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岁末到今年年初,我的人生路,都绕着棒球在打转。
先是年底陪着儿子跟着球队去嘉义参加诸罗山杯国际软式少年棒球邀请赛; 年初则是参加球队的移地训练,来到南投埔里的暨南大学。
这两次行程,都是三天两夜。不同的是,去诸罗山,是看儿子打棒球,而暨大的移地训练,我自己也穿着球衣上场打球。
这次内湖社区棒球队举办的移地训练,参加的成员包括四个群组,一是少棒队,一是青少棒队, 一是由少棒、青少棒的男性家长们组成的老棒队,另外还有一团是男性家长的夫人们所组成的观光团。
夫人团每日出游,不必顾子,乐不思夫,游览暨南大学附近埔里、日月潭、集集、车埕等景点,下午五点时,才回到球场会合。 而老棒、青少棒、少棒们在南投的三天两夜,除了吃饭、睡觉、交通往返之外, 所有的时间花在暨南大学校园内的棒球场,享受单纯的棒球假期。
其间老棒、青少棒举行了三场友谊赛,青少棒、少棒举行两场友谊赛,比赛结果,姜是老的辣,老棒技压青少棒;少棒则不敌青少棒,两场皆败北。 比赛虽然有胜负输赢,有欢喜或惋惜,但三天之间,大家都玩得十分开心。至于多场比赛之精彩及其过程,难以一一描述, 而家长们以镜头记录这次暨大移地训练的点点滴滴,照片放在社团脸书, 相信将会成为孩子们难忘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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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次参加移地训练,三天两夜,都在球场,与南投山水无缘相遇,只有对暨南大学优美的校园风景留下美好的印象而已。
而此行最特别的记忆,其实并不是在球场,而是在第二晚的饭店里。
打了一整天的球,老棒队友们都很尽兴,买了卤味点心及啤酒,一起吃宵夜畅饮聊天。 谈话的内容自然是环绕在棒球队的八卦趣事。
忽然有人起头,说想听我的登山人生故事,好奇是什么的过程或转折,使我走向这条人生路。 一时之间,我竟成了话题焦点人物,而在场的队友都说想听我的故事。
我先是婉拒,避而不谈,不料老棒队友们穷追不舍,不肯罢休,群起劝酒又劝说,我见招拆招, 始终不愿松口,以时间换取空间,终于拖“累”大家,最后酒空人散,各自回房睡觉。
老棒队友们想听我的人生故事,而我啤酒下肚微醺之际,仍不愿松口,似乎不近人情。 实情则是因为千言万言,不知从何说起。 人生的意义,本是一个不断追寻及自我诠释的过程。要说,谈何容易?与其用一时言语,勉强说出一个简要版本的故事, 也会有失真实或完整,所以不如不说。
人生故事其实并没有所谓的“懒人包”(注1),如果朋友真有兴趣想了解我的人生路, 我会建议他们读我写的旅记,从字里行间,点滴累积,自然能够体会出来。
如果我对老棒队友们这么说,似乎不够人道,也欠缺厚道。
我写旅记,超过十年,累计千篇,文字二、三百万字,如何读起?这么建议, 岂不是在折磨人?
为此,我愿破例给老棒队友们一个“Tony懒人包”(注2), 谈谈我的人生转折之路。
而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自保”,以后与老棒队友聚会喝酒时,我应可以免于被队友群起劝酒了。 身处同一球队,彼此并肩作战,与其听其言,不如观其行,久了自然见真情。相信我,其实你们不需要这个懒人包。
这些年来,大多数的时间,我都是一个人独行于山林,没有接触人群,所以很少认识新的朋友。 对不少人来说,“Tony”只是一个网路世界的人物而已。在暨南大学移地训练的第二个晚上, 是我十多年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这一刻,我意识到我已经重返社会了。
这十多年来,我爬过无数山,其中最特别的一座山,我将他命名为“谦山”,是我的儿子。 十年之前,无意之间,我将他带到了人间;而十年之后,他把我从山林带回社会。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很特殊的父子关系, 仿佛彼此轮流当父亲,有时我带着他走,有时我被他拖着走,是很奇妙的父子情缘。
因为儿子热爱棒球,所以我被他带下山,来到内湖基隆河畔的棒球场,他参加少棒队,我加入老棒队。 去年年底,他带我去诸罗山;今年年初,又带我来到暨南大学;他开启了我五十岁之后的棒垒球人生。
旅游日期:2015.01.01 –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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