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工在美国修建铁路的沧桑英雄史

作者:王振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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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2016年03月10日讯】编按:王振威先生退休前在加州圣地亚哥县政府工作。他也是侨社领袖之一,担任圣地亚哥台中市姊妹市委员会会长。他对美国西部开拓史和美国铁路史有极大兴趣和热情。工作和侨社服务之外,他阅读了好几本这方面的书籍,包括 “The American Frontier”, “The Railroaders”, “The Wild West”(Time Life books 出版,及Publications International LTD出版两个版本)等。他表示,这些书非常有趣,引人入胜,所有故事全都在他脑子里,和他一起共事的老美无不惊叹:一个台湾来的“老外”对美国历史居然比他们更有热情、更了解!

应《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邀请,王振威先生将所读到的有关华工和铁路建设的史实整理成中文,以飨读者,让中文读者了解,150年前的第一代华裔移民,为了生计和后代的幸福,忍辱负重,凭着顽强坚韧的意志,为美国第一条连接东、西岸的铁路建设创建了不可磨灭的功绩,留下一段可歌可泣的沧桑英雄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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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讲的是我们广东人150多年前参与美国西部开拓、修建美国第一条洲际铁路(First Transcontinental Rail Road)的故事。

故事从美国1860年代开始, 当时的美国只是表面上的统一而已,这时在美国开发的地区只是在密西西比河以东的那一部分,从密西西比河以西三分之二的美国大地,还属于原始的蛮荒地区,主要是由印地安人,墨西哥人,美国的猎人,还有勇敢的矿工和不怕死的农人所组成。

不过,东部的美国人也从没放弃过努力,坚信美国被赋予了“昭昭天命”(Manifest Destiny),相信有一天能够征服、并且把文明传播到西部的大片土地。这就是当时修建铁路、开拓西部的历史大背景。

1872年由约翰·贾斯特(John Gast)绘制的名为《美利坚向前行》 (American Progress)的油画里,一个天使模样的女子一手拿着《圣经》,一手拿着电报线,与拓荒者一同西行,走过之路,留下光明,架起电报线,表现了用《圣经》和现代文明征服西部的“昭昭天命”。(维基百科)

东、西并进建铁路

1862年,当时的美国总统林肯签署了《太平洋铁路法案》(The Pacific Railroad Act)。这个法案确定要建一条横贯美国大陆的铁路,并且由两家铁路公司来负责实施,即位于旧金山的中太平洋铁路公司(Central Pacific Railroad),另一家是位于美国东部的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Union Pacific Railroad)。

中太平洋公司从加州的首府沙加缅度(Sacramento)往东边建。联合太平洋公司呢,正好相反, 从内布拉斯加州(Nebraska)的奥马哈(Omaha)往西边建,两条线路在犹他州的普罗蒙特利(Promontory Summit)车站相会。这样就把西部与交通已经比较发达的奥马哈以东联系起来了。

美国第一条连接东西两岸的横贯大陆铁路全长1,907英里(3,069公里),连接加州奥克兰和内布拉斯加州(Nebraska)的奥马哈(Omaha),由两家铁路公司分别由东向西,和由西向东修建,最后在犹他州汇合,从1863年开始修建,历时6年,于1869年建成。(主图取自维基百科,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解说、制图)

在这里我要特别提到林肯总统。伟人毕竟是伟人。各位应该知道,美国内战爆发于1861年的春天, 此后南北两军昏天黑地打了四年。然而作为总指挥的林肯总统没有忘记同时要建设这个国家。这才有前面讲的《太平洋铁路法案》的签署,才有 了第一条连接东、西岸的铁路。

几位特别人物

在进入正题之前我要先介绍一下两位英雄。一个是中太平洋公司的泰德•犹大(Theodore Judah),另一个是联合太平洋公司的葛兰维尔•道奇(Grenville Dodge)。

犹大先生在1861年创立了中太平洋铁路公司, 一心一意要建设横贯美国的铁路, 当时人认为他是一个疯子, 因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当时普遍的想法是,修建铁路必须通过纵跨加州并绵延至内华达州的内华达山脉(Serra Nevada),而这根本不可能达到。

中太平洋铁路公司(Central Pacific Railroad)创建者泰德•犹大(Theodore Judah) 一心一意要建设横贯美国的铁路。(维基百科)

犹大先生这个“疯子”不畏艰难,独自一个人跑到高山上做各种路线测试。他也不断地到处找适合的投资人。

他终于找到了四位投资人,第一位是利兰•斯坦福先生(Leland Stanford),他后来成为中太平洋铁路公司的董事长。

中太平洋铁路公司(Central Pacific Railroad)董事长利兰•斯坦福(Leland Stanford)。后来创建了斯坦福大学。(维基百科)

当年斯坦福先生只不过是一位杂货业的大盘商,但由于铁路事业,他变成了一位富甲一方的千万富豪。他用这笔钜款在1885年创建了著名的斯坦福大学(又译史丹佛大学)。他辞世后,他的夫人延续他的遗志继续不断的支持斯坦福大学,奠定了该校今天在世界上一流的地位。

第二位投资人克里斯•杭廷顿(Collis Huntington)也是一个传奇性的人物。当时他也只不过是一位五金行的老板, 而今天在洛杉矶的杭廷顿图书馆(Huntington Library)就是他留下来的文化遗产。

