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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悟随笔

颜丹:由“印度富商建房送给穷人”说起

【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2016年12月19日讯】近日,某网媒上的一篇“暖新闻”读来颇引人深思。这是发生在印度奥兰加巴德的一个真实故事。当地富商Ajay Munot把原本打算用来为女儿筹备婚礼的1500万卢比(约153万人民币)用在了建房上。赶在女儿结婚之前,这位父亲在占地8000平米的海岸上共建了90个小屋,每个小屋面积不大,但里面的设施非常齐全。

看到这儿,对房产颇为敏感的中国人或许会说,这位父亲给女儿准备的嫁妆也太丰厚了吧,跟中国一样,送房子比送钱更保值啊!然而真实的情况恐怕要令所有的中国人大跌眼镜了。因为这些房产的实际赠与者并不是那位富豪的女儿,而是当地的穷人,并且Munot先生还承诺要负担所有的水电费。有意思的是,这位富豪对能住此房的“穷人”的认定标准也颇为简单,即同时符合“真的很穷”、“生活在贫民窟”、“没有某种成瘾”这三项即可。颇令人欣慰的是,女儿、女婿都十分欣赏父亲的慈善之举。婚礼当天,女儿把钥匙分给了90户家庭。

用慈善之举来替代婚礼的奢华,这样的庆祝方式无不令人感到暖心和宽慰。在国内的网媒上读着这个真实故事的中国人不知会怀揣着怎样的心情?一谈及婚礼,大家首当其冲引入脑海的词语或许就是“大操大办”。如今见诸报端的红白之事,其最大的看点往往是盛大的场面、豪华、阔绰的巨额开销。别说做慈善了,哪怕只是稍微低调一点,也难免引人非议。

可见,对今天的中国人而言,“炫富”的目地似乎远胜于婚礼本身的内涵。除了“炫富”之外,不少人也认为,婚礼的最大意义恐怕就是用来回笼资金、甚至是为了“盈利”的。我们大抵都听人说起过,办婚礼不是花钱,而应该是赚钱的。因此,在订桌摆酒之前,定然免不了要仔细核算一番,看看所收的份子钱能否在支付了酒宴之后,仍让自己“有的赚”。试想,若人们都有此“顾念”,哪里还会想着要利用这样的庆典来做做慈善呢?

从这点来看,中国人无论穷富,在婚礼上所表现出的惟利是图真可谓是演绎到了极致。如此,以慈善的方式来庆祝子女成婚的富豪在中国应该是难以找寻的。或许也有人并不认同,原因就在于,中国不可能没有乐善好施的富豪,只是他们觉得不一定要挑在子女举办婚礼之时。这话听着有理,那我们不妨来看看,抛开“为婚礼而做慈善”不谈,是否就能在中国找出会给穷人送房子的富豪?

上述发生在印度的故事中,富豪Munot先生之所以能说建房就建房,并且在视野开拓的海岸边,一建就是90个连排的小屋,正是因为印度的土地跟其它大部分国家一样,均可为私人所有。虽有资料显示,“印度土地……集中在地主手里”,但我们仍可以想像,如果这90个小屋的所在地就是Munot先生自家的土地,那么他完全拥有想怎么盖就怎么盖,想送给谁就送给谁的权力。

然而,这事若放在中国,就有些行不通了,因为这里的土地并不属于民众所有,而是国家,即垄断了国家一切资源的独裁政府所有。“8000平米”的占地面积并不是一个小数,在中国,你若不当“地王”,又如何能在率属于政府的土地上建房呢?更重要的是,即便你建好了房,真的赠给了穷人,也会让他们住的提心吊胆。显然,掌握着所有权的政府是随时可以拆掉房子,让那些穷人再次流离失所的。此情此景并非没在中国上演过。

既然政府拥有土地,也就是说,如今这个政府是中国最大的地主,若要做慈善,它们岂不是最能行方便的?然而,这话说起来就更让人贻笑大方了。且不谈一个国家的土地本就应该归国民所有,土地的真正所有者,于法于理,都应该是居住在这块土地上的人民,如今不过是政府通过明抢暗夺,耍赖耍横的方式,将属于人民的土地占为己有。若能还地于民,哪里又轮的上政府来做什么慈善?此话不表。

退一步说,无论土地归谁所有,为穷人安置居所,都应该是政府的职责所在。常听有中国人取笑印度人,“穷的只能去住贫民窟了”或者“印度到处都是贫民窟”。这样的中国人何尝不是“五十步笑百步”?话说,印度的穷人还有贫民窟可住,中国的穷人却是连睡马路的资格都没有的。哪怕你住在城市里的井盖之下,政府都得把你挖出来,把你赶到看不见的地方去。而那样的地方是怎样的地方,没有人会知道,也没有人敢想像。从那些流落街头的人打死都不愿去收容所就可见一斑。

在这样的境遇下,中国到底又有多少穷人能住进保障房、廉租房呢?我们只看中国这类用于济困扶危的房屋总量究有多少就足以预见。与不以谋利为主导的房屋总量不够相对的,是中国高楼林立、豪宅成群,遍地都是新建的高档商品房以及给体制内职工准备的福利房的盛景。导致这种状况在中国存在了若干年,且愈演愈烈的原因就在于,中国的房屋不是为了满足“居者有其屋”的基本保障需求,而是为了满足政府想要“赚的钵满盆满”的利益需求。

与其说,中国的支柱产业是房地产,不如说,政府的一切合法与不合法的收入全来自卖地、征收与如今高房价有关的税种(如土地使用税、契税、城建税等)以及行政收费(如人防、消防、规划收费等)所得。连带着能让开发商顺利从银行贷出款项的好处费,也悉数为政府官员所获。

此时,如果有哪个富豪或房地产开发商突然善心大发,决定不走寻常路,要把房子送给穷人,可想而知后果又会怎样。第一个上门的到底是查违建的,还是约谈富豪“请喝茶”的,根本就没有本质的区别。我们只知道,大抵是因为帮了穷人,就会让政府丢了颜面,失了信义,最重要的是,眼见着入口的肥肉,却便宜了穷人,这笔账岂能不算?因此,我们不禁要问,在中国,又有谁敢当这样的富豪呢?

责任编辑: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