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没有爸妈的小孩(上)
去年12月初,一早在line上看到女儿给我的讯息,问我能不能在星期日(12/6)这天,载她跟她的同学们去台南。我当下想了一下,想到读观光科的女儿,这阵子常做行程比赛,上回她们还得到名次,也得到一些奖金,女儿开心的程度,是无法言语的。我知道女儿跟她的同学很重视这次比赛,于是我回讯息:“你妈我是路痴,如果不怕丢掉的话,我是ok的。”
女儿下课后,再次跟我确认,是不是能载她们去台南,知道我可以后,她说:“我把你的留言给同学看了,同学说没关系。”
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惊讶的大叫:“什么,你把留言给同学看。”
“嘿呀!”
“我知道我很路痴,而且这是很多人知道的。”
才说完就出现因数次用卫星导航搜寻在家附近的朋友家,为此被大家笑很久,知道隔天我又得接受这命运之笑,回忆当时对她们说的话,同步跟女儿说:“路痴,是经过我自己‘认证’的。”
见女儿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不能相信她的耳朵又跟我确认一次。
此时画面回到那当时,一群朋友以为自己听错了,还一度问我说什么,回忆到这,又同步对女儿说:“‘路痴’,是经过我自己‘认证’的。”
脑海又出现当时见朋友们笑成一团,有的还出现不能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早已是自己能预料到的,只是她们没料到,我居然可以说得这么幽默及理所当然。
“妈啊!你真的能载我们吗?”
“当然可以呀!只要她们不会担心被我搞丢了。”
我想了一下:“不是被我搞丢,是怕卫星导航不知要把我们带去那个国度才对。”
“我有手机可以导航,同学也有,所以我们可以不用怕走丢。”
“女儿呀!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们回不了家,因为我可以确定,我们一定能回得了家,只是回家是‘早晚的问题’,懂吗?”
如我预料的,去台南之旅,因卫星导航又加上我钝钝的方向感,及行程的更改,让我们回家之路是越来越晚,让我“回家是早晚的问题”的言论,发展得更是淋漓尽致。
回家时,坐在后座的同学们都睡了,女儿带着睡意陪我聊天,聊到小时候。女儿忽然说:“我以前以为我是没有爸妈的小孩。”
要不是我开车,我一定是机械故障不流利式,惊讶且又缓慢的望向女儿,但我不能这么做,因为会出事,我非常讶异的说:“我以前至少在星期六,会接你回家你忘了吗?”那时我在上班。
女儿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这么想,以为我是阿公阿嬷的小孩,没有爸爸妈妈是正常的……”
我想我的下巴快掉下来了:“小时候,都是我载你回家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认为。”
女儿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
女儿可能看到或听到我心碎的声音:“妈啊!厚!这都是小时候不懂事的想法,你就别想那么多啦!”
我的内心,正上演着内心戏,一束光正照向我,我沮丧的倒在地上,无力的发表简短感言:“原来当初是自己,自、我、感、觉、良、好。”
而后发现光束并没离开自己的打算,我无奈的对自己发表感言:难道我要感谢我的路痴,因为时间够久,所以才有机会聊到这件事吗?内心的那个小人,还是无法接受突来的事件,趴在地上久久不能自己-不、会、吧?
几天后,我又不死心的问起这件事,女儿很有危机意识说:“厚!妈呀!”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我别多想。
或许她知道,她是该多说两句的:“可能白天都是阿嬷在照顾我,阿公载我出去买东西,我脑子满满的回忆都是阿公跟阿嬷。”
我语气哀伤:“你们小时候都是我负责接送回家,又负责载你跟哥哥各回两个阿公阿嬷家,你怎么会忘了。还有,我们以前也常常出去玩,你不会连些都忘了吧!”
“对厚!我记得,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我记得我小时候很无聊,都没有人陪我。”
“你还有姐姐跟哥哥呀!”我弟的小孩。
“啊!可是他们白天都去上课,我好无聊,好在阿公跟阿嬷会陪我。”
我怎么觉得越谈,内心戏就越多,心里想着,这可能是现代父母跟小孩会遇到的问题,过去一直以为我要是下班,有空会回我妈那里,看看女儿再回去,哪知,其实在她小小心灵深处,爸爸跟妈妈只是她口头“称呼上的说说而已”。
就好像刚把两个孩子接回家四人一起住时,哥哥因要准备上小学,才发现他的很多学习基础是不OK的,经过无数次抗战,儿子也曾对我说,“我是阿公跟阿嬷的小孩”,我那时好自责,还好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孩子们总算“认了我们”。(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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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