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随笔:夜读(一)
虚弱疲惫的妻子即将入睡,我轻轻关上壁灯,悄悄带上房门,走到客厅。客厅靠窗一角摆放着我的书桌,我的书柜。很快,我端坐在桌前,打开台灯,摸摸眼前待看的书,看看身后要读的书,开始了我的夜读。
挂在墙上的钟,又约莫指向“九”点,我很在意谐音的“久”字,似乎鞭策我久读到转点,激励我久读到暮年。
我要说明的是,我不是学者,甚至算不上一个读书人。书柜上直立的书,桌面上平躺的书,那是因为自己腹中太空,读书太少,又一旦开读,总觉得读书有乐趣,读书生滋味。
父亲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大学生,母亲也是个中学生,这样父母教师家庭出身的孩子,能读书、多读书应该不是个问题。可是我逢生不逢时。
六岁,父亲因天主教的信仰,被捕入狱。母亲以二十四元五角的薪水,拉扯着我们六个儿女。书怎能读,书能多读?记得就是街头一、二分租看的小人书,还得到过节、生日才能光顾。
长到十七岁的大哥,长到十四岁的二哥,就外出谋生,才咿呀学语的幺妹送人。即便这样,母亲还是让身边的姐、弟、妹上学读书。困苦时,欺凌中,我发愤读书,中考以全市前十名的成绩,跻身全市唯一的省重点高中。
科举读书之余,我开始兴趣广泛地读课外书刊。十七岁,文革浩劫中,我混杂在人群里,亲眼见证红卫兵把那些我根本来不及读的中国经典、世界名著投入火中。我这个黑五类的子女,知趣地离开了读书之地,开始与读书绝缘……。
洛杉矶九点的夜市,正热热闹闹,但我们的老年公寓,已灯光朦胧、人声低回。独特的小环境,却是我读书的好时光。在挑灯夜读之初,怎么读,如何读,真困惑着我。我拿起“三国”不舍,我捧着“红楼”也爱;我想学吟唐诗,我想学诵宋词。
好像本本应首选,册册该早读。◇(待续)
责任编辑: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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