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秋灯丛话》作者是清代的王缄先生，字凝斋。先生因为孝廉之故出任三楚，为官清廉有惠政，民称之为贤父母。先生在闲暇之时，奋笔不辍。凡目之所见， 耳之所闻，有所裨益则编之于卷，积久成书。旨在劝善去恶，所记者皆实有其事，确有其人。甚得纪晓岚等当世名士赏识。

王缄所着《秋灯丛话》共十八卷，当代的轶闻遗事多所摄录。现编译其中部分故事，以飨读者。

十七、矢志不坚

浙江的陈某，康熙中年曾经做了山左赵抚军的幕宾，晚年住在家里，生活很困难。正赶上他的朋友做了山西河津的县令，于是就派儿子去问候，而县令已经升任走了。

陈某儿子住在旅店里，孤夜无聊，在桌上写草书。没写几行，觉得有东西压肩膀，回头一看，是一位女郎。女郎啧啧赞叹说：“好书法！”陈某的儿子呵斥说：“深夜到这，不顾及瓜田李下吗？”女郎又作娇媚态，陈某儿子说：“如果还这样，我就叫主人来。”女郎羞愧而退。

第二天夜里，陈某儿子挑灯披诵。女郎又来了，笑着说：“郎君夜读，不是很寂寞吗？”陈某子不应。女子慢慢近前，凭扶在几案的一侧，香气袭人。陈某子不自觉心动，一下子拥到怀里，捏着她的下巴狎戏。女子说：“你认识我吗？”陈某子说：“连着两天晚上光顾，已经是相识了。”女子摇头说：“你仔细看看，果然认识我吗？”于是变成一个披发乍舌的鬼，陈某之子惊倒了，女子又向他呵气不止。

正在窘迫时候，一个老头推门而入，喝叱说：“哪里来的鬼物，竟敢作祟？”鬼物倏忽不见了。老头扶起陈某子说：“少年怎么矢志不坚呢？如果不是遇到我，你就危险了。”陈拜谢，询问老叟的氏族。老叟说：“我是河津的薛姓，一向在山左，承蒙你父的雅爱，所以相报。”再三安慰陈某的儿子而去。

陈某之子回去和陈某说了。陈某想了好一会儿，说：“就是这个了。以前随着赵公游大明湖，看见薛文清公的祠堂被风雨剥落，极力劝说赵公重新修整。薛公是河津人，拯救你于危难，难道是因为这个？”

十八、习数殒身

我的授业恩师赵拙庵先生是武进人，和我说：“我的亲戚某精于占验，百无一失，有秘书珍藏，不肯给人看。雍正壬子年，我去南京应秋试，得知他已经亡故了。等到考试完毕去吊丧，并且询问留下来的书。

等到他家，问致病的原因。老仆潸然泪下，说：‘主人本来没病。村子南数里之外，有一座矮碑，文字都看不不清了，无法辨识，俗传是刘青田建的。主人让在碑的左面盖一座房子。工程还没有完，一天主人忽然让工匠离去，留我在旁边。主人披发仗剑，挖地三尺多深，见到一个一丈大的大石头，石头坚厚不能完全挖出来。于是拿铁锹挖旁边的浮土，挖到一尺深，露出一个小孔。陡然间有白光冲出，像展开的白绸子，寒光袭人，光芒射目。白光围着主人身边，主人斗击了很久，狂呼而倒，白光仍旧缩入。

我把主人扶回来，主人就起不来了。全家询问原因，主人不回答。等到垂危的时候，主人才抚然地说：‘石头里面有宝剑，白光就是剑精。推数理是告诫妄求，我想强取，以致剑光凌逼伤了右臂，是命啊。我死以后要埋在石头上镇之。’按照主人的吩咐埋葬。后来每逢风雨之夜，则叮咚有声。

询问藏书，老仆说‘主人习数殒身，主母已经把书烧了，片纸无存了。’”

十九、施棺获报

黄仁还是潜江人，家里仅是中产。他喜施舍，遇到贫困死去而无棺材的，常常代为营厝。明末大家遭遇贼寇而出去躲避，黄仁还在路上，被盗贼所杀。盗贼退了以后，家人返回来了，黄仁还已经在家里。家人惊诧而询问他，他说：“被杀的时候，脖子要断了。恍惚间有人把头摆正，敷上药。又来了很多人把我抱回去。看那些人，都是被施舍过棺材的人。”黄仁还的孙子黄金镶，考中康熙辛丑年进士。

二十、僧竹

有巨宦某，死了以后没有后代，而他的父亲还活着。老翁家资丰富，族人争着继承。老翁难以选择，告诉族里，占卜吉日，会集族里后人，选择称意的立为继承人。

到了日子，族人都来了。老翁指着一个幼儿说：“这个孩子行，叫什么名字？”众人说乳名是僧竹，问因为什么取这样一个名字。众人说：“生孩子时梦见一个僧人顶着竹子入室，于是就起了这个名。”老翁惊骇地说：“天数啊！”于是立僧竹为继承人。老翁死了以后，僧竹不守礼法，家资荡然。

传说老翁在南中做官的时候，为了夺取寺僧的财物，构陷事端杀了僧人，埋在竹子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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