可惜的是,当年的开路先锋犹大先生英年早逝。1863年,他为了铁路事业以及找到更合适的投资人,从加州经过南美巴拿马回到纽约时,得了黄热病去世,年仅37岁。

虽然犹大先生并未亲身见到铁路的完成,不过历史是公正也是公平的, 在我读到的各种西部开拓史的书中,总会提到伟大的犹大先生,并对他有最高的评价。

联合太平洋公司的葛兰维尔•道奇(Grenville Dodge)是一位美国内战的英雄,官拜二星少将,在内战中得到两位最高长官的赏识,对他后来的铁路事业有很大的影响力和帮助。这两位最高长官,一位是美国的联邦军总司令也是后来的总统格兰特将军(Grant)。另一位是战后美国的陆军参谋总长谢尔曼将军(General Sherman)。这仿佛也验证了我们中国人的一句老话:朝中有人好做官。

联合太平洋公司(Union Pacific Railroad)的葛兰维尔•道奇(Grenville Dodge)是一位美国内战的英雄,官拜二星少将。(维基百科)

在加州中部的红杉树国家公园(Sequoia National Park )里,有两颗树龄高达三千年的巨树,一颗以格兰特将军命名,另一颗以谢尔曼将军命名。

爱尔兰工人靠不住

美国内战在1865年4月结束以后,美国联邦政府终于对西部开发可以全力以赴。

联合太平洋公司在东部,所以招人没有问题,所招的人马包括南军、北军的退伍军人,逃避家乡大饥荒的爱尔兰人,从德国来的新移民,战争后被解放的黑奴,挖不到金矿的失意矿工,务农失败的农人,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和醉鬼,甚至还有草原上的印第安人,林林总总好不热闹。

位于在旧金山的中太平洋公司可就惨了,由于地处偏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找到了800名爱尔兰籍的工人。

只是每到发薪日,就有一百左右的工人不见了,原来他们都跑到附近内华达山区的金矿区去开采金矿了。

剩下的工人拿到薪水以后就跑到附近酒巴里喝得醉醺醺的,以致于星期一根本无法上工。更要命的是,他们还准备罢工。

首用50名华工:不得了!

这时候总工头克鲁克先生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他建议,试试中国人吧。

1849年加州发现金矿以后,有不少的广东人远渡重洋来加州淘金,也有很多广东人留了下来。

在极端歧视中国人的情况下(那时中国人被称作“中国佬(Chinaman)”),克鲁克找到了50位中国人,想试用看看。

没想到,这一用不得了,俗又大碗(台湾话,又好用又便宜),真好用!那些华工不仅勤劳,有耐力,还不喝酒,而且他们守规矩,也不跑红灯区,这些好习惯让美国老板惊呆了!

大量华工参与了历时6年,于1869年建成的美国第一条连接东西两岸的洲际铁路的建设,留下一段沧桑英雄史。(Alfred A. Hart and Utah State History)

50又50,直至1万

本来准备要罢工的爱尔兰人也吓坏了,怕丢了饭碗,赶快回到工作岗位去。如此一石二鸟,总工头克鲁克先生非常得意。他立刻又派人去中国城再雇用50位中国人。

如此50个人、50个人地雇用,很快的,旧金山和沙加缅度中国城的中国人都被雇光了,他立刻又派专人到广东去雇用中国农村里的年轻人,一船又一船的中国青年就这样被送到了加州来做铁路工人。在中太平洋铁路公司1万3千名员工中,华工占了90%,即约1万1500人是来自中国的青年劳工。

大量华工参与了历时6年,于1869年建成的美国第一条连接东西两岸的洲际铁路的建设,留下一段沧桑英雄史。(Alfred A. Hart and Utah State History)

可歌可泣的沧桑英雄史

在那个时代一般的工人一天可以铺2至5英里铁轨。可是这些中国的孩子们在1869年4月29日这天,又创造了一项世界纪录:12个小时铺了10英里零56英尺铁轨。

老板非常高兴,于是在第二天发了四倍的薪水,也就是四天的薪水,作为庆祝。

在铺设穿越内华达山的铁轨时, 需要挖开15个花岗岩的山洞,其中的一个山洞需要炸开1659英尺的花岗石,这个山洞位于7032英尺海平面之上。其艰难可想而知。

如果赶上冬天的大风雪,就更可怕。在1866年到1867年之间,共有44个大风雪天气,其中有一个大风暴连续了13天,降了10英尺的大雪。

在那种一般人想活下来都不容易的情况下,这些年轻人却还需要像平常一样工作得不停止,受伤死亡,前仆后继。

那些死去的年轻人的尸体和骨头成千上万的堆在一起后,被船运回广东埋葬。今天广东新会区和台山区有无数的无名公墓,就是为纪念这些死于异国他乡的年轻铁路工人而设。

结语

1869年5月10日,东、西向铁路建设的工人们在犹他州盐湖城东北60英里左右的普罗蒙特利小城会合,第一条连接大西洋和太平洋、横贯美国大陆的洲际铁路终于完工。

之后的1869年至1900年,上从加拿大边界下到墨西哥边界,美国总共建了五条横贯美国大陆的铁路和无数的支线,总长度达七万英里。很多参加了第一条洲际铁路的华工也继续参加了后来的铁路修建。

美国这个小老弟终于奠定了世界大国的地位,并在后来超越了英法德俄等国际上的老牌强权,成为世界超强,150年前的这些广东年轻人应该与有荣焉。

举世闻名的斯坦福大学和杭廷顿图书馆,也和这些年轻的广东人有分不开的关系,不是他们当年的努力,加上数以千计的年轻华工的生命,也无法造就他们老板的巨大的财富。#

(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首发)

责任编辑:杨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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