团时恳切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团市委没批,怎么将气撒到我头上来了?不过我想想也对,是我怂恿她积极申请入团,是我给她打保票支部一定会通过,团市委也一定会批准。现在一切允诺,期盼都化成泡影,她那一落千丈的心情,不泄在我身上,又能泄到那儿去呢?
就这样,敲门求见多次,还是不理,不谈。有一次,我正在房里闷头睡觉,一阵急促的敲们声把我惊醒,我开门一看竟是她!这真使我感到意外。她说:“我们谈谈。”我说:请进,请进!请坐,请坐!”她没有坐,就说:“我们结婚吧。”说完,背转身就走了。我被这一突然从天而降的“结婚”,惊呆了,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一片空白。和她结婚?我?我们除了谈共青团的事,从未谈及私人感情方面的话题,她也从来没有什么愿望想了解我的过去,我的家庭。我参加远征军的历史,也从未告诉她,我的性格,脾气,爱好,她全然不知,两人也从未恋爱过,怎么一下三级跳,蹦到了结婚成立家庭?
我实在是想不通。我带着满脑子的疑团,去向妹妹求救了。我妹妹最关心我的婚事了,我都三十出头,早就而立了,却没成家,我现在遇到这一棘手的婚事,能给我出主意的也非她莫属了。妹妹听完我的叙述,斩钉截铁地说:这么打起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你还要犹豫?人家提琴拉得又好,长得也不错,又是走南闯北,香港这些地方都去过,没有嫌弃你既没钱又没地位,能够主动愿意嫁给你,这是你的福气, 还不赶快答应!听了妹妹这么一分析,我也觉得很难得,但总感到来得太突然,一般来说,男女婚事,多半是男方提出求婚,而现在是女方提出结婚,我一点精神准备都没有。
在妹妹的鼓励下,我鼓起勇气去找黄琳。这次求见,她开门了。我们相对而坐,我不知该说什么好。过去和她谈入团的事,可以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而现在却呆若木鸡,半晌说不出话来。还是她首先打破了这一尴尬的局面说:“你一定很奇怪,我那么多天都不想和你见面和谈话,而一见面就提出要和你结婚,你是绝对想不到吧?可我这十几天里,想得很多,很多。我离开父母,兄弟姐妹,由台湾辗转香港来到北京,就是一心想为新中国尽一份力量。我有入团的要求,也是想更多地为党,为国家,作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现在入团的事已不可能,我再也不想去追求什么遥不可及的共产主义理想了,我还是踏踏实实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过一辈子平静的生活就行了。你也不要因为团委没有批,就感到不安,这事与你毫无关系,你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帮助我,我还是很感激你的。你的热心肠,助人为乐,温和的性格,我感到和你在一起,有一种安稳,祥和的感觉。我在北京也没有什么至亲好友,我经过几天慎重的考虑,决定向你提出我的要求,希望你考虑后,给我一个回答。她这一席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真让我深受感动,我答应她过几天给她回复。”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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