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两个礼拜,我又参与了一次我们家的家庭会议,虽然主角、事件都不是我,可是,我担任主持人、司仪、翻译和纪录的角色,回过头想起那一夜的谈话,我突然想问亲爱的你一句:“过去的28年人生,我曾遇过无数次的挣扎与创伤,但是,我选择面对生命的转角过去一定会有希望,那你呢?”
事情是从老弟转换跑道回到台中后,一连串家里的适应黑暗期,一个是习惯独居租屋的老弟,一个是向往家庭温情的老爸,虽然知道两个人一定会面对很多“相爱容易、相处难”的实际困境,身为“三明治女儿、替代配偶”的我,还是有点欲振乏力。
在会议中,我除了得理性地告诉老弟,其实长辈很多话,都是刀子口豆腐心,如果换个想法想,他们要的只是我们多一点的温暖与关心,如果我们执著在他们的言词,换来的只是自己更深重的伤害。
结果,会议在老弟抛下童年不好的记忆下结束了,老爸老泪纵横地留下我,说了一堆不理性的话,我拍拍老爸的肩膀,告诉他,请他以自己的人生为主就好,两个人的互动,有时候,急也急不来、气也没有用的。
我不怪老弟,说真的,面对从小父母亲高压统治、重男轻女的传统压力,某部分他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人。可是,我真的很想告诉他,亲爱的,如果可以,请在生命转角处转个弯好吗?
童年,我们都过得不是很快乐,因为爸妈对我们的期待高、管教严,经济环境又不允许我们跟别人一样,有电动玩具、有芭比娃娃,连游戏都变成是一种罪恶,讨玩具会换来一句“那你去当别人家的小孩啊!”
对我们来说,对每个幼小心灵来说,那可能都是一种伤害。我并不比你好受,我有恨自己不是男生的痛苦,我有那种为何事事样样都得让你的痛苦。直到,我念了社工系,我去了解了那些父母背后的原因,我重新又认识了我们自己家。
老爸传统大男人,好面子又强辩,但的确,他又有比别人高的知识与智慧。老妈传统小女人,安静贤淑没有声音,但有时,她只是用无声来取代抗议。但是,试问又有谁是完美无缺的?我们自己成长过程中,也不曾犯过错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质与风格,就像你喜欢自由、独立,我喜欢依赖、亲密一样,我们总有自己喜欢的、不喜欢的,别人喜欢的、不喜欢的,爸妈也一样,他们一定也有我们不喜欢的,喜欢的。既然如此,过去的种种是不是该放下了?
亲爱的,我一直觉得我之所以想要把我的家庭我的人生过得很好,受到爸妈很多的影响。看他们吵架、打架,我想到我自己得改变。看他们恩爱、相互照顾,我也想到我自己得改变。看他们教育我们严格,我更是不停地反思自己未来给楚楚的教育。看过去我们无法过生日、享受天伦之乐,我想到现在,我们有能力了,那么,就让我们自己来改变自己的人生。
妈妈出事的那年,我想了很多。我一直觉得,生命不停地在给我们考验,但转角处,也给我们希望。我们家,如果认真说的话,有很多机会都可以让我们家不像家,分隔各地,本来早就该分崩离析。可是,那些考验,却又给了我们另外的希望,让我们凝聚起力量,创造家的希望。
所以,生命的转角处有很多我们要学习的智慧。而我从我们家历经的种种学到的是活着与希望。
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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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