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伍子胥的父亲被楚平王关了起来,伍子胥的哥哥明知道去见父亲,就会跟父亲一起死掉,但还是回到了都城。他以跟父亲同死为尽孝的方式。但告诉弟弟以报仇为尽孝的方式。于是伍子胥离开楚国,前往宋国。伍子胥必须要完成三件事,才能为父兄报仇。第一、能够逃离楚国;第二、能够调动另外一个国家的军队;第三、能够打败楚国的军队。那么他又是如何做成这三件事的呢?
伍子胥到宋国时,宋国刚好发生内乱,大臣和国君之间打得一塌糊涂,结果把楚国的军队召到了宋国。这样对伍子胥就很危险,于是伍子胥和太子建就离开了宋国,又往北走投奔郑国。郑国的都城是现在的河南省郑州市,所以这次逃亡路线是从河南的南面商丘到郑州。
这个时候,太子建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就是他和齐女的小孩,叫做公子胜。太子建、公子胜和伍子胥三人就跑到了郑国。
郑国的地理位置非常尴尬,北面是晋国,一个非常强大的诸侯国。晋国有多大呢?到了战国初年,晋国一分为三,变成了三个国家——韩国、赵国和魏国,而这三个国家都是位列战国七雄的。就是晋国一分为三后,每个国家都还这么强大。郑国的北面就是晋国。郑国的南面就是楚国。
所以郑国处在晋、楚之间。如果它跟晋国的关系好,楚国就来打它;如果它跟楚国关系好,晋国就来打它,所以郑国等于是受夹板气。
伍子胥投奔郑国时,郑国国君叫郑定公,刚好是跟晋国关系非常好,跟楚国关系不太好的时候。郑国一见太子建来投,就对太子建非常好,让他住豪华宾馆,就是馆驿,还给他很多的钱,好吃好喝招待他。伍子胥他们三个人在郑国就定居下来了,这一年是公元前522年。
但是郑国国家非常小,要让郑国出兵去打楚国,那根本就不可能,从来他都是挨楚国打的。有一次,郑定公就跟太子建商量:你看郑国这么小,不可能替你报仇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求晋国。如果晋国的国君肯出兵,你报仇的事情才可能有几分的指望。太子建就离开郑国到了晋国。
当时晋国的国君叫晋顷公,一看太子建来了,就动了一个坏主意。他跟太子建说:如果你肯给我做内应灭掉郑国,我就把整个郑国都封给你,这样你不是你想出兵就可以出兵了吗。太子建鬼迷心窍就答应了,回来之后就跟伍子胥商量。
伍子胥说这个事情千万不能做。首先郑定公对我们非常好,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你要聼了晋顷公的话,就是在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是要遭报应的。第二点,即使你想做也做不成。你想你怎么可能把一个国家的国君杀掉?国家那么多的大夫、那么多的将军,他们都是保着国君的。你把国君一杀,那么那些人马上就会把你给杀掉的。很危险,不能做。
太子建鬼迷心窍就一定要做,于是就开始花钱结交郑定公周围的这些文臣武将。结果阴谋败露。郑定公知道之后,就摆了一桌酒席,在席间就把太子建杀掉,太子建他也是自己找死,自作自受。当时伍子胥在馆驿之中,突然之间心惊肉跳。他当时还抱着太子建的小孩公子胜。他就有一种直觉说“太子危矣”。这个时候从人跑回来告诉他太子建已经被杀掉了。
郑国也待不住了,伍子胥就抱着公子胜踏上了第二次跳亡之路。他现在唯一能够去的国家就是吴国。我们知道,吴国的都城在现在江苏省苏州市附近。当时还不在苏州,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苏州城,但就在附近。而伍子胥现在是在郑州。看地图你会知道,他中间需要走很长的路,才能够从河南到达江苏。中间要经过安徽。那个时候沿路有很多的小国都是楚国的属国,就是把楚国作为宗主国的,是听楚王的命令的。所以,每一个小国都可能把伍子胥抓住后送回到楚国去。所以第二次逃亡之路非常艰险,这是公元前519年。伍子胥还带着小孩公子胜。他也害怕被别人抓到,就昼伏夜行,晚上赶路白天睡觉。
他后来就来到一个地方,地点在现在的安徽省含山县北边一点,离巢湖比较近。这个地方是两山对峙,中间有一个小缺口。楚王为了抓住伍子胥,就在小缺口立了一个关。这个关就是昭关。特意派了一个楚军的守将,叫做薳越,画了伍子胥的图形在那里,日夜盘问所有过往的行人。因为他们都觉得,如果要伍子胥报仇,唯一可能去的是吴国,而到吴国必定要过昭关,所以说他们就在昭关地方等着伍子胥。
在离昭关六十里的地方有一座历阳山,树木非常茂盛。伍子胥就带着小孩公子胜在树林中稍微休息一下。这个时候就过来一位老人,见到伍子胥和公子胜的时候,他就问:难道你是伍子胥吗?伍子胥就很紧张,因为逃亡的人很怕被别人认出来。伍子胥没有正面回答。他说:老丈为什么要问这样一个问题呢。老头说你不要害怕,我是一个给别人看病的医生,叫东皋公,刚刚给楚国的将军薳越看完病回来。这就更可怕了,因为薳越就是在那个关上抓伍子胥的人。
老丈说:我是一个医生,所以只有济世救人之心,不会害你。昭关上有你的图形,画影图形在捉拿你,所以我一看到你就认出来了。因为伍子胥实在是长得太有特点了。我上一集曾经说过,身高一丈、眉广一尺、目光如电。一看他就能够认得出来。
伍子胥和东皋公经过一番交谈后,伍子胥觉得东皋公人很好。东皋公就跟伍子胥说,你现在过昭关是不可能的。干脆我家离这不远,你到我家里来,我们一块商量过关之计。伍子胥也没有别的办法,就跟东皋公到了他的家里。
东皋公每天好酒好菜招待伍子胥和公子胜,绝口不提过关之事,一连过了七天。伍子胥就跟东皋公说:“我大仇在心,以刻为岁,迁延在此,宛如死人,先生高义,宁不哀乎?”
就是说我心里面怀着这样大的仇恨,每过一刻就像一岁一样。什么叫一刻呢?中国古代计时,他把一天24小时分成100刻。我们现在说一刻钟是15分钟,那时是14.4分钟。伍子胥说我过了一刻钟就像过了一年一样。在这个地方耽误着,就像死人一样什么都做不了,像您这么好的人难道不同情我吗?
东皋公说我在等一个朋友,等到朋友来的时候,我就会有办法了。他也不肯说细节,伍子胥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等什么人。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伍子胥就觉得芒刺在心,实在睡不着,半夜躺下又起来,起来又躺下,躺下又起来,绕室而走,就在屋子里边整整走了一夜,不知不觉东方发白。
第二天早上东皋公开门一看伍子胥的时候,大吃了一惊。他说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得无愁思所致?”是不是因为你愁苦和思虑太过?伍子胥不信,东皋公就把一面镜子给伍子胥。伍子胥接过镜子一看,立刻就把镜子扔到地上,“投镜于地”,仰天长叹说:“一事无成,双鬓已斑,天乎?天乎?”
东皋公说:人世间福祸都是互相转化的,你怎么就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呢?虽然说你的头发都白了,这样别人就认不出你来了。你过去很魁梧、头发乌黑、目光如电,人家一看就知道是你,现在你的面貌全都改变了。这样你在过关的时候,别人就有可能认不出你,这是第一点。第二点、我告诉你,我的朋友今天就来了。我的朋友复姓皇甫,单名一个讷字,跟阁下长得很像。此人身高九呎,比伍子胥矮一点;眉广八寸,比伍子胥的眉毛短一点,但是长得跟你非常像。
东皋公说:明天我让皇甫讷穿上你的衣服。伍子胥穿得是什么衣服呢?他穿的是丧服,因为太子建刚刚被杀嘛。东皋公说:让皇甫讷穿上你的衣服,你穿上普通人的衣服。明天过关的时候,因为皇甫讷长得跟你很像,一到了昭关,那个守将肯定就会把他误认为是你,士兵就会把他围起来,互相之间一争论的时候,环境就比较宽松了,这个时候你就赶紧趁机混出昭关。
说话之间皇甫讷就来了。伍子胥一看这个人长得跟自己果然有点像,心里就感觉轻松多了。东皋公有家传的秘方,用药水把伍子胥的脸洗完之后皮肤的颜色也变了。第二天,伍子胥穿上了普通人的衣服,把公子胜打扮成农家的小孩。皇甫讷穿上孝服,伍子胥和公子胜远远的跟着他。
到了昭关,果然皇甫讷一出现,那些士兵一下就把他围住了。将军薳越本来是在关上,远远看见皇甫讷过来,他就说伍子胥来了。薳越骑着马从关上冲下来。皇甫讷就跟他们争论了。皇甫讷当时还有一点害怕的表情,就是老百姓看见兵的那种害怕,结果他们以为真的是伍子胥,就把他围起来。趁机伍子胥就混出了昭关。
当然东皋公后来也来了,跟薳越讲:我约了老友皇甫讷要出去一块旅游的,正好路过关。皇甫讷就说:哎呀你怎么约了我之后,又有人在这儿抓我啊等等。而东皋公又跟薳越是好朋友,给他看过病嘛,所以薳越也比较相信他,还向皇甫讷道歉,还给他们一些盘缠等等,把他们给打发走了。那么就这样,伍子胥就混出了昭关。(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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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毕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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